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1章 如此城府和野心

  見祁彧明白過來，赫蕭海心裏頭多少有些安慰。


  可是，祁彧下一句話卻讓他的怒火立馬又重新燃起來。祁彧問道：“所以，你這是幫黎琴跟君九辰合作？你這一計倒是妙呀！”


  “妙？妙在哪了？”赫蕭海指著祁彧的鼻子，“你你你”了好一會兒，才怒罵道：“你就這麽點誌氣嗎？君九辰抄了我……”


  話到這裏，赫蕭海突然停住，立馬改口道：“君九辰抄了你祁家！囚了你爹娘，收編了你祁家軍，你不想找他複仇，倒想他勾搭上黎琴，重建九黎了嗎？”


  祁彧剛剛還真沒想那麽多，就純粹驚歎赫蕭海的計謀絕妙。聽赫蕭海這麽一說，他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他看著赫蕭海，狐疑地問道：“你不僅要幫我祁家複仇吧？”


  黎琴落在百裏明川手上，餘渙雖是黎琴安插在靖王府，被黎琴安排去教唆夏小滿的。可是，黎琴落在百裏明川手裏後，餘渙便由赫蕭海使喚了。換句話說，黎琴現在也得靠赫蕭海救。如果赫蕭海把百裏明川把黎琴和君子澤都救回來，控製住，那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赫蕭海非常難得地對祁彧露出了肯定的眼神，他捋了捋胡子，道：“進屋走！”


  赫蕭海轉身進屋，祁彧連忙箭步跟進去，特意帶上了門。


  赫蕭海坐下來，祁彧走到麵前，站著。赫蕭海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又恨又無奈，可謂是恨鐵不成鋼。他不悅道：“坐下！”


  祁彧這才在一旁坐下。


  赫蕭海剛動手想倒茶，卻立馬放下，又不悅道：“倒茶！”


  祁彧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給赫蕭海倒了茶，送到他麵前。赫蕭海喝了茶，才開口，“老夫同黎琴相識已久，隻可惜十年她算計了老夫！老夫也是追隨了逐雲宮主才知《雲玄水經》的存在。聽餘渙說，她對君九辰，對百裏明川，對百裏雲峰都是那套說辭。她隻想見到孤雲遠，她可以交出《雲玄水經》助他們奪得天下！嗬嗬嗬，想必，老夫這一回若救了她，她也會許老夫天下吧！”


  祁彧眼底掠過一抹疑惑，沒說話，連忙幫赫蕭海倒茶。


  赫蕭海瞥了他一眼，問道：“與其讓她許諾，不如咱們逼她拿出來。你覺得如何？”


  祁彧剛剛就猜到赫蕭海會背叛黎琴，他立馬點頭。


  赫蕭海眯起眼來，又道：“得了《雲玄水經》，老夫帶你征戰天下，東山再起，如何？”


  祁彧心頭微怔，他目前想的隻是報仇，還真不敢有如此野心。他忍不住問道：“就憑你我之力？如何應對天炎和大秦？”


  赫蕭海的臉色又難看起來了，他用力放下茶杯，道：“就你這性子，永遠成不了氣候！你給老夫聽好了，君九辰已經決定放棄乾冥劍法，答應交出孤飛燕交換君子澤和《雲玄水經》，立夏之日，老夫非但不會見他，而且會讓餘渙做場戲，當著孤飛燕的麵把他的野心捅出來。到時候，咱們就做一回漁翁，看看他們夫妻二人怎麽鬥的吧！”


  聽到這裏，祁彧的眼神立馬亮堂了起來。


  赫蕭海冷笑了笑，繼續道：“要黎琴交出《雲玄水經》怕是沒那麽容易，不過，隻要控製住她，不怕百裏雲峰不找上門來！咱們的真正盟友，就是他！他手上不僅又雲玄兩地的水係圖，還有一隻鮫兵大軍！”


  聽到這裏，祁彧著實不可思議。他知道赫蕭海的城府如此深，卻還是無比意外。他一邊朝赫蕭海豎起大拇指，一邊在心裏頭發慌。他越發想不明白，赫蕭海和他爺爺到底是什麽關係，為什麽要這麽幫他？又或者，赫蕭海打了他祁家什麽主意了？


  祁彧一而再猶豫，還是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他問道：“我爺爺呢？我要見他，你答應我的！”


  赫蕭海看著祁彧，犀冷的眼神不自覺軟了下來，他問道：“怎麽，你小子至今還不相信老夫？”


  祁彧道：“你一而再食言，讓我怎麽相信你？”


  赫蕭海笑了：“老夫如何食言了？老夫可曾許諾哪日讓你見著你爺爺？”


  祁彧一時語塞，赫蕭海承諾他等他們南下冰海了，就告訴他爺爺的下落，確實沒有許諾他明確的日期。


  此時，赫蕭海的眸光又暖了幾分，他親自拿起茶壺來為祁彧倒了一杯茶，推到祁彧麵前，笑道：“小子，待立夏之日，大功告成，老夫一定讓你見著你爺爺。而且……嗬嗬，老夫還會告訴你一個關於冰海的秘密。天大的秘密！”


  祁彧心下隻有七分相信。在了解赫蕭海的計謀後，他已經不敢再像之前那樣跟赫蕭海嗆聲了。他藏下戒備，點了點頭，道：“好，我且再信你一回！”


  赫蕭海的心情好了不少，他起身來，拍了拍祁彧的肩膀，道：“去休息吧，下午老夫帶你上茶坪山瞧瞧老夫給百裏明川準備的埋伏！”


  祁彧起身來，作了個揖才離開。雖然忐忑，他卻也無比其他立夏的到來。


  今日過後，還有兩日便是立夏了。


  兩三日的時間其實特別短，可是，這兩三日不管對百裏明川，還是孤飛燕和君九辰而言，都特別漫長。


  百裏明川承受的血戾反噬越來越厲害了，他大半年上身都已經僵硬了，雖還能動彈，卻一點兒都不靈活。任何人隻需要細心看他一會兒，都能看出異常來。這兩三日，他除了堅持練劍之外，剩下的時間就是在給黎琴紋臉。黎琴已經被他折磨得快瘋掉了，好幾次差點忍不住道出《雲玄水經》的藏處！


  這個時候，百裏明川依舊在黎琴屋裏。黎琴的半邊臉臉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老妖婆”三個字，她謾罵，勸說，討好，甚至哀求都沒用，百裏明川索性堵上她的嘴巴，笑著說：“你還有時間，立夏早上，我會給你機會開口的！你想清楚再開口不遲！”


  皎月山莊這裏，孤飛燕一直待在花雨閣，刻意回避君九辰。君九辰幾番想找她，卻都忍了下來。


  終於，在立夏的前一夜，孤飛燕主動找過來了。


  君九辰站在窗邊，望著夜色發呆。孤飛燕都走入屋內，他竟還沒有察覺。孤飛燕看著他頎長挺拔的背影，一步一步走過去。這時候，君九辰才察覺到動靜。他正要轉身，孤飛燕卻從背後抱住了他。她低聲：“別動，期限到了。我們談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