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痛不欲生
“以琛……”蘇晚晚呢喃著，想要讓以琛不要再管她了，隻是，她的小腹很疼，連話都說不出來。
轉瞬間，幾個黑衣男人竟是圍攻著她，蘇晚晚一僵，匕首眼看著就要刺過來。
慕以琛皺眉，立刻就踢開那把刀子。
“陸錦城，你別太過分！”慕以琛忍不住怒吼著。
陸錦城皺眉，眸光掃過來的時候，眼底的擔憂一閃而過。
隻是，很快又恢複了淡漠。
蘇晚晚緊緊地咬著唇，目光不由得落向始終高高在上看著這一切的男人，他從未阻止這些人傷害她。
這才是他的目的嗎？
在他眼裏，她什麽都不是。
“晚晚，等會我們就回去。”不知道什麽時候，陸錦城漸漸地走過來。
他低沉的嗓音低低地傳來，是她所熟悉的。
可她卻覺得很可怕。
回去？
回去哪裏……
南山別墅嗎？
她怎麽可能再回去。
她諷刺地勾了勾薄唇，避開他的視線。
隻是視線一轉，卻看到黑山的槍正抵在蘇康順的腦門，他在逼問他。
可蘇康順顯然不肯就範，身邊的人在對他拳打腳踢，他始終淡著一張臉。
不肯妥協。
黑山一腳踹向蘇康順的小腹，槍口抬起他的臉。
蘇晚晚看得心驚動魄。
她忍不住跑向陸錦城，拉住他的衣袖。
可是，她能求他什麽呢？
求他放過父親……
她覺得自己真是可笑。
“蘇康順，證據在哪裏？”黑山一字一句，黑眸冷冷地盯著他。
蘇晚晚看見了，他在緩緩地扣動扳機。
她的心被揪起來，看著這一幕，想要阻止，可陸錦城卻摟住了她，她動彈不得。
“我說了，我已經扔到海裏了。”蘇康順還是那句話。
黑山冷笑，自然是不相信的。
“你不怕死，那你女兒呢，你不怕她死？”黑山忽地陰測測地看過來。
聞言，蘇康順一顫，扭頭看向蘇晚晚，她被陸錦城摟在懷裏，他抿著唇，臉上看不出任何神色。
蘇晚晚哭著，想要跑過去，可是，她動不了……
爸……
蘇康順閉上眼，最後轉過了頭。
他相信，陸錦城不會動蘇晚晚。
他這條命交出去就足夠了。
話落，他主動握上黑山的手，幫他扣動扳機。
黑山顯然沒想到蘇康順的這個舉動，退了退，但還是遲了，他的手已經偏移，卻還是打中了蘇康順的心髒！
蘇晚晚瞪大了眼，整個人瑟縮著，渾身仿佛處在冰天雪地裏，很冷。
她親眼看著父親身上的血不斷地流出來，她的眼底倒印著一大片的紅，觸目驚心。
“陸錦城，你放過我爸……”她靠在他的懷裏，聲音充滿了絕望。
陸錦城皺了皺眉，垂眸，印入眼簾的是女人蒼白得可怕的麵容。
他的力度很緊，仿佛要把她揉進骨髓。
而蘇晚晚根本撐不住了，眼皮沉沉地閉上，最後的視線裏，是父親緩緩倒下的畫麵，她臉上隻餘一片空洞……
“晚晚！”
不遠處，黑山冷眼看著倒地的蘇康順，咒罵了聲，要是他真死了，那份證據就真的危險了。
蘇康順躺在地上，視線落向蘇晚晚，他還是……害苦她了。
可是，當年的他錯了，就真的必須要付出代價。
惹了陸錦城，從來都隻有死路一條。
他不甘心，可是，他還能怎麽辦。
他希望這一刻的自己能徹底地死去。
可是他知道，不會的，他不說出那份證據的下落，陸錦城不會讓他死。
痛不欲生，才是對一個人最大的折磨。
……
蘇晚晚足足昏迷了三天，這三天，陸錦城從未離開過房間。
她一直在做夢，夢裏，父親被折磨得渾身是傷，卻依舊死死地不肯說話，如此反複。
她哭喊著，想要過去，卻又被誰扣住了肩膀，動彈不得。
“爸……”
蘇晚晚低低地發出聲音，旁邊的男人眉眼一亮，終是鬆了口氣。
這三天三夜，蘇晚晚的情況沒有任何的氣色，如一個沒有靈魂的瓷娃娃。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熬過來的。
香煙也無法麻痹他的意誌，比上一次蘇晚晚差點死在醫院更讓他覺得害怕。
醫生很快過來，給蘇晚晚做了檢查，今晚要是她的意誌清醒，很快就會醒來。
陸錦城始終皺著眉心，走到陽台，狠狠地抽著煙。
半夜，外麵不知不覺下起了大雨，電閃雷鳴。
耳邊轟隆的一聲巨響，蘇晚晚頓時睜開了眼。
印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俊臉，她死死地抓著床單，眼底迸發出徹骨的恨意。
陸錦城定定地看著她，眼底的痛苦一閃而過。
“晚晚，感覺怎麽樣？”他關切地問。
蘇晚晚死死地咬著唇，她現在很精神，隻是，腦子裏一想到父親倒在她麵前的畫麵，她久久無法平靜。
她揚起手，一巴掌就扇在了陸錦城的臉上，他紋絲不動，甚至連眉毛都沒有動。
“餓不餓？吃點熱粥。”他站起來，便是要打開病房的燈。
蘇晚晚坐起來，看著他忙碌的身影，沉沉地開口，“我要見我爸。”
聞言，陸錦城腳步僵了僵，開了燈，他更清晰地看到她臉上的情緒。
恨意彌漫在她的臉上。
他臉上露出些笑意，溫和，淺淡。
“先吃東西。”他端著熱粥過來。
蘇晚晚沒有接，依舊是冷冷地看著他。
“我要見我爸。”她重複著這句話。
陸錦城並沒理會，坐在床邊，勺子盛了粥就端到她的嘴裏。
蘇晚晚抬手就把他端著的碗推開，頓時，摔碎了一地。
而陸錦城的手指也被碎片劃出了血。
蘇晚晚始終眉眼冷漠。
“我爸手上沒有你要的東西，你就算打死他也沒有用，你放過他好不好？”蘇晚晚定定地看著他，眼底隱約有些怒意。
她承認，她是真的沒有辦法。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父親被他折磨死。
陸錦城垂眸，手上的傷口並沒有處理，更沒有回答他。
反而拉開了被子，查看她身上的傷口。
這兩天，蘇晚晚在森林裏一直遭到襲擊，身上受了不少傷。
都是陸錦城給她上的藥。
小腿一涼，蘇晚晚立刻就踹開他，陸錦城依舊穩穩地抓住她的腳踝。
“乖。”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地讓人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