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粉麵公子
她護著皇甫遠跟護孩子似的。
“花船可不就是花樓麽。”粉麵公子輕笑一聲，對著顏清清抱以一個淡淡的笑容。
顏清清不懂他為何看著自己，錢錢抬了抬嘴角。
粉麵公子便跟得了蜜糖一樣，拋了個媚眼給顏清清，顏清清渾身一抖，這公子…莫不是在勾引她吧…
前麵溪水處有個賣糖人的老人家，很是嫻熟的手法捏出了各種動物的形狀，顏清清嗅著糖人的甜味兒過來，外圍了不少小孩子，正興致勃勃瞧著老人家捏糖人。
“老爺爺，你這糖人捏的最多的是什麽花樣啊。”輪到顏清清時，她拿不定主意，想要那隻鳳凰，又想要那些女兒家喜歡的花卉。
“是蝴蝶。”老人家回應道。
“姑娘喜歡什麽，老漢都能幫你弄出來。”老人家眯起眼睛，整雙眼睛都看不見了。
顏清清甚至懷疑他是看不見自己的。
“那這隻鳳凰呢？”顏清清盯著繁複的鳳凰，上麵一條一條的紋路很是清晰，看得出老人的手藝是極好的，也很有耐心。
“鳳凰是不賣的，我家姑娘喜歡鳳凰，我每日弄一隻給她回去玩兒…”老人說著說著，眼淚便濕潤起來，鳳凰在眼中漸漸模糊，他抹了抹眼淚：“我給姑娘弄隻金龍。”
金龍比鳳凰繁複多了，或許老人家不是不幫他做，是真的有難言之隱。
老人家就要了兩文錢，拿著金龍圖樣的糖人兒，顏清清舉在皇甫遠跟前：
“要不要嚐嚐？”
“我不愛吃甜的。”皇甫遠婉言道。
顏清清下口咬了一下，脆脆的，味道還不錯兒。
皇甫遠站在橋上，和顏清清躲避湧動的人流。
顏清清吃到半茬，好像忘了什麽：
“黎硯生呢？還有劉翠兒和她丫鬟也都不見了。”意識到就剩下他們兩人結伴而行，顏清清暗叫不妙。
“他們不是小孩子，認識回去的路，我們一同走走也無妨。”皇甫遠倒覺得少了兩個礙事的人，耳根子頓時清靜了些。
顏清清咋聽出一絲的期待呢。
“皇甫大哥，那老人家的糖人做的不錯，就是那隻鳳凰太是漂亮，他卻不情願給我做。”顏清清隻能退而求其次這隻金龍，吃的食髓不知味兒。
“姑娘是不懂吧，賣糖人的老漢賣糖人賣了三十年了，女兒啊，五年前被官差帶走了，至今都沒有回來，誰知道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賣糖葫蘆的青年人就站在顏清清不遠處。
“這樣啊，那…是我無禮的。”顏清清垂下眸子，黯淡了幾分。
空中升起幾百隻孔明燈，迎著濃濃月色，將漆黑的夜空照的亮堂，如火紅的星子般，吞沒了顏清清眼中短暫的落寞。
“頭次見著？”
顏清清一臉的呆愣落在皇甫遠眼中，他不自覺挨近了些顏清清。
“是頭次見著，沒想到這麽美。”顏清清抿著小嘴兒，望著美好的東西，心境好會跟著不自覺開闊，直到所有不該想的全部消逝隻留下這短暫的美好為止。
“在下眼中，清清比之萬家燈火，是最美的。”皇甫遠附著她耳畔。
顏清清愣愣地轉過頭：
“皇甫大哥，是在誇我麽？”她分明聽到了一點…曖昧不清的情感夾雜在其中，心撲通撲通跳著，一點一下，很有節奏。
“清清覺得是就是。”皇甫遠的眼中隻有顏清清，旁人再多，燈火再美，眸子裏倒影的是顏清清窈窕的身影，還有往昔的音容笑貌。
顏清清不由自主伸出手捧著皇甫遠的俊臉：
“皇甫大哥這般調侃清清，該當何罪？”她由手而下，勾住皇甫遠的脖頸。
要劉翠兒在這，一定是氣急敗壞，指著顏清清叫罵她狐狸精不要臉。
顏清清不在意這些，以前是，現在更是。
“這罪不妨再重一些。”皇甫遠眼中浮現愛意，灼的顏清清臉跟著紅燙起來。
他覆上身，吻上顏清清的唇瓣，廝磨著。
顏清清渾身血液凝固。
我是誰？我在哪兒…他在幹什麽？
吻自己麽。
沒有要拒絕的想法，顏清清順心而為，將皇甫遠攀的緊緊了些，這種事情見怪不怪，賣糖葫蘆的青壯年吹了幾聲口哨，覺得掃興，就去別的地方叫賣去了。
顏清清捧著發燙的小臉，火速逃離皇甫遠的身邊，奈何他大手一撈，就把自己圈到懷裏，動彈不得。
“還想往哪裏跑？嗯？”皇甫遠低沉磁啞的嗓子響起，顏清清渾身一緊，沉浸在這種…被火燒的難耐中，顏清清繳械投降道：
“皇甫大哥，我們去船上吧，我想吹吹冷風。”她是需要吹吹冷風緩解緩解了。
劉翠兒和黎硯生還是沒有找上來。
皇甫遠喜聞樂見這種兩人獨處的感覺。
帶著顏清清去了靠岸的船上，上頭人不是很多，這該是主人家私包的船才是。
皇甫遠打了招呼，和顏清清坐到船頭被湖畔上玲琅滿目的花燈給迷的頭暈目眩，闔上眼眸，靜靜地吹著冷風。
船朝中央靠攏，那裏還有幾隻大船。
黎硯生跟著劉翠兒上了花船，卻無心看花燈，轉而和幾個文人交談起來。
“皇甫哥哥不知道有沒有找過來。”劉翠兒踢著船上的紅木欄杆，看花燈的心情全被皇甫遠不在的悲戚中淹沒。
“小姐，你皇甫先生可不是就在那船上麽？”小桃指了指那處小船，皇甫遠就躺在上頭，他緊挨著顏清清，兩人快要貼在一塊兒了。
“皇甫哥哥…和那個女人怎麽會手拉手！”劉翠兒看到的卻不是這些，她眼神好的很，顏清清的手分明就是和皇甫遠的緊合在一塊兒，肯定是顏清清這個賤人趁著她不在,伺機而動，勾引皇甫哥哥！
“不行，我得去告訴皇甫哥哥，這個女人…惡毒的一麵！”劉翠兒提起裙擺，頭上的步搖隨著走動的頻率一晃一晃的，晃的人眼暈起來。
劉翠兒心煩索性拔下來往水裏一丟。
原本波瀾不驚的水麵蕩起一陣又一陣的漣漪。
掀起千波浪花。
黎硯生頓覺不安，尋到劉翠兒時她正在船頭上來回晃動著，險些跌落到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