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回到身體裏卻回不去,就隻能愣愣的看著。
忽然,他聽見外麵隱隱傳來的哭聲。
他從手術室裏出來。
到手術室外麵,看見秀兒和母親抱著頭哭著。
秀兒的眼眶通紅,眼睛不停的看著手術室。
雲澤想要過去抱抱秀兒,抱抱母親。
卻發現手臂直接穿過了她們的身體,根本碰觸不到。
這一瞬間雲澤慌了。
他拚命的大喊大叫,還伸手過去想要拉扯秀兒和母親。
但是不行,不管怎麽拉扯,手都會從他們的身體裏穿過去。
雲澤在拚命的折騰了一會兒後,才發現一切都是徒勞的。
這一瞬間他突然明白:自己可能已經死了。
雲澤愣愣的呆愣在那。
發現自己還有好多遺憾的地方:
他還沒有給父母養老送終;沒有看著他們安度晚年;沒有照顧好秀兒,給她一個溫暖而幸福的家。
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做好,他就這樣離開,真的是好不甘心呢。
就在他痛苦迷茫,甚至彷徨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遠處似乎有一道光亮起。
接著就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他,身體不由自主的朝著那個地方去。
下一刻,一道明亮的光芒將他吸了過去,瞬間消失無蹤。
秀兒和蘭可欣在手術室外麵等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
手術室的燈依然還亮著,就在這時雲翔天來了。
雲翔天是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開車過來的。
幸好他們部隊拉練的地方距離燕京城不算太遠,開車一個多小時就到了。
到了手術室外麵,雲翔天的臉色陰沉的很。
蘭可欣見狀,急忙站起身想要衝向他。
卻因為哭得太久,頭一暈,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秀兒急忙上前把她抱住。
又呼喚醫生和護士來搶救蘭可欣。
場麵一時有些混亂。
冬天走向雲翔天給他敬禮,然後詳細的說了現在的情況。
雲翔天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手術室裏的醫生走出來問道:“誰是雲澤的家屬?”
雲翔天第1個說道:“我,我是他父親……”
醫生點了點頭說道:“請您進來一趟。”
雲翔天邁步往裏去。
秀兒也想要跟著,但卻被醫生攔住了。
醫生說道:“抱歉,隻能讓他一個人進來。”
秀兒有些失望。
畢竟自己隻是他的女朋友,還算不上是妻子。所以在法律上來說是不會認可的。
秀兒的心有些失落。
冬天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慌,淡定。”
秀兒咬了咬唇點點頭。
雲翔天開門進入手術室。
當他進入手術室的刹那,有些驚訝。
他看到的不是醫生和自己的兒子,而是一個官銜要比他高很多的人。
當他看到那人的時候,臉上的驚詫就更重了。
因為他是雲澤學校的副校長。
校長看向雲翔天,麵色有些沉重。
他居然先是給雲翔天敬了一個禮,然後說道:
“我特意把你找過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現在也是你需要抉擇的時候!”
雲翔天愣住了。
手術室外麵,雲翔天進去已經有半個小時了。秀兒和冬天都焦急的等待著。
蘭可欣還在昏迷中沒有醒來。
冬天似乎已經預感到了什麽。
現在的情況明顯不正常,看樣子雲澤的情況怕是很難。
他伸手抓住了秀兒的手,說道:“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要堅強。”
“因為你還有我們。”
“雲澤雖說對你來說很特別,甚至是你的摯愛。但是畢竟也隻是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如果真的不行,你一定要堅持住。”
秀兒愣愣的看著他,心一下子酸脹的厲害,微微顫抖著點了點頭。
她拚命的咬著唇,讓自己冷靜下來,甚至一再的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雲翔天從裏麵出來。
麵對兩個孩子的時候,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冬天急忙上前問道:“雲澤怎麽樣了?”
雲翔天咬了咬唇看向秀兒,低沉的聲音說道:
“抱歉。”
說著搖了搖頭。
秀兒聞言身體晃了晃。
冬天見狀急忙扶住了秀兒。
秀兒的手在發抖。她感覺呼吸有些困難。
她拚命的呼吸,拚命的喘氣,卻發現自己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嚨一般。
腦袋更是一陣陣的眩暈,眼睛也冒著黑星星。
冬天急忙按壓她的人中,讓她保持清醒。
好一會兒,秀兒緩過來。
抬起頭看向冬天,她說道:“是假的,對不對?”
“他不是那個意思,是不是?”
問這句話的時候,秀兒的聲音已經抖成了一團。甚至連一個完整的字都很難吐出來。
冬天抿唇說道:“你……”
他隻說了一個‘你’字,後麵的話說不出了。
因為此刻的他心裏也比任何人都難受。
那可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呀。
深吸了一口氣,冬天點了點頭說道:“他說的是真的。”
“剛才醫生已經出來做了說明,搶救無效已經死亡了。”
當冬天這句話出口後,秀兒再也受不了。
兩眼一閉暈了過去。場麵陷入了尷尬中。
冬天知道:秀兒隻是受不了這個刺激而已。
他抱著秀兒,轉頭想要找醫生和護士。
一扭頭就看見了站在手術室門前,一臉嚴肅又神情有些呆滯的雲翔天。
冬天輕歎了一聲。
張了張嘴想要安撫,想要勸解,可這句話卻怎麽也沒能說出來。
他隻能彎腰抱起秀兒先去找醫生。
據說,那一天的場麵混亂之極。
秀兒昏過去後很快醒了過來。她和蘭可欣被安排在一個病房。
蘭可欣一直還在昏迷中。
在秀兒醒來後,蘭可欣也醒了。
當聽說雲澤已經搶救無效死亡時,蘭可欣又暈了過去。
秀兒看到蘭可欣暈倒難過,捂著臉嗚嗚的哭起來。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死去會讓她的心會如此的難受。
不是沒有見過死亡。
相反,在很小的時候,就親眼看著別人在自己的麵前死去。
她以為自己是冷硬心腸的人,因為自己會完全不在乎。
甚至在解剖課上,看著那些屍體在自己麵前被解剖的時候,她也是無動於衷的。
秀兒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心其實挺冷的。
可在這一刻才明白:不是她的心太冷,而是因為不關心則已,關心則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