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王富貴兒
顏清清徑直去了藥坊，藥坊老板女兒正坐在樓下，顏清清這個角度抗拒的她很有情調的在欣賞雨景，靠近一看，眼睛上麵貼了兩個花的眼睛，本人已經在打呼了。
睡的可真香。
“姑娘，需要些什麽嗎？”老大夫抱著一堆草藥出來，雙腿打著顫兒，顏清清敲他六旬左右，沒見過他妻子，該是和女兒相依為命，可攤上這樣的女兒，不知是禍是福。
顏清清上前替他分擔了一些，她挑出一些藥材：
“這是決明子？可以食用麽？”
據說可以泡茶，顏清清以往眼睛酸澀就愛泡泡這個。
“可以。”老大夫點點頭。
“有沒有藥膏，我娘的背一到陰天就很酸疼，還有我爹，他的傷寒腿也是…”顏清清隨便問了問，老大夫拿出藥貼，泛著淡淡的藥材香味。
“能暫緩一些。”
顏清清付了銀錢，離去之際，藥坊女兒恰好睡醒過來，她揪開眼睛上的紙片，在藤椅上翻了個身兒，直溜溜看到顏清清，傲慢道：
“又是你啊，這次是你爹溺水了還是你娘溺水啊？”
顏清清當她心智不好，沒有計較太多。
“來開點平常的藥。”她施施然一笑。
藥坊女兒立馬做出要嘔吐的樣子：
“你別抿嘴兒，醜的很。”
顏清清見過銅鏡裏自己的俏模樣兒啊，就算露出兩大口白牙，也不至於跟“醜”沾上邊。
這姑娘…眼神兒真的正常麽？
“好，我不抿嘴。”顏清清沉住氣，收斂情緒。
老大夫習慣了女兒話語的輕蔑，他沒少受過，同時也很羨慕顏清清的爹能有這樣一個好教養的女兒，不像她，把女兒教成了這個樣子。
“你最近見過三兒哥嘛。”藥坊女兒翹翹腳。
顏清清乖巧搖搖頭：
“還沒請教姐姐大名，我叫顏清清。”
就衝她一聲姐姐，王富貴臉色緩和了些：
“我叫王富貴，是三兒哥的未婚妻。”
王…王富貴…
顏清清懶得吐槽這個名字了，隻覺得老大夫一個會讀書寫字還懂治病救人的不太會取這個名兒。
“是她娘取得。”老大夫無奈添道。
“等等，你叫顏清清？”王富貴麵色凝重了些。
“三兒哥最近在追著一個女孩兒跑那女孩兒好像就叫顏清清。”
顏清清頓時緊張起來，連忙搖頭辯駁道：
“我這麽醜不可能被你三兒哥看上的，肯定是另外一個顏清清，另外一個。”
“對，你那麽醜，三兒哥就喜歡我這樣漂亮的。”王富貴捧著嬌羞的圓臉，傻笑幾聲。
老大夫見慣了這樣的王富貴，多給了顏清清點藥貼子，便叫她趕緊離開：
“富貴她就這樣，姑娘不要介意，這算老夫的一點心意。”
“莫礙。”顏清清額首：
“富貴姐姐改日再見。”
“嘖，真是有禮貌的小姑娘呢，爹你就喜歡這樣的吧。”王富貴調侃道。
氣的她老爹掄起拳頭就要揍人。
“你個不孝女，給我滾上去。”整個藥坊都能聽到老大夫的咆哮聲。
煙雨蒙蒙，顏清清走著走著就拐進了另外一條胡同。
那兒正是鐵匠鋪的位置，皇甫遠剛送走了二位客人，便朝遠處眺望著，以往起的比他還要早的丫頭今兒破天荒竟然沒有過來，不會是發生什麽事了吧？
他緊張的連帶著心揪起來。
“皇甫大哥，那邊有什麽好看的麽？”顏清清繞到後麵，拍了拍皇甫遠的肩膀。
“清…清。”他吃了吃驚：
“你平常不是…”
“我繞了條近路。”顏清清收起傘，皇甫遠記得不差，右邊那條是離鐵匠鋪最近的一條路，左邊那條卻是要繞很久的。
“過來喝點熱湯。”皇甫遠剛燉了鴿子，是他後院那隻又大又肥的，走起路來一顛一顛的小可愛，顏清清還未見到它咕咕咕叫喚著，就成了一碗美味的佳肴。
乳白的鴿子湯，鮮美的很，她輕嗅了嗅，內心的陰霾一掃而空。
“好喝麽？我以前沒燉過這東西。”
熱湯入肚，顏清清舔了舔嘴唇，中肯道：
“皇甫大哥手藝不錯，就是沒發現…你竟會舍得燉了它，我以為你會再養個幾年呢。”
“養幾年就老了，現在是最肥美的時候。”皇甫遠沒想過做這等閑事，養鴿子逗逗鳥兒，是那些老爺官人沒事做做的。
果然打鐵匠還是歸為糙漢子的一類呢。
顏清清瑉瑉唇：
“昨兒晌午我二叔到鎮裏了，你見過他沒？”
“就是你那個混賬二叔？”皇甫遠擰眉：
“不太記得了，你要是想尋，往這走五裏路就能見到一個酒窯子，還有一家賭館。”
賭館可是她二叔的最愛呢，不過這酒窯子是什麽意思？
“酒窯子，是客棧嘛。”原來顏清清有些孤陋寡聞了。
皇甫遠一茬，隨後想了想，她一個在家養這的姑娘，不懂也正常。
“賣酒，還有嫖妓的地方統叫做酒窯子。”
“那我二叔肯定在美人鄉裏躺著呢，正好，我回去知會二嬸兒一聲，叫她過來抓人，是不是覺得我特險惡？”
顏清清俏皮地眨動雙眼。
皇甫遠隻覺得她可愛，耳邊染上紅暈，他咳了咳掩飾短暫的失神：
“換做我會廢了雙腳丟到街上，你…一個女兒家家的能忍到這時，已是不錯了。”
“當你是在誇讚我。”顏清清雙手合十：
“就希望這三個瘟神能趕緊走，最好王秀才能大發慈悲收了我那可憐的小表妹吧。”
那個想做世子妃的女人，是該醒醒腦了。
“王秀才？”皇甫遠記得顏懷德中意的就是王秀才這樣有書卷氣息的男人。
“王秀才一表人才，我小表妹也算天姿國色，正好配成一對。”顏清清能這樣說，鐵定是和王秀才有過仇怨的，她還記得那日王秀才的母親江氏打量她，誇了一句她“狐媚子”這仇就深深的結下了。
“王家也算是家大業大，你二叔一家全住過去，堅持個幾年是沒問題的。”
“就我二叔那癮勁，別說幾年了，一年之後，信不信王家就沒了？”
“什麽沒了！顏清清你說的這算什麽話！”不遠處江氏怒瞪著顏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