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終見卿真顏

  “可是我們這樣沒方向的亂走，真的有用嗎？”擔憂的說著，小翠眼中閃過一抹焦急。


  “我們現在隻能找一個最安全的方向慢慢行駛，不然風暴一來，我們的船一定有危險，好在我們船上準備什麽的都很充分，隻是怕家裏，要擔心了。”秦伯搖搖頭。


  “是啊，娘還在家裏等我們。”小翠焦躁的踱著步子，“而且船上還住著傷員，我們……”


  “還是先等這場風暴過去之後再說吧。”


  ……


  “你要去哪裏？”遙遠的另一邊，卻還是風和日麗之景，全身素白的女子，在明媚的陽光下，出塵得恍如天上下凡的謫仙。


  “找她。”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手握長劍的年輕人，全身上下發散著的，盡是沉穩跟幹練的氣息。


  “找她？去哪裏找她？”女人冷冷的聲音不住的回蕩：“你知道，她這一去，究竟是到了哪裏？你已經翻遍了這裏的每一寸土地，可是有結果嗎？”


  “這裏找不到，我就去海的對岸，我發誓，總有一天，我尉遲楓一定會把完好的她給帶回來！”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縷堅毅，緊接著一字一句道：“一日找不回，一日不回朝！”


  “你瘋了嗎？！”女人顯然是盛怒了起來，“尉遲楓，你知道你一走，我們這邊會變成什麽樣子？”


  “她一日不回，我們這裏，就永遠沒有所謂的‘樣子’。”尉遲楓的臉上閃過一絲冷酷，“或許，你設下這麽多關卡阻止我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你關心她，而是……”


  “尉遲楓！”盛怒的大吼傳入他的耳膜：“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今天，無論你說什麽，我都是要走的。”尉遲楓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霾，“除非……我死。”


  因為透過陽光的空隙，他已經看見了，女人的手，已經彎向了自己的胸口……


  “你就這麽愛她，為了一個根本對你不屑一顧的女人，竟然丟下國家丟下我！”近乎咆哮的大喊，讓尉遲楓皺了皺眉，語氣都沾上了寒霜似的冰冷：


  “我早就跟你說過，不關她的事，即使她愛的不是我，我的選擇，也不可能是你，淩霜……”


  “你就這麽想走？”淩霜冷笑：“沒有她的國度，你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是嗎？”


  “你想聽實話的話，那麽我一定會說——是。”尉遲楓提起手中的包袱，麻溜的係到了自己身上，“請你不要阻止我，你應該知道，她有多重要，無論是於我，還是國家。”


  硬生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淩霜轉過身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深思了一番，才緩緩開口：“你去吧，我會想辦法穩住那幫老東西。”


  “多謝。”他隻是輕輕的抱了抱拳，忽而一陣口哨傳入了淩霜耳朵，緊隨而來的，是尉遲楓坐騎“奪魄”的洪亮鳴叫……


  “去‘那邊’的話，你要小心點。”淩霜咬咬唇，還是不甘心的囑咐了兩句。


  “放心，等找到她之後，我一定馬上帶她回來！”說著，尉遲楓帥氣的翻身上馬，策馬奔騰的過程隻不過是幾秒鍾而已，就已經消失在淩霜那眯著的視線裏……


  “尉遲楓……”咬著牙，她輕輕的喊出他的名字：“你一定會後悔的，一定會。”


  ……


  “轟隆”一聲，黑雲翻滾的海麵，果真又響起了一道遲來的驚雷。


  本該沉睡著的人兒，卻是驀地被驚起，慢慢的動了動睜不開的眼珠，身體各處刺骨的疼痛，就像針紮一般，隨著身體知覺的慢慢恢複，排山倒海的一下子襲來……


  “痛……”輕輕的一個呻吟，卻把原本已經睡著了的女人給喚醒，她馬上從床邊豎起頭，看著呻吟著的男人，心中忽的閃過一絲緊張。


  是要醒了嗎？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有些痛苦的臉龐，她馬上拿起手中的毛巾，再一次為他擦拭著額角已經不知道擦過多少次的細汗。


  “嘶——”男人的雙眼，終於是有了一絲翕動，卻像是被上了千斤頂一般，任憑怎麽努力，都無法適應屋裏的光線……


  “不要急，慢慢來。”她淡淡的開口，一邊為他擦著汗，一邊盡量輕柔的說著：“你傷的很重，不要急。”


  不是很溫柔的聲音，可是傳入了他的心裏，卻是有種莫名的安心之感。


  就好像……


  這幾天來，常常縈繞在自己腦海中模模糊糊的囈語，雖然聽得不是很清楚，卻是讓他感受到了史無前例的溫暖。


  果然，不再掙紮著睜開眼睛，他隻是默默的感受著冰涼的手指帶給自己臉上的獨特觸感，沙啞的嗓音慢慢的響起：“姑娘，是你……救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