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四樓
莫邪看了看邊上的棺材，黑木棺是用和古樓一樣的木料做成的，上麵上了三層黑漆，顯得莊嚴肅穆。
胖子用手抹掉上麵的灰塵，由於時間過於久遠，很多地方的黑漆都開裂了，露出了老舊的木色。
他忽然意識到最下麵流沙層的另一個作用了。
這裏的地下水係十分豐富，山體內部非常潮濕，對於木結構的古樓有相當厲害的腐蝕作用。
莫邪想起之前經過的流沙層，是防止水汽上湧的防潮層，他估計地下的流沙不止那麽一層。
莫邪和胖子的腳能踩到流沙底下的石板，而石板之下，說不定還有流沙。
雖然不論經曆過多少次，莫邪對於開棺這件事情還是心生一些抵觸的情緒，但是事到如今，難道還能視而不見？
胖子看了看莫邪，咧嘴道：
“這張家好歹也是北派傳承，咱要以北派之禮待之。”
聞言，莫邪嗤笑道:
“你他娘的，是以北派之禮盜之吧。”
盜墓北派已經沒落很長時間了。
一方麵，現在的盜墓賊越來越功利，設備也越來越先進，根本沒有心思去遵守這些繁文縟節。
另一方麵，北派的規矩使得傳承越來越少，不像南派沒有門第之分，隻要你跟我，我就教你，一切為了最後的金錢利益！
所以南派的技藝不僅沒有斷代，而且一直在延續發展之中。
胖子一邊咳嗽一邊捧著一捧灰塵到了房間的東南角，插上幾根香煙，剛想點，發現不對，就問莫邪：
“小莫，你的煙是什麽牌子的？”
“軟中華，不好意思。就是有錢！”莫邪攤手。
“臥槽？你他娘的，還真舍得，來，來，咱換換。”胖子把莫邪的煙要過去繼續道：
“咱不能讓小哥的祖宗抽莫邪這八塊錢一包的，畢竟咱們第一次到訪，不能給小哥丟麵子。”
說著胖子點上煙，對著牆角拜了拜道：
“這個.……咱們和你們家張啟靈是朋友，咱這一次真不是來倒鬥的。我們是……我們是…咳咳，我們估計算是來串門的。
看完各位長輩，那個.……順便給小張補補功課。您也知道，你們家小孩記憶力都不好。
那個，小張不知道到哪兒去了，所以我打算問個路，您要是知道，您就什麽也別幹！什麽也別說！
畢竟，你要是這麽一起來，胖爺我估計會忍不住給您一刀，這樣對誰都不好是吧？
您要是不知道，您就保持原樣就行了。
此致敬禮，阿彌陀佛，禿驢你竟敢和貧道搶師太。”
聞言，莫邪是哭笑不得：
“你他娘的，什麽亂七八糟的，都什麽時候了還還亂che。”
說著拍了胖子一下，便把他揪了起來，放到一邊。
兩個人甩出鐵刺，分開兩邊刺入棺材蓋的縫隙之中，先撬起封棺鐵釘，然後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把沉重的棺蓋推往一邊。
棺蓋落地的時候，整個樓板都在震動。
莫邪揮手扇了扇灰塵，就看到棺材之中，有一層棉絮一般的東西。
莫邪用狗腿刀撥弄了一下，發現那是一種奇怪的黴菌，就像是蜘蛛網上沾滿了白色的碎棉。
撥開這層東西，露出了裏麵的屍體。
屍體已經完全腐化了，隻剩一具白骨，四周有一些殉葬的東西，數量很少，都被裹在那種奇怪的“棉絮”中。
胖子用拔出狗腿刀挑起一件物件來，發現是一把小匕首。
匕首的殼已經完全爛得好像一塊八寶桂花糕了，上麵的寶石就像紅色的櫻桃和綠色的葡萄幹。
莫邪把匕首抽了出來，旋即便是一愣道：
“這居然也是黑金古刀？不，這把比較短，應該叫黑金短刀吧？”
“感覺過去，比小哥的那一把短多了，造型也不同。
不過看起來，似乎是同一種材料的啊，難道張家那些B崽子都用這些砍人嗎？
果然是一個恐怖的組織呢！”胖子不由咂舌道。
黑金短刀在手電的照射下發出黑光，顯得無比鋒利。
刀柄也腐朽得很厲害，莫邪拿著刃口，把刀柄敲向棺材板，把上麵的爛片敲掉，就沒剩下多少東西了。
剛想把它拋回棺內．胖子立即阻止道：
“你說你這人怎麽這樣，好不容易有點東西，還挑三揀四的的。帶著，帶出去重新做一個柄，給小哥做生日禮物也行啊。”
莫邪不由笑罵道：
“你他娘，是知道他什麽時候生日是啊？”。
胖子一把奪黑金短刀接過去，包好放進背包裏，說道：
“估計他連生日是什麽都不知道。隨便找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告訴他生日到了就行了，以他的性格，他也不會問什麽是生日。”
“也對，這一招是不錯！”莫邪也是笑道。
不知道世界上有沒有聾啞人的節日，他那麽悶的一個人，應該在那個時候過生日才算應景。
莫邪想到悶葫蘆吹生日蠟燭的景象就感覺到一股寒意，好像看到鬼吹燈一樣，隨即不去多想。
胖子又搗鼓了幾下，發現其他東西都爛成一坨一坨的了，罵了一聲：
“張家也不富裕啊，這點見麵禮，簡直給小哥丟臉啊。”
莫邪搖了搖頭道：
“張家崇尚實力，不祟尚金錢。即便他們有錢也不會放在他們的墓葬之中，這點從這把刀和墓誌銘就可以看出。
張家人是利用自己倒鬥家族的優勢取得權力和保護的大家族。在中國的曆史長河中，光有錢是沒有用的。”
胖子把那三根煙都拿了回來，掐掉滿是灰塵的煙屁股，把最後幾口都吸了。
莫邪疑惑道：
“你他娘的幹嘛？”
胖子撇了撇嘴道：
“丫都爛成這樣了，想必也沒有什麽想法了，不能便宜這窮鬼。”
莫邪說：“你怎麽那麽市儈？”
胖子嘿嘿一笑，吸完煙，他就用狗腿刀去撥弄這些骨頭。
莫邪找到了屍體的左手，其中兩根手指的骨頭很長。
他倒是第一次看到那種奇長手指的完整骨骼，骨骼的關節部位有很多傷痕。
顯然，要練成這樣的手指，過程應該相當痛苦，同對莫邪也發現了，這個人的很多大型關節，
比如說肩、腕，都有非常奇怪的骨質增生。
胖子見狀道：
“這應該是縮骨功的後遺症。縮骨功很多時候需要卸掉關節，多次縮骨一定會引起習慣性脫臼。
要克服這種習慣性脫臼，就必須單獨鍛煉關節出的很多特殊的肌肉。
而且這些肌肉非常難以訓練，幾年內也可能沒有多少進展。
有些肌肉也就是包公頭上的月牙般大小，要活生生練成一香蕉，自然非常痛苦。”
頓了頓，胖子繼續道：
“想當年，胖爺我也是有機會練這個功夫的。那時候，我認識的一個高人說我的骨骼很適合縮骨！”
“那你現在怎麽這副模樣了？”莫邪咧嘴。
“切，胖爺我話還沒說完，後來我去練了一天，把師傅打了一頓，然後逃了回來。”胖子得意洋洋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