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點心鋪子
“娘，你慢些。”顏清清上去拉過顏楊氏。
顏楊氏愛哎喲一聲，腰實在痛的緊。
“我進城給你尋個大夫吧。”顏懷德說著就要再往城裏跑。
顏楊氏叫住他：
“大夫怎麽會來我們這種窮鄉僻囊裏，你歇歇吧，別讓我擔心了。”
顏楊氏休憩了小半會兒，就能站起來，她佝僂的背影，顏清清深深看了顏懷德一眼：
“爹，你確定還要繼續在這裏待下去嗎？還是說你非要等到二叔回來才行？”
顏清清字字打在顏懷德的心坎上麵，他是疼愛幼弟，未免讓妻子和女兒受了太多委屈。
妻子無怨無悔，隻是時候久了，女兒也是心疼娘的。
“搬就搬了，以後什麽決定你自己做吧。”顏懷德鬆口，敲敲酸疼的後背。
顏清清還擔心他不願意呢，這下還省磨了嘴皮子功夫。
“謝謝爹。”她綻開笑容，摟著顏懷德脖子，顏懷德承受不住，卻笑的合不攏嘴。
次日一早，顏清清掀開被褥，趕到鎮裏，打鐵鋪旁有家鋪子寫了要出租，顏清清多留意了些，這位置等同於和皇甫遠做鄰居，因著在鎮裏最繁茂的街上，價格也是貴的可以。
“老板在家嗎？”顏清清走進去，裏麵一個中年男人正在打理行李。
“你是來買鋪子的？”老板橫眉一挑，給人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顏清清木納地點點頭：
“你這不是賣鋪子嘛，我尋思著老板你也是著急，不如就給個合理點的價格？”
原來是來講價的啊。
老板臉色微變：
“我這鋪子開了多少年了，要不是家裏出了急事，我也不會賣掉，沒個幾百兩銀子，是不買的。”
這…連講價的餘地都沒有啊。
看到老板眼神中的堅定，顏清清很想買，就是囊中羞澀，別說幾百兩了，幾十兩都沒有。
瞧出她的為難，老板還是麵色不改。
“寬限幾日成不成？我會湊夠三百兩銀子的。”顏清清拿著城裏的價格來跟中年男人談。
“三百兩？我這鋪子五百兩呢。”老板豎起五根手指，他是擺明了離開之前，還要拿回一筆不菲的收入。
“五百兩還不如去搶？她一個小姑娘，這樣為難人很自豪？”
皇甫遠不知何時站到顏清清的身後，和老板對視一眼。
老板是和皇甫遠打過交道的，這個男人並不似表麵那麽好惹。
“合計合計差不多這個價格，我也沒占她多少便宜。”老板客氣了些，許是多了一個皇甫遠，他感到了莫大的壓力。
“算了吧，過幾日我再來好了。”顏清清實在不願意看到皇甫遠為了她…而去跟多年的老鄉鄰爭執。
皇甫遠撈住她，湊到顏清清耳畔：
“聽我說完。”
轉而回頭對老板細細道：
“你這鋪子賣五百兩，整個鎮裏能拿出五百兩的不多，她能五天內湊到三百兩，你也趕著回去，不如就便宜便宜她？”
顏清清聽到他設身處地為自己考慮的話，沒來由的一陣感動。
隻不過…她也沒說要定三百兩啊…
三百兩五天湊起來也是麻煩。
“我隻想二百兩收了這個鋪子。”顏清清弱弱道。
“二百兩？”老板的嘴巴張的很大：“那你還不如去搶鋪子。”
眼看著他有點惱怒，顏清清躍過皇甫遠，在鋪子裏走了一圈，指了指幾處地方：
“你看看你這鋪子的牆上還有塗鴉，就連地上都是泥土堆的，更別說根本照不見光亮呢，這樣的鋪子在我看來兩百兩是很便宜你了。”
老板看她也是個會挑刺的，磕巴道：
“可…我這…鋪子也是在鎮中心，人最多。”
“那你有客人嗎？我怎麽沒看見呢。”顏清清睜了睜眼睛，一句話戳中老板的心坎，他不過就是因為生意寥落才必須回家種地的。
“不管，沒個三百兩不買！”老板置氣起來：“你不買肯定有別人買！”
“別多想了。”顏清清嬌笑一聲：
“你這鋪子開了多少年也不見得你生意多紅火，說明這鋪子啊…肯定是有問題的，你想想買給我我給你二百兩銀子，你回去經營也夠了，何必跟我一個鄉下人計較了。”
顏清清還是很口齒伶俐的，搬弄起來一套一套的，這都不需要皇甫遠幫忙了。
他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看著某個小丫頭眉飛色舞的講著。
“從來她吧，這丫頭有點就是強的很。”皇甫遠幫著勸道。
老板無奈歎息一聲：
“她都廢話這麽多了，不就是想我同意嗎？看她一個小姑娘整日裏忙裏忙外，我也於心不忍，這樣得了，這鋪子我就二百兩賣給你，但你可不許再高價賣給別人了啊！”
“都說了賣不掉了。”顏清清布穀著。
“你！”老板扶著額頭，跟她說話真真能被氣死，他的鋪子就這麽廉價嗎？
顏清清得了準信兒，跟著皇甫遠走出鋪子，那種陰暗鋪子裏的壓抑感頓時煙消雲散。
“皇甫大哥，你又幫了我一回！”她眼睛亮晶晶的時候跟鑲了金子一樣。
“這不算幫忙，是你能說。”
用“能說”誇女孩子啊…
顏清清實在不喜歡被皇甫遠這樣說，總覺得皇甫遠在嫌她話嘮。
“皇甫大哥，我日後就得在你旁邊開鋪子了，會不會太麻煩你了？”顏清清小小糾結著，皇甫遠看的出，顏清清是故意的，明明很希望在他麵前弄個鋪子，非要說是叨擾，他還能怎麽說呢？
隻能寬慰她道：
“你在旁邊我也方便照顧你。”
這話聽著好曖昧啊，不過顏清清愛聽，她眯眯眼。
正是十六歲的小姑娘是最需要被人寵愛的年紀，顏清清一個活了兩輩子快四十多的老女人，來了古代才算過了十六歲似的。
“你的小推車呢？”
皇甫遠看她空空如也，也沒帶上她做的糕點過來，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
“昨兒輪子壞了，丟到藥坊老板那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