第一百三十二章：擠兌牢獄
趙剛撓著後腦勺，傻女人身上還穿著囚服，就是這大牢裏的一員，不是她說帶走就能帶走的，二者，顏清清的慈悲之心他瞧在眼裏，就是愛莫能助。
“顏姑娘，犯人就是要關在大牢裏頭，吃夠苦頭了才能放出來。”他慈父般同顏清清說。
“大人，大牢快擠兌不下了，這該如何是好？”身旁的副手適時的推了一把，他朝顏清清傻笑著，拿出手理的記案本子，裏頭是所有犯人的信息。
“劉夭夭，因偷竊罪被抓，如今已經入獄三年了…”副手念下去，越念越覺得不對：“一個偷竊罪就關個三年，何況她偷的就一隻雞，大人，這未免太折磨人了吧。”
趙剛一聽，是有那麽點道理。
他煩躁地擺擺手：
“成了成了，你就帶回去養著，實在製不住，就送回來，我拿縣官大人的俸祿養她！”
“好的，大人。”顏清清綻開花一般的笑容。
抬頭招呼了老中醫，老中醫拄著拐杖，腿腳很緩慢地挪移過來。
“替她看看。”顏清清拿起帕子疊在劉夭夭手腕上，大夫把脈都是這樣的。
老中醫眉頭一皺，劉夭夭跟著小小掙紮了一番，嘴裏嘀咕著：
“不要大夫，不要大夫。”
她似乎以往被大夫欺負過一樣，看著老中醫的眼中還多了一點恐懼。
老中醫盯著她的臉直直看了許久，至於這脈也是沒把。
“這姑娘偶然瘋癲，大概是受了什麽刺激，跟瘋病沒多大關係。”
“你就這般確信她是個正常人？”趙剛凜然，正了正身形。
“正常人是不會…有這麽清楚的思緒的，再者…我每每診治有瘋疾的病人，他們都會動手抓我撓我。”老中醫回憶過往，唏噓一聲，艱苦非常。
“老中醫幸苦了。”副手給了他些銀錢，然後記在趙剛的賬上。
“這麽說我是白給她吃了三年的大米白飯？”想到次，趙剛就垂首頓胸，心痛地不能自己。
怪不得衙門總該克扣銀錢，原來是他們自個兒抓的犯人太多，衙門快養不下去了。
“大人你這該抓就抓，一抓就不管不顧的毛病該改改了。”顏清清憋著笑，最後實在忍不住，輕笑出聲。
趙剛瞪了她一眼，這小娃娃還敢笑我？
顏清清便抿唇，不笑了。
“我和劉夭夭去跟老中醫拿點藥，大人，這就告辭了。”顏清清起身，劉夭夭乖乖抓著她的手不放，劉夭夭並不是很怕顏清清，相反，還有些粘著她。
路過劉翠兒那邊暫做歇息的屋子，顏清清能聽到裏頭哭鬧的聲音，她並不覺得她可憐，劉翠兒這回完全是自食惡果。沒有她放蛇咬人，就沒有今兒一堆的糟心事兒。
劉夭夭咬著手指兒，一臉迷茫地盯著劉翠兒那屋，良久，搖了搖頭。
顏清清領了個人回去，顏楊氏愣在原地。
“你撿回來一個瘋丫頭做什麽？”顏楊氏一眼就看出這姑娘不正常，以為女兒是樂善好施，這回撿個瘋丫頭，下回撿一堆乞丐，他們家就可以變成收容院了。
“娘，她有病，咱得治！”顏清清攬下這燙手山芋，就會負責到底，可顏楊氏卻心疼起了顏清清：“家裏多口人也是好，可她什麽都做不了咱家白養著…不是純屬犯傻麽？”
顏楊氏說的話有一定的道理，這養肯定不能白養。
“你會做什麽？”她輕輕扯了扯劉夭夭。
“洗…洗盤子。”她結巴道，乍一看還挺正常的，就是身上這囚服…太過顯眼了些。
路上好些人往這裏看呢，還以為劉夭夭是殺人犯什麽的，紛紛避而遠之。
“給她一個，看能不能洗。”顏楊氏領她去了廚房，裏頭有一大堆髒盤子，劉夭夭拿起一隻就開始仔細認真的清洗著他還知道拿水衝掉。顏楊氏還算滿意。
“她好像不是個傻的？”顏楊氏是不信傻子能把盤子洗的那樣好。
“我帶她回來治病的，等治好了…我再送她走。”顏清清打定主意。
她拿了自己的一件舊衣裳給劉夭夭套著，兩人身形不差，穿上去正正好。
“來，伸手。”顏清清柔聲道，怕嚇到她。
劉夭夭很聽話地將胳膊高高舉起，顏清清去給她係腰間的帶子，緊了緊，她又忙說：
“疼疼疼…”
顏清清這才給她弄寬鬆了些，可這衣裙就是束腰的，她這樣走著晃蕩晃蕩的，衣服就跟要掉下來似的，雖然掉也是掉不下來。
“夭夭，有沒有餓？”
劉夭夭點著頭，肚子幹癟著咕咕叫。
牢房裏的大米白飯是算不上大米白飯的，顏清清就算去吃吃久了整個人估計都會吃的比她還好，硬邦邦的米飯隔夜的餿菜，想想就頭皮發麻。
顏楊氏烙了燒餅，香噴噴的，給了劉夭夭一隻，劉夭夭狼吞虎咽著，怎麽也吃不夠。
“怎不見黎硯生？”顏清清左睇四顧，愣是沒看到他半點人影，平常時候他都在屋中讀書，可那屋是敞開的，顏楊氏打開透透風，壓根沒有一個人。
“他啊…去外麵教孩子識字讀書了，前些天還有一些小孩的爹娘過來想要給他說煤呢。”顏楊氏笑的合不攏嘴，仿佛自己家兒子是個很了不得的人似的。
“說媒？他老大不小了，是該可以找個姑娘陪他一塊兒過日子了。”
“我想著找媒婆幫幫。”顏楊氏原本考慮自己女兒，有了一個如意夫君不說，萬一日後高中了還能當個狀元夫人，可女兒心有所屬，她就算想勉強都無用，誰叫顏清清倔呢。
“良家子便好。”顏清清側麵提著顏楊氏不要要求過高，免得…招一個祖宗回來就不好了。
“良家子，不識字的姑娘，硯生瞧的上麽。”顏楊氏擰眉：“不如尋個普通人家的小姐…”
顏清清想想就覺得顏楊氏在做夢，普通人家小姐那也算是個小姐了。
黎硯生有才但沒…一官半職，沒銀子傍身是個窮酸書生，再遇到個嫌貧愛富的人家，妥妥是被羞辱而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