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整治
“這兩天的飯菜真是越來越菜了,這膳食房的人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也太敷衍了……”
幾個宮女擠在一起用膳,嘀嘀咕咕的抱怨著。
她們這雜役房裏本來做的都是體力活,又沒什麽油水,這一天天的,就巴望著來頓好飯菜來香香嘴,這下倒好,瞧瞧這都給送的些什麽,用筷子在盤子裏扒拉了兩下,蘿卜爛菜葉子的,嘖。
“可不是,自從那位來了之後,這飯食就一日比一日差了,誰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啊…”一個長相尖酸的老宮女道。
還想要說什麽被身邊的人用胳膊搗了兩下,往旁邊一看,非但沒立即閉上嘴,反而拍了拍被搗的胳膊,對著身旁搗她的人道。
“你搗我做什麽,我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這些難道不是事實,怕什麽,落地的鳳凰不如雞,沒的比咱尊貴,哼。”
已經來到門前的許絲綰直直的看了她們一眼,沒說話,這些人都是捧高踩低的,要是真和她們計較,那是和自己過不去。
那句話怎麽說的來著,世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置乎?
隻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因此自顧自的取了自己的那份飯菜,轉身便往外走。
“你剛剛說這些話做什麽?”直到人走遠了,才有一個宮女出聲。
“怎麽了,有什麽不能說的,再者,她不過是個妃子,被打發到了這,那得是犯了多大的罪過,哦,說兩句都說不得了。”那宮女撇撇嘴,很是不屑。
聽了這話,周圍的幾個小宮女也都不說話了,無他,這幾日的夥食確實是差了許多,究其根本,是上麵的人想要為難許絲綰,她們這些小宮女隻是被牽連著受了無妄之災,任誰也不會開心。
這皇宮裏又都是明哲保身之人,難免會遷怒,因此就算是同在雜役房,也沒人與許絲綰多說話,不落井下石的就算好了,生怕牽連己身。
其實這些人的小心思,她怎麽會看不出來,許絲綰一個人吃著飯,說是飯,也就是水煮蘿卜、白菜之類的,連點油腥都見不到,比上勤殿的時候差遠了,不過她也不是那麽嬌氣的人,這點苦還是吃的下的。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嘴唇翁動,卻沒有聲音發出來……
“儺,這是今日,你要洗的衣服。”
這日一早,許絲綰剛領了自己的活計,還未開始工作,麵前突然又被人扔了一大堆衣物,落得滿地都是,磨盤大的木桶,都盛不下的那種。
許絲綰抬起頭看過去,眼神平靜,直看到來人,眼底才閃過一絲了然。
蘇嬤嬤正抱著胳膊,笑嘻嘻的看著她,那眼神示意她將地上的衣物都給撿起來,並且一件不能少的給洗幹淨了嘍。
許絲綰暗地裏撇了撇嘴,這個蘇嬤嬤,還真是……
不過她也不懼,這個樣子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布置她的任務,她做她的活,反正到了時間就算是沒做完,她也不會繼續做的。
要知道這麽多衣物,就算是她不眠不休,也得洗一夜才能幹,這天氣又不暖和,水還冰的很,她要是真這麽實誠,怕是這雙手就別要了。
於是也不說話,彎腰把地上的衣服抱到一旁,自顧自的就開始幹活。
這幾日下來,蘇嬤嬤哪能不知道她打的是個什麽主意,今日是下了決心,一定得給這丫頭一個教訓。
這雜役房雖然不是什麽好地方,但她說的話從來沒人敢反駁頂撞,遇到個不服管教的許絲綰,而且她還收了貴人的銀子,要是教訓不好一個落魄的妃子,那可還真是沒法在宮裏立足了。
於是今日,雜役房的所有人都見著蘇嬤嬤沒同往常一樣回屋自在,而是抱著胳膊,靠立在廊柱上,一雙利眼,掃視著院內。
看得雜役房的那些個宮女太監都頭皮發麻,動作也都比平日裏麻利了些,隻有許絲綰不緊不慢的磨蹭著。
中間許絲綰準備起身喝口水的時候,被蘇嬤嬤一把攔了下來。
蘇嬤嬤冷哼一聲,“幹嘛呢幹嘛呢,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就會偷奸耍滑!”
說著手上不知從哪找來的胳膊粗的棍子,抬手便要招呼過來。
許絲綰沒反應過來,本能的就往後一躲,但還是慢了半拍,肩膀狠狠挨了一棍子。
“你看什麽!”肩膀的劇痛讓她嘶了口氣。
“幹什麽,教你認清自己的身份!”說著又是一棍子招呼過來。
許絲綰自然不可能不躲,往後順勢一滑,借力打力,將棍子不知怎的落到了蘇嬤嬤自己的身上,又從後麵偷襲了兩下,一時蘇嬤嬤很是狼狽。
院子裏這時靜的連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到,一個個的被這一幕弄得愣愣的,沒反應過來,直到事情突然反轉,蘇嬤嬤大聲痛呼,她們才回過神來。
連呼吸都放的輕了許多,恨不得當自己不存在,可惜,火勢太猛,不是她們想就能不摻和的。
蘇嬤嬤見這丫頭還敢還手,而且自己落了下風,眼神一厲:“你們這些廢物,要你們做什麽,還不快把她給我抓住。”對著一眾宮女喊道。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忙上前將人圍住。
可許絲綰又哪是個省油的燈,能任憑她們抓?
一連打傷了好幾個人,但最後還是寡不敵眾,被人給按住了。
“喲,你不是能打的嗎?繼續啊,不要停啊,怎麽,就這點能耐!”蘇嬤嬤拿著剛剛那根棍子走進來,惡狠狠地說道。
顛了顛手上的棍子,對準人的傷勢就又是幾棍子下去,她是這宮裏的老嬤嬤,這些個折磨人的法子最是清楚,許絲綰胳膊之前被她打了一下,這下她隻管往一個傷處上打,最是疼痛。
許絲綰疼的一頭冷汗,還要再打。
“住手!”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這是道男聲,本來溫潤的嗓音,卻生生讓人覺著冰寒刺骨。
蘇嬤嬤舉起的棍子一頓,轉頭望去,臉色一變,咻的下就將手裏的棍子放下,一臉諂媚的迎了過去,臉上的猙獰硬生生給壓了下來,也是能耐。
可人才剛迎過去,就被一腳給踹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