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報複
看她垂著眼簾，以及聽到了那道歎息之聲，許絲綰詢問道：“殷婆婆，我看你這樣唉聲歎氣的，應該是心事重重了，有事情就要說出來，鬱結在心可不是什麽好事但，婆婆，你這是怎麽了？”
已經許絲綰相處了一段時間了，她這時對於許絲綰，也是能夠坦誠相待了。
她眼中帶著回憶之色，告訴許絲綰道：“我之前是告訴過你，這蠱術雖然能夠救人，可卻是會遭受到反噬。”
“嗯，婆婆的確是給我說過。”她麵上不怎麽驚訝，可是這個時候她的心中卻是有些驚了。
殷婆婆是要和她說這個的嗎。
難道她一直都在憂心自己救人是會被反噬？不會吧，許絲綰覺得這個倒是有些不太可能的。
她接著說道：“我要給你說的事情，便是和那反噬有著關係。”
“啊？”許絲綰有些驚訝的說道。
是這反噬怎麽了嗎？還是她的有一個喜歡的苗族男子，便是因為這反噬死去的？種種猜測，許絲綰的心思繁多了，可是她怎麽也沒有猜測到殷婆婆要說的事情到底是什麽。
她自然是不知道許絲綰到底是在想著些什麽的，她又歎了一口氣，拉住了許絲綰的手，淚聲俱下對她說道：“小綰，婆婆我啊，曾經有一個好姐妹，她和我的關係很好，她就是在救人的時候遭受了反噬死了，可她留下來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聰明伶俐，也很像她的母親，我也是十分的喜歡，可卻是沒有想到，她的母親會是去的那樣猝不及防，是以我根本沒有想到的一個方式，而我也是因為此事的陰影，鑄成了一個不可挽回的大錯……”
殷婆婆一點一點的對許絲綰說完了這麽一個長長的故事，有的時候激動了還得緩一緩才是能夠說的出口。
她的眼裏麵有著淚光，殷婆婆吸了吸鼻子，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聽完了殷婆婆說的話，她也明白了殷婆婆到底是在煩惱著什麽了。
殷婆婆的好姐妹便是因為反噬而死的，孩子被她給抱了過來，將她好好的撫養長大，可是因為之前好姐妹遭受反噬而死的緣故，她的心中尤有疑慮，不敢讓那個孩子去學習蠱術，因為要是去學習蠱術的話是十分容易遭受到反噬的。
她並不想要這個孩子走上她好姐妹的老路，便沒有去交那孩子蠱術。
可誰知道，這個孩子是苗族之中唯一一個不會蠱術的人，沒次出了門，知道了那孩子不會蠱術的人，那孩子都是會被其他的人嘲笑幾句，更是因為這孩子是唯一一個，不論是誰知道了，總是要對這個孩子品頭論足，指指點點一番。
而有些人不過說的是無心的玩笑之話，也是被這個孩子聽到了耳朵裏麵去了，當成了真，開始的時候，那孩子想要學習蠱術，殷婆婆拒絕了，不讓她去學，殷婆婆並沒有怎麽在意。
可是這等到了殷婆婆發覺了，終於在意起的時候，那已經是晚了，那個孩子把其他人的嘲笑之語，對於她和殷婆婆的隨意的臆測當做了真，覺得殷婆婆待她並不真心，十分虛假，也並不是真心的喜歡她，不然怎麽能夠讓她不去學習蠱術，去整日受其他人的嘲笑聲音。
最後那個孩子恨上了殷婆婆，殷婆婆叫她不能去學習蠱術，那個孩子便自己偷偷的學習了禁術，而現在，那個孩子為了報複殷婆婆不去教她學習蠱術這個緣由，天天都去給人下蠱。
而這一次，這個隔壁村子所有人都是中了蠱的原因，正是殷婆婆所養的那個孩子做出來的事情。
也怪不得之前她見到了殷婆婆受到反噬，去問她禁術之時，殷婆婆為什麽是會有著那樣的複雜眼光了。
其實這件事情，誰對誰錯，並不怎麽好評判，隻是，那人去學了禁術害無辜之人，怎麽也是不對的。
“婆婆我給你說完了，我這心裏麵呀，終於也是好受多了，小綰哪，真是謝謝你陪著婆婆聽完。”殷婆婆哀聲說道，眼裏麵閃過愁苦。
“婆婆，這個有什麽好謝不謝的。”
許絲綰看她一眼，然後說道：“殷婆婆……你還是不要太過難過了，是她的性格太過偏激，若是別的孩子，一定能夠明白婆婆的苦心的。”
“小綰，婆婆不讚同你說的話。你告訴我，不叫我不難過？我怎麽可能不難過，這個孩子會走上這樣的路子……都是我害的啊，是我把她害成了今天這個模樣，我錯的太多了，也太遲鈍，也不會去養孩子，沒有想明白當時的她，心中到底是在想著些什麽。隻是終於想明白了，可是那個時候太遲，真的太遲了……我想，我的好姐妹在天上看著，她也是會怪我的，我不敢去見她，很怕在睡夢之中見到她對我失望的神情。”她的聲音有些嘶啞，說的話也有一些語無倫次，她擦拭了一把眼淚。
可是，現在就是她後悔也是沒有什麽用了。
許絲綰沉默了一下，她看得出來，現在殷婆婆是有一些激動了，可她本來也不是多話的人，要是去安慰人的話，也太為難她了一些。
許絲綰想了想要怎麽說，安慰著她道：“不，殷婆婆，你可不要這樣想，是她自己鑽了牛角尖，你這樣照顧她撫養她長大，對她的苦心，難道這些都比不過旁人隨口胡話，說的什麽流言碎語嗎，可見她對你也並非是誠心相待，你斷不至於為了她如此……”
“不，小綰哪，謝謝你的安慰，可是我知道，她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和婆婆我是有著很大的關係的，要是當年，婆婆沒有攔著她不讓她去學蠱術，她就不會成為今天的樣子的。”殷婆婆搖了搖頭，又說道。
她是不能夠原諒自己的。
“婆婆，你可不要這樣想啊，”許絲綰無奈的說道，這事情真的不怎麽好評判，“殷婆婆，她現在已經長大，是對是錯，她自己有眼睛，也知道一件事情，大部分人究竟是怎麽想，也能夠分辨的出來，她這樣的害人，便是對其他的人並沒有什麽同情心，這個根本就不是為了報複婆婆你，而是她自己覺得無所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