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恃寵而驕
張嬤嬤再討厭她,也不會對她做出這種事情。或許跟她設想的一樣,罪魁禍首就是李清雅或者俞本金,他們是誰都一樣,張嬤嬤隻是替罪羊。他們不會預想到她會用驗指紋的辦法,之前肯定是跟張嬤嬤說好,這件事情不會有意外,張嬤嬤才答應做這件事情。現在,東窗事發,他們肯定要撇清關係了,一旦認罪,張嬤嬤必死無疑,而且甚至會牽連家人。
僅憑一份喜歡,張嬤嬤不至於心甘情願頂罪,如果能讓張嬤嬤親口指認他們,他們一定百口莫辯,太上皇和皇上都是明君,不會輕饒了他們,她才能報仇解恨。她說了,找到罪魁禍首,絕不輕饒。
白瑾瑜眼底一抹憤怒在悄悄生長。
“害人終害己,現在我沒事,倒是你,你犯了大錯,死有餘辜,可憐你的家人還會被你牽連,你於心何忍?你不後悔嗎?”
不等張嬤嬤說後悔,白瑾瑜又說:“你現在後悔也沒用了,錯誤已經犯了,除非你有很好的理由能解釋你為什麽這麽做,否則,連我都不會原諒你,何況是律法。太上皇和皇上都是明君,絕不縱容你這種人逍遙法外。”
白瑾瑜以為她這樣說肯定能嚇到張嬤嬤了。她已經把後路鋪墊好了,隻要張嬤嬤願意,說出指使的人,她會盡力幫忙說情,起碼能保住家人。換成她,她都怕了。很多時候,人活著拚搏,不惜做錯事情為的不是自己,而是家人。如果讓她選擇,她一定選擇保全白雨澤。
同樣的,張嬤嬤的選擇也是家人。張嬤嬤臉色蒼白如紙,身體一動不動,像一尊木乃伊。笑話,她跟白瑾瑜無冤無仇,當然不會做這件事情,她會這麽做是聽信了俞本金的話,不過她不後悔。與其讓她看見俞本金出事,這樣也挺好。其實,在李清雅還沒有出事之前,俞本金已經向她承諾,一定會想辦法救她,保住她的家人。即是如此,她便沒有理由叛變了。
但是,她會死的!
她不敢看太上皇,她不敢麵對受罪的那一刻,誰能救救她。她猶豫再三還是看了一眼俞本金。
救救我。
他說了一定會想辦法救她。可是現在他為什麽不說話?他和以前一樣,隻關心李清雅,絲毫不關心她嗎?她都要為他死了。
俞本金迎上張嬤嬤乞求的眼神,渾身不受控製的打了個冷戰。他立刻端正態度,佯裝出去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他不能被牽扯進去。同時,他想方設法給張嬤嬤傳遞信息。
隻見他握緊拳頭,還要克製骨節不發出聲音,有些拿勁,不覺得後背汗濕了,他微微皺眉,撇開目光,轉瞬變了一副擔心的樣子。
“清雅。”他假裝關心李清雅用來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
張嬤嬤很失望,瞳孔忽然放大,她看見了,俞本金要告訴她,隻要她背下所有,她的家人一定沒事,相反,她敢亂說話,她的家人首先出事。
她的家人……她的父母身體不好,弟弟又不務正業,她的侄子才幾歲,可憐弟妹一個人照顧一家人,他們原本還算幸福。
完事!
白瑾瑜瞧見張嬤嬤眼裏閃過一抹視死如歸的目光,就知道張嬤嬤的打算了,果然是俞本金,不知道俞本金用了什麽辦法竟然把張嬤嬤困得死死的。
“奴才後悔,但是活該。像你說的,錯已經錯了,奴才願意認罪,也願意受罰。”
張嬤嬤自知自己難逃一劫了,白瑾瑜說話不管用,遂看向太上皇和皇上,哭著乞求說:“太上皇,皇上,奴才知錯了,奴才一時糊塗做出這種事情,求太上皇和皇上饒奴才一命。奴才願意做牛做馬償還。”她還信不過俞本金,盡量能自己求,不等別人求。
她是對的,可惜,她身份不夠。
金德呸一聲說:“賤奴才,你本來就是奴才,做出那種事情,連牛馬都不如,還妄想做牛做馬,不怕汙了太上皇和皇上的眼。”
金德是太上皇身邊的紅人,連皇上都要禮讓三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太上皇心裏想什麽,他這麽說,在太上皇心裏基本上也是了。
隻是,一般金德如此說,太上皇就不會說話了,但是今天,太上皇不過意,他覺得如果自己不發火,就對不起白瑾瑜。敢欺負他的兒媳婦,這個人應該被千刀萬剮。
“大膽奴才,主仆不分,利用惡毒的手段構陷主子,擅用禁藥,無視律法,拉下去,即日斬首示眾。”太上皇憤憤疾言,胡須顫了顫。
為了一個學生大可不必如此,如此便是認了準兒媳婦,大家心裏有數,已經有人主動道賀。
“恭喜。”
麵對一聲聲恭喜,白瑾瑜覺得莫名其妙,他們是慶祝她順利翻案嗎?
她點點頭。
“謝謝。”
其實她不是很高興,這件事情分明是李清雅或俞本金幹的,結果卻是張嬤嬤頂罪,讓一個炮灰赴死,真正的壞人逍遙法外,越想越生氣。留著他們,以後還會想別的辦法對付她。以後她不一定有太上皇當靠山了。
但是隻是她知道,沒有證據,她不能妄言,太上皇剛對她有點好感,她再傻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恃寵而驕。
俞本金到底許諾了張嬤嬤什麽?一旦張嬤嬤死了,今天這件事情就徹底畫上了句號,再無平反的可能。她要先留著張嬤嬤的命,她一定想辦法撬開張嬤嬤的嘴。這一次,她就要讓李清雅和俞本金付出應得的代價。
白瑾瑜果斷從夜墨軒懷裏抽身,走到正中間的位置,撲通一聲跪下。
大家都看懵了,她這是做什麽?
唯有夜墨軒懂,她要給張嬤嬤求情?他狹長的雙眸斂起,眉宇間秉著一絲憤怒,她以為她求情有用?父皇遠比她想象中的城府深,沒有人能輕易得到好處,任何事情都會付出代價,他已經親嚐過了,父皇是一個冷血的人。
她與其跟父皇求情,倒不如直接跟他說,救下張嬤嬤對他來說小事一樁。隻是,她不打招呼就行動了,讓他措手不及。她就是這樣,太有個性,既張揚又無所畏懼,骨子裏又特別能忍,他很好奇,她的經曆僅僅是他知道的那些,為何就能逼她如此!全京都城找不到第二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