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皇後生病
這日，榮嬤嬤匆匆趕到太後身邊，臉上帶著擔憂，“娘娘，皇上身邊的吳公公來報說是皇後昨夜突發疾病，太醫從昨日開始就一直在診治，卻還是沒有找出原因來，皇後又在床上痛的難以忍受，就連王太醫都束手無策。”
太後正端著魚食斜坐在亭子裏的座凳楣子上，前一陣子她和皇上談心的時候隨口說了一句想建個亭子，方便她無事時喂喂魚，皇上當時就聽進了心裏，不出三日一座精致的亭子就立了起來。
“你方才說什麽？”太後還是一手端著魚食盤一手捏著魚食的姿勢，剛剛榮嬤嬤說的太急太快，她又在專心的喂魚，就沒聽的清楚。
“方才……”榮嬤嬤看了一樣太後手裏的盤子，喉嚨滾了滾讓自己順口氣，接著說道：“吳公公方才來報，說是皇後娘娘病了。”
太後一愣，接著就站起來把手裏的魚食盤放在了亭中心的石桌子上，“什麽病？怎麽會突然生病？昨日她不是還來給哀家請安的嗎，哀家見她氣色很好啊，怎麽會突然生病。”
印象中她這個侄女身體一直好的很，最近宮中也沒有什麽傳染病症發生，怎麽說病就病了？
“這……”
榮嬤嬤有些為難的皺緊了眉頭，“老奴方才也問了，隻是吳公公說具體什麽病症現在也沒個說法，太醫院的人都去鳳坤殿幾趟了還是沒結論。”
太後快步走出亭子，她向來疼愛皇後，現在更是擔心的很，榮嬤嬤給一旁的宮女們使了個眼色，宮女們立馬明白過來，趕緊去準備步輦。
榮嬤嬤三步並兩步跟上太後，正要說話，太後突然問道：“太醫院的人全都過去了嗎？”
嬤嬤點了點頭，意識到太後正背對著自己看不到，臉上帶著疑惑又說道：“全都過去了，隻是不知為何一直查不到病因，現在皇後娘娘痛的厲害，太醫們也束手無策。”
“一群沒用的東西！”太後本高高放在腹部的手，氣得她直接摔衣袖，很是生氣，“平日裏養著這些醫官，到了用他們的時候卻是沒有一個中用的！”
宮裏的太監們已經抬著步輦迎麵小跑過來，榮嬤嬤安慰的說道：“娘娘還是要以鳳體為重，莫要氣壞了身子，皇後娘娘福澤深厚，定會無事的。”
這個時候步輦已經停在了太後跟前，太後抬腳上了步輦，垂簾一放擋住了她又是生氣又是擔憂的表情。
榮嬤嬤擦了擦額角流下的汗，說道：“去鳳坤殿。”
八人抬的步輦本就比平常步輦快，可是太後依舊嫌慢，不住的催著抬輦的太監們快些，太監們抬著步輦，個個恨不得再多生幾雙腿。
鳳坤殿離長生殿也不算遠，加上一路上太後催的緊，不一會兒步輦就到了鳳坤殿門口。
太後在榮嬤嬤的攙扶下進了鳳坤殿，遠遠的就看見皇後的寢室外站了許多太醫院的人。
“太後駕到——”站在殿門外的守門太監看到太後後捏著嗓子喊了一聲。
殿裏的太醫們一齊把頭轉向門口，看到來人後趕緊跪了下去。
“參見太後——”
太醫們同穿著太醫院的官服，手上都提著醫箱，就連臉上的表情都如出一轍的難看，太後一揮手免了他們的禮，正要抬腳進屋子裏，卻被一個太醫攔了下來。
太後臉色不善的看向攔著自己的太醫，等著他說話。
“太後息怒，方才王太醫給皇後娘娘紮了幾針，現下娘娘最受不得刺激，還是讓娘娘單獨休息為好。”
太後雖然很是不滿太醫院的表現，但孰輕孰重她也是分的清的，當即就後退了兩步，離門遠了一些。
太醫抬手抹了抹頭上的冷汗，靜立在門旁。
太後朝四周看了看，並沒有看到自己要找的人，榮嬤嬤到底是跟在太後身邊幾十年的人，當即就知道她在找誰了，於是對著剛才說話的太醫問道：“王太醫在哪？”
剛剛說話的太醫趕忙回答道：“還在為娘娘診治，現下娘娘已經安靜下來，想來是王太醫找到了診治的法子。”
太後點了點頭，臉上的神色終於有了些緩和。
屋子裏太醫正在診治不便打擾，她又不放心就這麽離開，便吩咐了榮嬤嬤，讓她搬了凳子過來，準備在門前侯著。
太後疼侄女的事人盡皆知，可是太醫們怎麽也沒有想到太後願意在外麵等，一個個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就在下人們剛把凳子端來，太後還沒來得及坐下，突然從屋子裏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喊聲。
這喊聲太過突然，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還沒等眾太醫反應過來，就見太後在榮嬤嬤的攙扶下進了屋子。
“太太太……”王太醫正站在床前，手裏捏著根銀針瑟瑟發抖，看到太後之後他更是一臉慘白，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怎麽回事！”太後冷著臉看向恨不得整個人都趴在地上的王太醫，厲聲問，“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太太太太……”王太醫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太後來不及管他，趕緊上前去看皇後，隻見皇後蜷縮著身體，一臉的痛苦之色，那頭平日裏梳得端莊規矩的長發亂糟糟地鋪在枕頭上，隨著頭的動作變得愈發淩亂。
“回稟太……太後……”地上的王太醫終於找回了一絲神智，趕緊說道：“方才臣準備給皇後娘娘紮幾針，緩緩娘娘的痛苦，可是不知為何，不知為何娘娘竟然……”
他說著說著就沒了聲音，太後的視線像是刀子一樣割在他臉上，讓他心生寒意。
“不知為何？”太後冷笑一聲，“整個太醫院的人都來了，可是你卻同我說不知為何……難道要本宮告訴你是為何嗎！”
王太醫伏在地上不住的瑟瑟發抖，他也沒有辦法，就算動用了整個太醫院的人，也沒有誰能說出皇後這是什麽病症。
“姑母……”床上的皇後虛弱地喊了一聲，太後趕緊握住她的手，“姑母在這兒，在這兒……”
“姑母……我……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好疼……”皇後蒼白的臉上盡是汗珠，說話更是有氣無力，太後趕緊安慰了幾句，讓她不要胡思亂想。
她看了看王太醫，又看了看屋外的太醫們，冷哼了一聲，說道：“看來平日裏皇帝對你們的要求都太鬆懈了，哀家同你們說，今天若是不能醫好皇後的病，哀家就讓你們全家陪葬！”
她這一句話說的輕飄飄的，可是落在眾位太醫耳朵裏就像是一個千斤重的石頭砸在了他們心上，頓時一片嘈雜聲響起。
“今天在場的所有太醫，一個都別走——”太後冷冷的說道。
嘈雜聲很快消失，一片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了這個屋子，除了床上皇後因為疼痛而止不住的喘息聲，沒有任何聲音。
半晌，突然一個從外麵走進來一個太醫，對著太後跪了下來，要小心翼翼的說道：“下官——有事啟奏。”
“說！”
“回太後的話，臣聽說淑妃娘娘是懂醫術的，何不請她來看看，或許能有辦法。”
太後一愣，接著便像一旁的榮嬤嬤點了點頭，榮嬤嬤得到旨意，轉身出了屋子去找吳公公了。
等吳公公來到勤殿找許絲綰的時候，清水卻說道：“回公公的話，淑妃娘娘今日一早就被皇上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