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舊債，掐斷的真相
“再堅持一下……放心，馬上，一切的一切，都會結束的……”
冷冷的看著地上躺著的兩人，淩暮生冷酷的嘴角，驀地彎起了一抹奇怪的弧度……
……
雅致王城。
熱鬧的集市之中，忽而出現了一道奇怪的身影。
原本忙進忙出的路人，在看到來人之後，都是禁不住的便繞道走開了幾步……
“什麽怪味啊？”
一個男人挑著擔子，隻是略微的一個沉吟，便是捏起鼻子，有點嫌惡的看了看身邊的這個怪人——戴著一幅奇怪的鬥笠不說，全身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更奇怪的是，身上還到處都是一片又像是酸又像是……餿了的黴味！
那人隻是機械化的走著，腳步跌跌撞撞的，根本沒有一點點的生氣！
“走一走看一看啦，這可是我們皇城目前最流行的一款花樣啦，連淳於郡主跟皇後都特別喜歡啦！”
一個小販捏著滿車的布料，在大街上扯著嗓子呼喊，一下子便是引來了無數圍觀的姑娘，捏著手中的那些紋樣道：
“真是最流行的麽？”有個胖姑娘馬上綻放出星星眼問道。
“你們還說什麽呀，我的話還能有錯啊，老實告訴你們吧，我可是有親戚在皇宮當值的啊，天天啊就看著那些貴人們打扮的，這個可是她親手給我看的啊，多虧了我啊，有個聰明的腦子，然後娘子一雙巧手，這不都來了嗎？！”
那小販一邊眉飛色舞的說道，一邊使勁的推銷著手中的花案：“姑娘們，你們不覺得很貴氣麽？多好看啊，質量，摸摸，不都是絕好的麽？錯過這一次，可就要等下個月啦！”
“我要！”剛才那胖姑娘馬上舉起手，被她一個帶動，周圍的人馬上紛紛都大方的開始“慷慨解囊！”
可是……
忽的，人群之中，驀地從不遠處傳來一陣尖叫之聲！
緊接著，那個小販眼前一花，剛才那車水馬龍的集市，一下子卻是跑的七七八八，而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橫上了一把到處冒著寒氣的鋼刀！
“英雄，你……有何貴幹啊？”
那男人的雙腿不住的打著顫，生怕這個人一不小心，自己的脖子，就會一下子開花……
“這些東西，真的是皇宮出來的？”一道毫無感情的聲音馬上傳出，讓小販的冷汗又是不住的涔涔而下。
“當，當然是真的，小人就算是長了幾個膽子，也不敢騙您啊，您，您看在小人這麽誠心的份上，就別為難小人，放過小人吧英雄！”
感覺到脖子上的那把刀，似乎鬆動了那麽一下，小販幾乎都快哭了出來：“英雄，沒關係，你要什麽，盡管開口好不好，一切都好商量！”
沒想到……
一陣勁風過後，小販這才顫抖的睜開眼睛，可是馬上卻是傻了眼——
原來手中還剩的幾塊布，居然一下子都沒了影子，可是剛才那人離開的小攤子前，居然憑空多出現了一枚——
金葉子！
小販的雙眼馬上發亮，小心翼翼的捏起那片金葉子，就像是完全無法相信似的，嗬了口氣，再使勁的咬一口……
“哇哈哈，發財了，發財了！”
……
鳳舞宮。
再一次踏入這片宮殿，幻千羽隻能苦笑了，似乎每一次來這裏，都不是發生什麽好事情。
悄悄的越過院子，她再度落到了皇後獨居的宮殿裏。
上一次秦暮煙來橫掃過後，這個地方，顯然已經是皇宮被列入禁地之處，就算是宮女進出，都是硬著頭皮以最快的速度解決，連昔日的十分之一繁華都已經失去……
此刻，卻是有一位不速之客，一臉恬然的出現在了鳳舞宮的內殿之中，跟著皇後與三公主大眼瞪小眼。
“淳於郡主，你到底還有何貴幹呢？本宮走到今天，似乎對你來說，已經完全沒有利用價值了，難道到今天，你還不願意放過本宮麽？”
有些冷冷的開口，皇後的全身都緊繃起來，要不是顧慮到女兒在場……
“皇後娘娘，您這麽說，似歡怎麽擔待的起呢？”
似歡隻是勾起唇角，一臉微笑的道：“皇後娘娘若是還要如此菲薄，似歡可就罪過頗大了。”
“淳於郡主，你不去準備大婚事宜，來本宮這裏，到底是為何？”
皇後已經沒有耐心跟這個女人盤旋下去，繁華落盡之後，她的心情，也早就失去了以往的驕縱。
“似歡。”忽然，旁邊的那道聲音才幽幽響起：“過去，是我們的錯，若是你還記恨，都可以衝我來，母後年紀大了，請你能高抬貴手。”
此刻的高媛希，比起之前幻千羽看到的那個，簡直是天差地別，幻千羽不禁揉了揉眼睛，是不是換了一個人？居然變化這麽大。
