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顏父愛酒
顏清清眼珠子轉來轉去,準在誹謗什麽不該想的事情。
“別多猜!”皇甫遠拍了拍她的腦袋:“我和她認識了半月前,她見了山賊就要脫衣服求饒命,這麽怕死還會輕生麽?”
顏清清止不住笑出了聲:
“那她可真是厲害啊。”
也難怪皇甫遠一直會看不上劉翠兒,都是她自己做出來的。
劉翠兒回了家,見了心上人就跟被人打了一樣,一肚子的悶氣。
劉夫人剛想問問她皇甫遠是否欺負了她,就被劉翠兒突然砸東西的舉動給弄傻住了。
“翠兒,你好生生的砸你爹的古董花瓶,不怕他家法抽你麽…”
爹的古董花瓶,劉翠兒一囧。
她隨手拿了一樣東西,誰知道是爹的古董花瓶啊…
少不了的劉翠兒挨了一頓家法。
顏清清收拾完了新鋪子,就回了萬源村搬家,顏楊氏還有些舍不得的將家中的舊物什全摸了一遍,連連歎氣:
“清清,不搬成不成啊,這塌子娘睡了三十年了。”
三十年的東西留著做紀念也是好的,隻是那床板一趟下去咯吱響的,還很笨重,顏清清實在不願意帶上它。
“娘,鋪子那邊都置辦好了,有新的塌子,還給娘弄了個小院子可以養養花,養養魚什麽的。”顏清清理想中的老年日子就該是這樣的,而不是顏楊氏這樣操勞了半輩子,下輩子還得繼續操勞。
顏懷德幫勸著顏楊氏:
“女兒的心意,就別推卻了,屋子不拆,留著著你日後回來看看?”
顏懷德緊握顏楊氏粗糙的手指,顏楊氏心本就是軟的,顏楊氏再是不舍,也是跟著女兒一同去了鎮裏。
顏懷德還不等顏清清給他指屋子,就去皇甫遠的打鐵鋪子竄竄門:
“鋪子是你安排的對不對?”
“對,我安排的。”
本以為顏懷德會把他當成覬覦他女兒的混蛋,誰料顏懷德拍了拍他的後背:
“多謝你來了啊,這麽照顧清清。”
“我該做的。”皇甫遠將顏懷德請到屋裏麵:
“伯父請喝茶。”
“有酒麽?”顏懷德多年未曾沾酒,到了鎮裏,饞蟲被勾了出來了,就對那酒格外的貪戀。
“酒?我屋裏有一壇女兒紅。”
皇甫遠從床底將酒抱出來,小小的一壇,分量不多。
咕嚕…
是顏懷德咽口水的聲音,他一個老人家在小輩麵前失態是丟臉,可酒都擺上桌了,他全然陶醉在女兒紅的芳香中,搓搓手掌,就等著喝上一小口。
皇甫遠給他倒了一小杯:
“伯父喝酒,伯母恐怕會生氣。”
“她不會的。”顏懷德豪飲下去:“隻要你不說。”
“在下不愛告狀,伯父喝幾杯在榻上歇會兒,伯母是不會知道的。”
皇甫遠做事周全,待人彬彬有禮,這絕對是這小地方出不來的。
“皇甫小哥真是萬源村長大的?”顏懷德突兀問道。
“在城裏,後來母親去世,就來了萬源鎮討生計。”皇甫遠看了母親的牌位一眼:“這種事情伯父還是別問了為好。”
“是老朽多嘴了。”顏懷德無意提起他的傷心之事。
“我爹呢?”眼看著午時,顏懷德還未回家吃飯,顏清清尋了過來。
“伯父累了在裏頭入睡。”
顏清清掀開簾布進去半個身子,一陣酒味兒湧入鼻息,香香甜甜,她蹙了蹙眉,看向榻上的男人,爛醉如泥,這叫娘看見了又得賭氣幾天不理人了。
“你給我爹的酒?”顏清清臉緊繃著。
“怨我?”
“廢話,酒肉穿腸,如同砒霜毒藥,膩味我爹砒霜毒藥,我能不怨麽?”
這比喻倒有趣。
“是些藥酒,喝了不會有事,你爹以為是女兒紅,一時喝多了,就昏厥過去了。”皇甫遠懂的分寸。
聽是藥酒,顏清清緩和了臉色:
“還算你聰明。”
“我買不起女兒紅。”
顏清清眼眶莫名澀了澀,皇甫大哥這些年熬過來也是不容易,曾經的少爺,如今的打鐵匠,不入生活,怎知生活的不易?
“等點心鋪生意好起來,皇甫大哥想喝幾十年的陳釀都成!”
顏清清許諾道。
“以前喝慣了,這摻水的藥酒也是不差的。”皇甫遠麵上淡然:
“去和你娘報備吧,伯父在我這小睡一會。”
顏清清用完飯,回到廚房,泡了豆子,再是拿起顏楊氏平日裏用的針線,設計了式樣,給皇甫遠繡起了腰帶。
“清清,你弄這東西是要賣嗎?”顏楊氏進進出出難免看到顏清清手中的東西。
是男人的腰帶,她沒少替顏懷德弄。
顏清清不好隱瞞,皇甫遠就在隔壁,日後見麵次數肯定很多,叫顏楊氏看見了,就會認為她說謊了。
“是皇甫大哥的。”
“皇甫小哥?”顏楊氏搶過腰帶:“你一個女兒家做腰帶肯定是做給丈夫的,你真看上那皇甫遠看不說?”
“娘!”顏清清嗔怪道:“皇甫大哥是好人,我幫他做腰帶隻是為了償還恩情,咱總不能欠著別人的吧。”
顏楊氏被這麽一開導,心底過的去了,自然就不會阻攔顏清清什麽,明麵上還不忘叮囑幾句:
“別叫你爹瞧見了,他會罵你的。”
“娘,爹還在睡著呢,我三個時辰就能弄完。”
“你弄吧。”顏楊氏抱著被褥出去曬出了吧顏清清的手巧,憑著一點記憶將腰帶上的仙鶴繡的那叫個栩栩如生,跟活了似的,這樣的手藝不去宮廷做繡女太埋汰了。
顏懷德睡了三個時辰,在門口用清水洗了把臉,腳步虛浮走進點心鋪,顏楊氏正招呼著客人,瞥見顏懷德心不在焉的樣子,湊近嗅了嗅,就能聞見他身上帶著的淡淡酒味,眉心一擰:
“你出去喝酒了?”
顏懷德就這點不能跟顏楊氏說的,怕叫她傷心,撒謊道:
“喝了碗酒釀元宵,我戒酒多年了都。”她爹的心虛全看在顏清清眼底,她咧著嘴兒,將顏楊氏推到屋內:
“娘,歇會兒吧,這兒有我來。”
顏楊氏半信半疑看了眼父女倆,他們這是有事瞞著她吧?
等顏楊氏走後,顏懷德舒了口氣。
“來點黃金糕!”布衣打扮的年輕女人一到鋪裏,就喊了個顏懷德根本沒聽過的名兒。
顏清清更是不解,她在單子上明寫了是沒有黃金糕這樣的東西的,那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