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試探，卿憐心
可是現在……
高鈺翔卻驀地發現，這邊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鈺哥哥，你還打算這個樣子到什麽時候！”似歡終於忍不住開口，她是真的已經快要被高鈺翔逼到了崩潰的邊緣，甚至於就快要大吼出聲。
“似歡……不要這樣。”高鈺翔搖搖頭，“現在雅致的情況已經慢慢的步入了軌道，我的任務……也已經快要完成了，所以……”
“所以你又要走，又要離開了是嗎？”似歡的眼神驀地冰冷一片，“你為了一個放棄你，狠心放棄了一切的女人，又要不顧一切，放下所有的包袱去找她？！”
“似歡！”高鈺翔的眼神，由深深的無奈，一下子轉變成無形的怒火：“就算再怎麽樣，你也不可以這麽跟我講話！”
“我怎麽說話了？難道我有說錯？你現在是什麽身份，試問一個太子殿下，未來的君主，真的要為了一個女人，放下自己所有的包袱，甚至於丟掉自己的國家？”
“我——”高鈺翔的眼神驀地煞白，轉瞬間，一股鋪天蓋地的憂傷，又再度彌漫上了他的心口。
“怎麽，沒話說了是嗎？”似歡憤憤的開口：“你這是什麽意思呢？你以為你的責任要結束了？錯！大錯特錯！”
現在的雅致國，簡直可以用百廢待興來形容，高鈺翔身為新任的太子，怎麽可以擅自離開？
“咻——”的一聲，一陣奇異的煙火閃過，高鈺翔眼神一緊，居然不顧失態的飛身上前，一下子便消失在了似歡的眼前……
“鈺哥哥。”似歡的眼睛緊閉，一抹深深的不甘心，讓她的心口宛如火燒一般……
「怎麽樣，我說的沒錯吧……」有些虛弱的聲音漸漸的傳了過來，無比清晰的到了似歡的腦中。
「難道一個人的感情，真的注定要這麽辛苦嗎？」似歡深吸了一口氣，她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麽隻是想簡簡單單的愛一場，居然會是這般的結局。
「男人都是一樣的……」腦中的聲音忽然頓了頓，才繼續開口道：「他馬上就要離開你身邊了。」
「不，我不準！」似歡狂亂的搖頭，眼中忽的露出了一簇火焰！
「你忘記我說過的話了嗎？」淩厲的女聲馬上在腦中咆哮著：「不能讓任何人發現，不能隨便展露你的能力！」
「是，我失態了。」似歡握緊了拳頭，忽而又再度鬆開，有些無力的道：「可是我好累，這樣的日子，究竟要到什麽時候？姐姐……」
「咳咳……」忽然，重重的咳嗽聲震顫了似歡的腦膜，她馬上心急道：「你怎麽又變嚴重了？」
「沒關係，死不了。」腦中的聲音忽的冷漠了下來，「你現在沒有別的選擇，隻有……等。」
「又是等是麽？」似歡的聲音絕望了起來，「可是，我真的好累……」
「姐姐承諾過你的事情，就算是豁出了性命，也會替你辦到……」
同樣寧靜的夜，似乎有些不安的因素，已經在慢慢的萌芽。
……
翠香居。
一切如豆。
高鈺翔換上了一身便服，卻是不合時宜的出現在媚娘的門前，略微思考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
“客官，來來坐坐，哎呀，是第一次來不？”招待的小廝轉了轉眼珠，狗腿的拉著高鈺翔進了門，而後一臉微笑的招呼著：“客官啊，有沒有想點的姑娘？我們這裏什麽樣的姑娘都有哦，包您滿意！”
說罷，他誇張的擠出一臉諂媚的笑容。
“我隻是想來喝喝酒，僅此而已。”高鈺翔隻是淡淡道，隨即便找了一張最邊上的桌子，獨自開始飲酒。
一杯又一杯，碰上了，便再也無法停止。
小廝有些為難的撓撓頭，看了看周圍的場景，馬上眼神一亮，不由分說的就去另一邊拉出了一個女人。
那人大概隻有二十來歲的年紀，但是卻生的一副媚態，被小廝推推搡搡的到了一邊，本來就不太樂意，馬上嗬斥道：“你這是做什麽？”
“有客人啊，你去接待一下嘛。”小廝扁扁嘴，馬上開口道。
“哪裏？”女子柳眉一彎，疑惑的開口。
“就在那裏啊，就是那！”小廝趕緊指了指另一邊的角落，“看看那個人來了這裏什麽都不做，就是杵在那裏喝悶酒，要是讓媚娘看見了，要怪罪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看到是個年輕的公子，女子馬上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而後一步一扭的走到了高鈺翔的桌前……
