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機會，計上心頭

  “林老夫人……”


  “小藥女……”


  孤飛燕和林老夫人同時開口，這時候，仆人匆匆而來，稟道：“老夫人，這藥方裏有三十多種藥，有先煎後下的，有包煎，有烊化，還有需要另煎的的。而且好些種藥是一藥兩煎法，還有……還有幾味藥後頭寫著‘米熟成’，幾味藥後頭寫了‘去滓’二字”，這……奴才愚鈍，不懂呀。”


  林老夫人也不懂，但是她很生氣，朝軍醫看去，“還不快教教他！”


  軍醫正要解釋，孤飛燕連忙搶了先，“米熟成就是抓一把米放在藥湯裏一起煎煮，這是為了驅走藥材寒護脾胃。去滓嘛，比如以水一鬥，煮取六升，去滓，再煮取三升，如此濃縮，讓藥性和合，不偏不烈。”


  林老夫人瞪了孤飛燕一眼，改了主意，“軍醫，你親自去把藥煎來！這沒用的東西給本夫人轟出去！”


  林老夫人誤以為孤飛燕在譏諷他們，實際上孤飛燕已計上心頭。她正愁怎麽才能接觸到藥，機會就自己找上門來了。


  她連忙說：“這裏就一位大夫，他走了，萬一大將軍有什麽突發狀況，怎麽辦？林老夫人，這藥既是我送到的，就我來負責煎煮吧。你若不放心，派人盯著我便是！”


  見林老夫人遲疑，孤飛燕又道：“這也耽擱好一會兒了，若交給不熟悉的人煎煮，怕是要來不及了！”


  這時候，吳公公又開了口：“老夫人，軍醫不能離開大將軍。就讓這賤婢去煎藥，派人盯緊便是。諒她也不敢再亂來！”


  林老夫人還是很聽吳公公的，她點了頭，“來人，放了她。帶她去後營，盯緊了！”


  孤飛燕對吳公公這麽輕易就改變態度有些意外，不過她也沒多想，連忙跟仆人往後營走。


  到了後營，孤飛燕才看到藥方。這藥方同她判斷的沒差，是假的！


  她不敢耽擱，把藥包分按煎法分成幾份，十個爐子同時進行，又是忙著照顧火候，又是忙著去滓，又是忙著掐時間，可謂忙得團團轉。


  幾個仆人一開始都盯著她看，但漸漸的沒那麽認真了。


  孤飛燕尋了機會，將夏蘇子收入小藥鼎，隨手抓了灶台上三朵八角丟到藥爐裏去。八角既是香料也是藥材，有暖胃的效用，可治胃寒嘔吐、脘腹疼痛。用它來取代夏蘇子，再適合不過了。


  約莫一個半時辰後，藥湯順利煎煮好。


  孤飛燕親自端著藥湯回主營帳。此時，程大將軍的毒已經退了，處於半昏迷狀態，有要發抖的跡象，分明是又開始疼了。


  孤飛燕故意問道：“軍醫，把過脈了吧？毒是不是退了？”


  軍醫道：“毒是退了，但是有沒有副作用，現在可說不準！”


  林老夫人不說話，親自上前奪了孤飛燕手裏的藥。軍醫和仆人連忙幫忙把林大將軍攙扶起來。


  孤飛燕連忙道：“他情況不對，先觀察下再喂藥！”


  然而，林老夫人並不聽她的，把藥喂到程大將軍嘴邊。


  “亦飛，你趕緊喝藥，張開！快呀！”


  “亦飛，這是蘇太醫的藥。喝下去就沒事了。你撐著點，來，張開！”


  ……


  林老夫人一直哄，程大將軍仍在半昏迷狀態。好不容易微張了口，卻連吐了兩口鮮血，整個人越發無力。


  “兒子，你別嚇唬娘親呀！藥來了，咱們有藥了！”


  林老夫人急得雙手發顫，眼淚都出來了。她湯匙就抵在兒子嘴邊，就差求他了。可是程大將軍就是沒張嘴。


  “怎麽辦！怎麽辦！”


  林老夫人突然朝一旁的婢女看去，道：“你過來，用嘴喂！快點！”


  孤飛燕看不下去了，怒聲：“不許喝！”


  孤飛燕箭步上前，林老夫人警惕了，怒斥，“臭丫頭，你還想做什麽？”


  軍醫亦是警惕，“不能再用毒了！現在的情況比剛剛還糟糕！絕對不能用！”


  孤飛燕不廢話，直接推開軍醫，隨後將程將軍推倒，讓他仰頭枕在林老夫人手腕中。


  她冷冷道：“林老夫人，哺喂會嗆死他的！你要想程將軍喝藥，就馬上把這一臂抬高點，另一手抱住他，別讓他動，防止他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