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另外的意思
就在雙方相持不下的時候，那個中年美婦的電話突然響了，她接起了電話。
接完電話，她竟然再也不理程湘雲和寧染，而是大步往前走去。
程湘雲都看呆了，“她竟然走了，不索賠了？”
“你沒看出來嗎，這女的根本不在乎錢，她就是心情不好，所以想找個人來發泄心中的憤怒，正巧就遇到你，活該你倒黴。趕緊走吧，一會她要是後悔又回來了，那你和我又要倒黴了。”
寧染拉起程湘雲，往停車場方向跑去。
機場D區，一輛普通的黑色吉普車停在那兒。
中年美婦拉開車門，看到端坐在後座的南辰。
“辰兒……”
南辰看著白樺，嘴裏的‘媽媽’兩個字沒有叫出來。
他還沒想好，要如何麵對自己的媽媽。
前塵往事瞬間湧入心頭。
兒時的事，是後來奶媽告訴南辰的。
剛生下南辰，白樺為了保持胸形，拒絕哺乳。
滿月之後，樺華就開始了放飛自我，開始自己在名利圈的各種應酬，出席各種酒會，拍賣會和時尚圈的活動。
白樺天生對孩子沒有興趣，她生孩子，就是為了完成使命，她不喜歡孩子，不想因為孩子讓自己變成家庭婦女，變成黃臉婆。
而事實上她也做到了，雖然現在五十有餘，但她看上去依然三十多歲的樣子，歲月在她身上並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
至於相比同齡人，她歲月對她美麗的侵蝕是那麽的緩慢，她依然身材窈窕，麵容姣好。
但她和南辰的母子關係，卻也疏遠得接近陌生人。
南辰知事之後，也很少能見到自己的媽媽。
隻有南家有比較正式的活動時，一家人才會聚在一起。
這時候白樺才會出現，南辰也可以見一下媽媽。
但白樺更喜歡嘴甜的南星，對於沉默寡言南辰，她感覺不親，所以也很少理會她。
南辰也幻想過能得到母親的疼愛，但他再是努力，再是學習全校第一，白樺也不甚在意。
他終究沒能靠自己的努力引起媽媽和爸爸的注意，始終沒能跨過那道鴻溝，去擁抱他夢中想要的親情。
那一年夏令營，南辰獨自一個人離開營地去河邊走，突降暴雨。
十年罕見的大雨讓世界一片蒼茫，完全找不到回去的路，幸虧得人救助才返回花城。
白樺趕到後，直接給了南辰一耳光，說他太不懂事，到處亂跑導致大家慌成一團。
後來南辰才知道，因為南辰的事，導致白樺沒能去參加巴黎的一個很重要的秀，所以白樺那麽生氣。
那一耳光打掉了南辰對母愛僅有的幻想，至那以後，南辰變得更加獨立，更加沉默，也更加優秀。
他很早就出國留學，幾年時間都沒見過白樺，最後一次見，是白樺她們做了不可饒恕的事，差點將南辰陷入萬劫不複。
最後老爺子驅逐白樺和南致遠，那一次南辰選擇了沉默，沒有明確支持，也沒有明確反對。
當時白樺指著南辰的鼻子罵他是白眼狼，是畜生，白生了他這個兒子。
南辰依然沉默。
他無話可說。
時間如梭，彈指一揮間，又是幾年過去。
沒想到再次相見，依然無言。
“辰兒，謝謝你來接我，我以為你們都不管我了……我是一個將死之人，我隻想在死前能看看你們……”
白樺眼淚嘩嘩地滾落，南辰很局促，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抱著痛快一場？南辰做不到。
要說完全無感，心裏沒有任何波瀾，南辰也做不到。
畢竟眼前的人是他的生母，是她給了他生命，沒有她，就沒有他。
“您不必如此，請上車吧。”
南辰還是下了車，恭敬地彎腰。
客氣中帶著明顯的疏離。
白樺這才上了車，她坐在了後座，南辰卻換到了副駕的位置。
疏離感再增幾分。
“辰兒，你怎麽會開這麽破的車？現在不是集團總裁嗎，幹這麽破的車不怕降低身份嗎？”白樺問。
這車是喬戰的，但南辰沒有解釋。
白樺此次回國，是因為患了癌來治療，不然她根本沒有回國的可能。
南辰本來也不準備來接，後來想來想去，又覺得身為人子，還是該盡到一些義務。
但他不會大張旗鼓地開著豪車來接，對於南氏家族，對於整個南氏財團，白樺和南致遠都是罪人。
而且其罪不可原諒，無法原諒。
所以南辰想盡可能地低調處理白樺歸國的相關事宜，甚至安排寧致遠和白樺分批歸國，不坐一輛班機。
如果他們夫婦倆同時現身機場，目標太大，萬一讓還記得他們的人拍到，那勢必會引起軒然大。
當初南家的老爺子可是向所有人承諾過，南致遠夫婦此生不會再踏進花城一步。
這一承諾至今有效，如果讓人發現，那南家就是失信於人，會引發一係列的負麵影響。
但白樺顯然對於這樣的安排很不滿意，她是南氏的曾經的夫人，她想要風風光光地回到花城，回到南氏。
所以當她在機場發現隻有南家兩個普通的保安隊成員來接她時，她失望之餘，就惱羞成怒了。
正好又遇到程湘雲灑咖啡，於是就把程湘雲當成了出氣桶，一番大罵。
她真介意她的裙子？不，她不介意。
她就是一肚子的怨氣要找人發泄，在知道南辰來接她後，她就根本不顧什麽裙子的事了。
對白樺說車破的事，南辰並沒有更多回應。
他依然沉默，這是他的常態。
白樺回頭看南辰，“辰兒，這些年你還好嗎？”
“好。”南辰回答。
“嗯，我從公司的一些元老那兒了解到，你做得很好，集團在你的手裏發展很快很穩。”
“還行。”南辰回答。
氣氛太僵，白樺都感覺有些扛不住了。
“我聽說你交了一個女朋友，是個女明星？好像是姓羅？”
“很久以前的事了。”南辰應道。
“那現在呢，你現在什麽狀態？我是指感情方麵的。”
南辰沒有回答。
南辰總覺得這個問題不是單純地在關心他，還有另外的意思。
到底是什麽意思，南辰摸不透。
因為摸不透，所以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