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妹妹就是妹妹
顏清清收回神，對王夫人齜牙咧嘴著，露出一口伶俐的白牙。
“王夫人午好啊。”她熱絡的打著招呼。
王夫人才不覺得好呢，一點都不好。
“帶少爺去院子裏看書，你們幾個都去伺候。”她指著那一二三個小妾，小妾們忙扶著王秀才，一個摟著他左胳膊，一個拉著他右胳膊，另外一個鍵沒處來了，就要去抱王秀才的頭。
被王秀才甩開：
“別碰我！”
擾了他看豆蔻的心情，一個個的全給他休回去！
“沛兒，該讀書了。”王夫人柔著語氣，完全是當那邊顏清清和豆蔻是透明人兒。
“娘，兒不想要這些妾室，都遣送回去吧。”王秀才極為厭煩道。
他當著王夫人的麵兒說這些，無疑是為了不遠處的豆蔻。
顏清清蹙了蹙眉，：
“這王秀才良心發現是想為你鋪路呢。”
豆蔻鬆了鬆拳頭，舒了口氣兒：
“姑娘多慮了，大戶人家的少爺不過是看著得不到的，新鮮了，得到了又不新鮮了，但見新人笑,隻聞舊人哭，你瞧那幾個姑娘一個個的麵如死灰。”
“你倒是想開了？”顏清清詫異著：“白日不還想著做王夫人麽。”
“不想了。”豆蔻抿了抿唇。
那幾個聽聞王秀才要休她們回家，哭著跪到王秀才腳邊，抱著王秀才的腿不放：
“相公，你要是休了我們，我們怎麽活啊…”
她們不和姚美麗一樣，是一心想嫁入王家的。
不過就是被家裏人賣入，想尋個安生立命德地方，就算回了家，也是被人賣來賣去的，還不如死了算了。
“你們活不活和我有和關聯…”王秀才麵色繃緊，冷言道。
“沛兒，娘自作主張給你娶了幾個妾，你自是不願意，不如這樣，娘允許你順心挑個正室夫人如何？”王夫人鬆了鬆口。
有這麽多小妾，能有哪個大家閨秀願意嫁進來？王夫人無非是要找個普通的良家子給王秀才做夫人罷了。
況且王夫人口中是允許，最後還不是她說了算。
“那兒子想要娶顏家鋪子裏的幫工丫頭，娘你是願還是不願？”王秀才大有忤逆之意。
“就是那個叫豆蔻的丫頭？看著倒是個不錯的。”王夫人識過一回，原想著到身邊做個貼身丫頭，沒想到兒子竟然看上了…
“容我好好想想…”
王夫人猶豫了些，丫鬟出身低，她還有個外侄女在府裏，要扶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丫頭為正室，難保會惹的這後院不痛快。
“等側夫人生了，娘再同你商量。”王夫人揉著額頭，頭偏痛些，一想到金孫，臉色緩了緩。
“你，過來替我按按。”她指著顏清清身旁的豆蔻。
豆蔻上前，也不畏縮。
伸了手替王夫人按了起來，手法很是老練，一看就是經常幫人揉捏經驗所致。
王夫人知她是豆蔻，才故意這麽叫她，想看看這丫頭有幾斤幾兩，誰料，看著順心，用著也很順心，比那不討喜的顏清清好多了。
“夫人，夫人，不好了！”老嬤嬤的驚呼聲，隔著一條小路傳過來。
王夫人認出那是顏佩佩身旁的嬤嬤，是她特意指派過去的。
“你鎮定些，先說說什麽情況！”王夫人止住橫衝直撞的嬤嬤。
她心存著僥幸，在王府這個地方，顏佩佩能出什麽事兒，她哪天不是腰酸腿疼就是肚子疼，次數多了就不見怪了。
顏清清則是順著小路回了顏佩佩的院子。
“姐…姐姐…我疼。”裏頭傳來細微的呻吟聲，顏清清推了門進去。
顏佩佩捂著肚子倒在地上，臉色慘白的過了頭，發髻歪斜著，幾縷零碎發絲垂在腦後，嘴唇更是烏青的很，一看就是中毒的跡象。
“我帶你去看大夫！”顏清清二話不說就要背她起來。
顏佩佩拽住她的手臂：
“姐姐，我疼！”
她哭成了個淚人兒。
顏清清去翻開她的褲子，外頭濕了大塊一手撈上去全是血跡。
“我不該吃那碗燕窩的。”自責悔恨的淚花滑落在顏清清受傷，濕潤潤的。
“我帶你去看大夫！”顏清清沒有過多的言語，隻想拖拉她起身，奈何顏佩佩死沉死沉的。
她隻哭，除了哭就是不停地說她不想死。
顏佩佩眼中透著深深的絕望：
“不會有大夫來了，我…”她嘔了一口血，毒素蔓延五髒肺腑，就算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她：“來不及了。”
“幫我個忙好不好。”她死命拽著顏清清的手。
顏佩佩的體溫在一點點流失，她的手指冰涼的很，臉色也同死人無二。
“別說話，會有大夫的。”顏清清瘦削的身子扶起同樣瘦小的顏佩佩。
才走了幾步，顏佩佩不知哪來的力氣，將顏清清退開，她瞧見了，顏清清的眼眶是紅的，她也是紅的。
“姐姐，對不起。”她慘淡的眸色，渾身仿佛被抽幹了力氣，軟趴趴往地上摔去。
屋裏頭暗沉沉的，偶爾照進來一點光亮，是暖的。
顏清清闔上眸子：
“我原諒你了。”
不知何時一點晶瑩落在手臂，滑落到地上，漾開了一朵小小的水花。
王夫人急匆匆帶著一家人趕過來時，顏清清正抱著顏佩佩發愣，臉也跟著那青天白鬼一樣，她當場嚇昏過去，而她身後的王秀才則是一臉沉靜的走到顏清清跟前，將顏佩佩抱了去。
“死了？”王大人扶著妻子，到底是見過大世麵的，遇到這種事情還能穩住身形。
“死透了。”王秀才探了探她的鼻息，話語中是毫不掩飾的無情。
死…死透了，姚美麗頓覺五雷轟頂，顏佩佩莫不是最後吃的是她的燕窩？
她衝上前去，桌上的瓷碗空的一滴都不剩，就是她送的白底青花紋。
姚美麗也跟著兩眼一翻，昏厥過去。
一時間昏了兩人，還有一人…神誌不清。
等人都跟著走了，豆蔻蹲下身，朝顏清清伸出手：
“姑娘，咱回家吧，這王府不能待了。”
“事情沒查清楚，我為何要走？”顏清清抬起頭，麵色狼狽了些，眼前卻是紅的很。
“可那也幹不到咱們什麽事兒啊…你這不是早跟側夫人斷絕了關係麽。”豆蔻以為沒什麽大不了的，她強拖著顏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