“這位公子，不知小女子是否有這個榮幸，坐公子的身邊呢？”她笑得一臉的和善，慢慢的開口。
高鈺翔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甚至連看都沒看這個女人一眼，靜默了幾秒鍾之後，女人的臉上馬上浮現出了一抹尷尬。
“公子？”她又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直覺告訴自己，恐怕又是遇到了心情不好的文人了。
“坐。”高鈺翔隻是靜默了一下，才後知後覺的開口道。
另一邊的女人，卻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敢問公子如何稱呼？”女人好看的媚眼彎彎，卻絲毫不給人媚俗之感，恐怕這也是有賴於媚娘的調教吧。
“鈺羽。”高鈺翔隻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淡淡的開口道。
“鈺公子。”她隻是喃喃的開口，看著他一杯接著一杯，馬上好意的接過酒盅，輕聲道：“這樣喝會喝壞身體的，還是讓卿憐替公子斟酒吧。”
說罷，她熟門熟路的為高鈺翔接上了一杯。
“你叫卿憐？”這是他正式開口的第一句。
“是啊，我是卿憐。”她溫婉的笑了笑，“公子，為何深夜到這裏獨自飲酒呢？可是遇上了什麽煩心之事？”
“是啊……”高鈺翔隻是憂傷的一個回眸，便接過了杯中酒，而後再度一飲而盡。
“若是公子不嫌棄卿憐的話，可以隻管跟卿憐說說。”她體貼的再度為他斟上了一杯，而後仔細的為他叫來了一些小菜……
“多謝姑娘了。”高鈺翔的內息內斂了起來，對著眼前的女子淡淡一笑，算是表示感謝。
卿憐卻是有霎那間的失神，繼而卻是繼續恢複了溫和的笑意：“公子的心情……好了些了麽？”
“我的心情……是麽？”苦笑著又灌上了自己一杯酒，高鈺翔隻是愣愣的看著窗外出神。
已經是隆冬的腳步，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北風呼嘯的已經開始滲人的可怕。可是……他隻是慢慢的開口道：“星光很美呢……”
曾幾何時，她也曾那麽安靜的依偎在他身邊，睜著大眼睛，陪著他旖旎著那一片的星光……
可是，現在陪伴著他的，隻有那瑟瑟的涼風了吧。
“公子……”不知道為什麽，卿憐的眼中忽的湧上了一抹心疼的情愫，那樣落寞的眼神，真的讓她的心都揪了起來，直至跟某一個影子慢慢的重疊。
第一次在客人麵前失了態，卿憐默默的垂下頭，眼中一閃而過的糾結，卻是一絲未差的入了高鈺翔的眼。
他隻是靜靜的看著，眼中卻是慢慢的閃過一抹精光。
“姑娘……是不是有了心儀之人？”高鈺翔狀似漫不經心的發問，將他身上的憂鬱氣質發揮到了極致。
“我……”卿憐忽然像是發燙似的動了一下，精致的臉蛋，似乎紅的快掐出水來。
“姑娘不必緊張。”高鈺翔繼續一杯接上一杯的自斟自飲，好像對旁邊的卿憐一點感覺全無似的，淡淡道：“無需想多。”
“公子。”卿憐咬了咬唇瓣，眼中卻是閃過一片茫然：“卿憐是個薄命之人，即便是有了心儀之人又如何？生活在這般的泥淖中，就算是想出去，那又如何？”
“嗬嗬。”高鈺翔隻是幹笑兩聲，因為喝酒的緣故，瑩潤如玉的臉上也沾上了一抹緋紅：“整個皇城，誰人不知，誰能不曉翠香居，姑娘還是不要自謙了，隻要你願意，就算是許了個好人家，也是不在話下的。”
“公子。”破天荒的，卿憐竟然拿起了高鈺翔的酒杯，也學著他的模樣給自己斟了杯酒，而後毫不避諱的一飲而盡：“卿憐命苦，這些東西……實在是離卿憐很遙遠，很遙遠……”
“幸福，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高鈺翔眼中閃過一片惋惜，隻是搖搖頭道：“姑娘蘭心慧質，賢良淑德，隻要肯開口，一個好夫婿，自然是不在話下，不是麽？”
“不。”卿憐的臉也慢慢紅了起來：“人世間，有太多的無可奈何，卿憐身處其中，對待這些東西，早就已經淡了，在此處了此殘生，已經是老天爺給卿憐偌大的恩賜了。”
“真的是……姑娘的真心話？”高鈺翔不著痕跡的開口，看著卿憐有些酡紅的臉蛋，心中卻隻是默默的歎息。
“公子怎麽竟說我了。”卿憐吃吃的笑了起來，“到這裏解悶的，應該是公子才對，可是現在，卿憐實在是覺得罪孽深重了。”
“若能讓姑娘能坦然麵對自己的情感，那有何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