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醫院
一路上季涼川都沒有與秦素簡說話，秦素簡看著自己旁邊正在開車的季涼川，想問他些什麽，可是看著他臉上的陰霾又不敢開口。她知道今天自己大概又惹到他生氣了，便開口討好似的問他:“今天晚上吃什麽？”
說出去的話，卻像是被季涼川凍住了一般。沒有引起任何的波瀾。
季涼川仍然在專心致誌的開著車，秦素簡慢慢的陷入了尷尬。
到家以後，晚飯草草的解決了，季涼川心情不大好，秦素簡怕在惹出什麽亂子，所以都很小心翼翼。最後也算是和平的度過了晚餐。
晚餐用完以後，季涼川便進了書房裏辦公。秦素簡看著桌子上的剩菜，歎了一口氣，大概收拾了一下，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按照慣例去給季涼川現磨咖啡送過去。
書房裏的季涼川正在為今天拒絕賀瑜合作的事而做彌補。就這麽突然的拒絕與賀瑜合作，也算是他的臨時決定，逞一時之快，現在隻能在這裏苦命的做計劃安排。盡最大的可能來完成最小的損失。
“咚咚咚——”
“進來！”
“你的咖啡好了。”秦素簡小心翼翼的將咖啡端進來，站在桌前，小心翼翼的對他說。
“放桌子上吧。”季涼川頭也沒抬，手上的工作更是沒有任何的停頓。淡淡的對她說。
“好。”
“啊——”
“嘭——”
隨著秦素簡的一聲尖叫，咖啡連同杯子一起落在了地上開了花。精美的咖啡杯子瞬間就碎成了一片渣渣。
“怎麽了？”季涼川皺了皺眉頭看著她。
秦素簡煞白的臉蛋兒，一隻手捂著另一隻胳膊。頭垂在下麵，
“對不起對不起，我收拾收拾。”聽見季涼川的話，秦素簡連忙蹲下去收拾摔碎的咖啡杯子，唉自己怎麽會這麽不小心，受傷的胳膊碰到了桌角，疼痛感瞬間襲來，才使得她將咖啡全部摔倒了地上。本來今天下班時就挨了一頓季涼川的毒舌，而且，季涼川今天的心情似乎也是不大好，自己又這樣冒失，秦素簡擔心自己的失誤會將季涼川惹的更加惱怒。
“你別動，你胳膊怎麽了？”現在才後知後覺的季涼川終於發現了秦素簡的不適。
“沒，沒事。”秦素簡慌慌張張的說，心有餘悸的她在麵對他的疑問時，甚至說話都有些不流利。
季涼川走到秦素簡麵前。
“我看看。”季涼川蹲在秦素簡麵前，伸手將秦素簡的胳膊拉過來，伸自己眼前，掀起秦素簡的袖口。露出一片片猩紅的傷口。
“這是怎麽回事？”半裸的傷口出現在季涼川的眼前，季涼川看著心裏一陣陣的心疼，不免的責怪自己為什麽之前都沒有發現，如果不是她送咖啡時不小心碰到桌角，他可能都發現不了。自己為什麽沒有早點發現她的異樣，她自己應該也沒當回事去醫院上藥吧。
“去醫院看了的嗎？”沒等秦素簡回答，季涼川便又問像秦素簡。
“還沒去…”哪裏有時間，上了一天的班，下午剛下班就又被你給接了回來。秦素簡在心裏默默的想。
“你能不能對你自己的身體負責？都傷成這樣了怎麽都不知道去醫院？”季涼川皺著眉頭責怪著秦素簡。果然，和他想的一樣。
“走…”季涼川也不等秦素簡說話，便一把抓著她的手向門外走去。
“你…你要帶我去哪？”突然被季涼川拉著走的秦素簡一臉茫然的問。
“大半夜的，我能帶你去哪？去醫院去啊！”季涼川扭過頭來一臉嫌棄的對秦素簡說。
“我看等會到了醫院啊，還要請腦科醫生。”季涼川嗤之以鼻的說。
“請腦科醫生幹嘛？我是胳膊傷了。”秦素簡顯然是沒有聽出來季涼川的嘲笑。
“別糾結了，上車。”季涼川不耐煩的催促著秦素簡。
一路上，安靜的一片。
“這個點了，還有醫生嗎？”秦素簡自顧自的說著。
“行了，進去吧。”季涼川白了秦素簡一眼，無奈的對秦素簡說。
等秦素簡進去後，季涼川點燃了一支煙，他知道醫院裏不能吸煙，可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大概季涼川幾支煙的功夫過去。
秦素簡出來的時候，正看見季涼川麵對著窗戶，眺望著外麵的世界，一支香煙在季涼川手裏被狠狠一口一口的吸著。仿佛是在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幕幕令他不愉快的事。壓抑的氣氛籠罩了整條走廊。
“醫院裏，吸煙不太好吧！”秦素簡諾諾的說。
“醫生怎麽說？”見秦素簡出來了，季涼川繞過她的問題，直接湊過去問。
“醫生說，沒什麽大礙，就是點扭傷了而已。。”秦素簡燦燦的一笑。
“開藥了嗎？”聽見說沒什麽大礙，季涼川也便放下了心。把手裏剩下的煙掐滅了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嗯，開了點藥。”秦素簡去拿藥。
季涼川便也沒多問，跟在秦素簡的後麵。
秦素簡拿了藥，卻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不走了。
“怎麽了，不回去坐在這裏幹嘛？”季涼川有些無奈的看著秦素簡問。
“…我，想去看看明月。”秦素簡低著頭，連眼眸也垂著。她真的很想去看看他，即使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即使他應該已經睡著了，即使…季涼川可能不會同意，甚至會生氣，但…她還是想去看看她的兒子。她真的好想明月，要不是明月，自己早已經沒了活下去的信心，明月是她生命的希望，是她活下去的勇氣。
此時秦素簡小小的一隻，就這樣坐在長椅上，背靠著醫院冰冷的牆麵上。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小很小，像是隻是說給自己聽，但語氣卻又十分的堅定。
其實季涼川是不想提起秦明月的，他是愛她的，不然怎麽會聽見秦明月這個秦素簡與別人生的孩子時就會有股憤怒油然而生，他嫉妒秦明月，更加嫉妒秦明月的父親。
可是，現在的秦素簡呆坐在哪裏，讓他心疼。
一個母親，就連去看看自己的兒子都要如此的卑微他雖然還沒有為人父母，體會不了當父母的感受，但現在，季涼川確實特別的憐憫秦素簡。
秦素簡在這件事上，也算是受害者之一吧，他這麽久了也沒聽說過孩子的父親，而且，要不是實在無路可走，她也不會這麽卑微的來求自己救救她兒子想想這麽多年一個女人獨自把小孩生下來，扶養長大，應該也是吃苦遭罪。
仔細想了想這些，季涼川心生惻隱之情。他覺得自己現在不能這麽冷酷的拒絕她，縱使，他的內心是不願意的，可是自己就是不忍心看見秦素簡可憐兮兮的樣子。
“走，我們一起去看看他吧。”季涼川淡然的對秦素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