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進城
她的腰快累的直不起來,到最後,王富貴看不下去,自己起身,抖了抖將卡在自己身上的椅子給甩了下去。
“行,我去弄輛馬車,不然我可不去城裏。”王富貴扭著肥臀,一顛一顛的下樓,感受到地麵有規律的震動,老大夫肯定,他那女兒下來了。
“爹,我要馬車!”王富貴大聲囔囔道。
“自己拿銀子去租!”老大夫是看她一眼都不願意了。
王富貴得了準許,去小匣子裏將銀子翻了出來,朝顏清清招手:
“你愣著做什麽?還不快點下來,要我親自去請你麽?!”這惡劣的態度是王富貴本人沒錯,即便是做了朋友,還是沒有任何改變阿…
“不了不了,我下來了。”顏清清小碎步走起來。
和王富貴弄了倆窄小的馬車,顏清清很輕盈的跳了上去,王富貴看似優雅的踩著矮凳,提著拖拽在地的衣裙,往馬車裏硬塞,車夫愣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把她擠進去。
王富貴在車門那裏卡著,雙手撲騰地想鑽進去。
“上次我坐它還沒卡成這樣,清清,是不是你太胖了!”
顏清清果斷認栽,對方是個審美不一樣的,難不成要和她在這爭論誰胖誰瘦麽?
“是我胖了,我們換輛吧。”顏清清擼起袖子給王富貴往外推,外麵的車夫卻是往裏退,這麽一來一回,王富貴還是沒有出去,反而卡的更緊了。
最後還是王富貴把車門擠開一道裂縫,將自己釋放出來。
“清清,你要少吃點吧,瞧你身上全是肉!”王富貴挑了輛最大的,才勉強容得下她自己。
顏清清在最邊角擠著,小小的身子不及王富貴的一半。
幾日不見她身上肉更多了些。
王富貴拿著小式銅鏡,捧著臉蛋:
“一想到三兒哥要娶我,我就茶飯不思,飯吃不好,都瘦了呢。”
顏清清附和著:
“富貴小姐在我心中是最瘦的。”說罷,她掀開身旁的布簾,往外看去,一陣光亮照進來,顯然今兒說謊是不會招雷劈的。
“富貴,你知道城裏有什麽人販市場麽?我想…買幾個人回家做工。”
王富貴剛想搖頭說“不”。
想想顏清清也算幫了自己一個大忙了,自己於情於理都不該拒絕她的。
“我和那兒的老板有過一段,可以帶你去看看。”王富貴拍拍胸脯,這事兒她應下了。
到了城裏,一路相安無事,顏清清陪著王富貴買了不少衣服和首飾,才去辦自己的正事,王富貴將一摞摞翡翠鐲子往手上套,不滿意地往顏清清的手腕上一甩,那都是她不要的。
“喏,你要的人販市場,裏麵全是些奴隸,奴性可高呢。”
顏清清盡管來之前做好了準備可一進去聞到裏麵食物腐爛的氣味,到處是圈著鎖鏈子等待商人買賣的奴隸,有的背上全是傷痕,露出裏麵粉嫩嫩的白肉。
顏清清掩住鼻子,一隻黑手抓住她,顏清清一低頭,j被驚愕住了,是個沒眼珠的小孩子。
王富貴見狀,朝那孩子一腳踢過去,再是一臉平和地告誡顏清清:
“這些沒眼睛沒手的孩子全是有問題的,你碰了他們,有什麽事,就得賠天價的銀子!”
王富貴很了解這裏的規則。
顏清清木納地點點頭,這一幕她肯定是要記著的,那孩子的眼神實在空洞,瘦骨嶙峋,快活不下去一樣,可她不是聖母,這裏孩子多的數不勝數,她根本沒法救不過來。
“富貴,我們走吧。”她扯了扯王富貴的衣服,沒了要前進的意思。
“不是你要找幫工麽?”王富貴疑惑,要來的是她,還沒待上幾分鍾要走的也是她。
“我不想找了。”就衝剛剛的事情,她隻想回到鋪子的榻上,好好的閉上眼睛睡一覺。
“我還沒見到我原先相好的呢。”王富貴嘴上不情願離去,腳步卻跟著顏清清一同離開這個地方。
等到了一家酒樓,顏清清和王富貴坐下,王富貴瞧她身子哆嗦,掐了掐她胳膊上的肉,沒知覺,再碰了碰她的臉蛋:
“你慌什麽啊,就是一群奴隸,反正他們遲早都是要賣給富貴人家當玩物的,不值錢。”
“是誰教你這樣的?!”顏清清眼神跟刀子似的甩向王富貴。
王富貴唏噓一聲:
“你凶我什麽,三兒哥說過,在奴隸市場的奴隸,就跟白菜一樣,白菜能值幾個錢啊。”
顏清清就知道老大夫那樣的人是教不出這樣的女兒的,除了陳三兒。
顏清清恨的牙癢癢,當地的父母官都是眼瞎了麽?
“富貴你先回去吧,我一個人靜靜。”顏清清並不想王富貴繼續影響自己的心性。
王富貴是走幾步就會累的那種,她打起了哈切:
“行,我回去,你自己玩吧。”
來時的馬車被她乘了回去,顏清清不是第一次徒步,她照常去原本賣穀糧的地方去弄些五穀回家做糕,走著走著腳步就不自覺在城裏最大的點心樓停下,她記得這裏是…劉家的點心樓。
就是被那丫鬟無限吹捧的地方,她在門口駐足了一會兒,滿臉堆笑的小廝見她不願進來,頓時把笑容換給了其他願意進來的客人。
顏清清右手邊還有個蓬頭垢麵的年輕人坐在地方寫字,字很是清秀大氣,沒個幾年是練不出來這種水準的。
顏清清蹲下身,看他一筆一劃寫的格外認真,身上著著青衫,破破爛爛,頭發遮住了原本他的麵容,見有人過來,青年人道:
姑娘要來買字麽?”
顏清清在現代練過書法,挑剔的眼光還是存在著,她拿過男人的毛筆,在原本他寫的青字上添了三點水:
“我看你才不過二十出頭,會寫字去做個教書先生也無妨,何必跟乞丐一樣在地方寫字呢?”
青年人一聽,惆悵道:
“我本來要去趕考的,銀子半路被人偷了,所以才來這裏…”
“你先弄弄你的頭發。”都說文人最是風騷,對著一團頭發,的確風騷的很。
黎硯生背過身,將頭發順了幾下,許是在一個姑娘家麵前蓬頭垢麵,是一件很丟人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