“三公主還真是跟從前判若兩人了呢。”似歡不禁掩嘴輕笑：“不知道若是秦公子看到了現下的三公主，還會那麽狠心的離開麽？”
果然，高媛希在聽到秦公子三個字之時，身體便是狠狠的一震！
幻千羽卻是搖搖頭，心中不禁輕歎，看起來，又是一段冤孽啊，可是轉念一想，秦羽楓的姻緣，好像還是自己牽的……
不禁頭頂都是烏鴉飛過的感覺，幻千羽惡寒了一陣，這才繼續聽著。
“如果，淳於郡主隻是為了來嘲笑我們母女的，那麽恭喜你，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沉默了半晌，皇後這才淡淡的開口：“雖然，本宮從來不是一個喜歡認命的人，但是遇到了你之後，本宮的看法，似乎已經漸漸改變了。”
“皇後娘娘這麽多年，已經是極盡榮寵了，比起我們這些就像是螻蟻一般生活著的人兒……”似歡一邊說著，可是嘴角的笑意卻是逐漸減少，到最後，不禁是席卷起了一陣低氣壓。
“若是本宮知道，你是她的孩子，本宮根本不可能讓你完好的活到今日。”
皇後隻是麵無表情的開口，眼中卻是不辨喜怒。
“我還真是要感謝老天。”似歡隻是冷冷開口：“不然，即便是留著我這條命，也看不見你們這些喪盡天良的人在這裏心安理得的享盡榮華！”
“什麽時候……知道你的身世的？”
皇後隻是淡淡的掃了似歡一眼：“本宮找了你們這麽多年，可是都沒有成功，你……是什麽時候才知道這件事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似歡的眼神冰冷了起來：“我到現在，是該叫你皇後娘娘呢，還是那個——”
“嗬嗬。”皇後忽然冷笑一聲，隻是有些惋惜的看了看身邊的高媛希：“女兒，若我有一天，不再是皇後，你還會是我的乖女兒麽？”
“母後，您在說些什麽啊？”
高媛希忽然瞪大眼睛，雖然知道似歡是不可能放過她們的，可是現在，為什麽她卻是說了這麽多奇怪的話？
“三公主。”似歡的眼中，卻是閃著無盡的快意：“若是你一直尊敬的母親，根本就不像是平日的這般高貴，甚至連身份都是假冒的，你還會像這樣——”
“不用再說下去了。”皇後的眼中卻是一派平靜，看了看一邊的女兒，眼中忽然閃過一抹哀戚，“我自己說。”
似歡終於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馬上雙手環著胸，開始聽著皇後安靜的開口：
“希兒，其實……我並不是秦家的女兒，而且跟秦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高媛希身上的溫度，隨著這句話，而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母後，您知道您在說什麽嗎？”高媛希驚悚的看著皇後的那張平靜的臉：
“您一定是跟我開玩笑的是嗎？根本不是這樣的，是似歡在陷害你！”
“不。”
皇後的眼神驀地滄桑了起來，隻是平靜的看著高媛希的臉蛋：“其實……我隻是那時秦家小姐身邊的一個陪嫁丫頭……”
隨著日子的推移，連她自己都已經忘記，原來當初的自己，是一個多麽渺小的存在。
幻千羽也是微微一歎，沒想到二十多年前的事情，竟然會演變成現在的軒然大波，雅致，花澗，風月，竟然全都已經無形的聯係在了一處！
“騙我的，這是騙我的，我不相信！”
高媛希馬上狠狠的搖頭，就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般的抓著皇後的肩膀：“不可能，他們都是見過你的，你說你不是，為什麽他們沒有認出來？！”
“女兒……”
深吸了一口氣，皇後拍了拍高媛希那顫動不已的手指，這才慢慢道：“其實……這張臉，就是秦家小姐的，沒有錯……”
高媛希忽然“蹭”的一下掙脫了皇後的手，就像是看著一個巨大的怪物。
“哈哈……”
似歡卻是驀地笑了起來，可是隨即卻是陰沉的開口：“我爹跟我娘，就是因為不幸，目睹了你那齷齪的一幕，才會埋下了禍根，你究竟是一個多麽陰狠的女人，難道我爹我娘已經遠走了他鄉還不夠麽？非要把我們拆散到了那個程度，你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