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此生有你，無憾
說話間，程浩南還伸手想要推開沐欣雨，卻推了一下，就泛起咳嗽，頓時身子震顫起來。
沐欣雨見狀，一把抱住程浩南，心痛的哭喊道：“不，這次我絕不會離開你。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無非是怕等你手術後失憶了，不記得我了，又怕手術會失敗，然後丟掉性命，我會痛苦難受。可是，你知道嗎，如果這次我離開了你，我這輩子都會活在悔恨中。比麵對你的離去或漠然更加絕望！浩南，我愛你，一直都愛……求你，讓我陪著你走過這段時間！”
話末，沐欣雨哭的更加洶湧，手臂收緊再收緊，將他環住貼在自己身上。一刻也不打算分開。
程浩南看不見，但能感受到懷中人兒身上的柔軟芬芳，這讓他止住了咳嗽，呼吸也變得順暢，眼角有溫熱的液體不斷滑落。他最終伸出大掌，將她這具日思夜想的嬌軀摟緊，“欣雨，我真的不忍心，一想到你有可能為我痛苦難受，我就忍不住心痛……”
“浩南，你說過，如果這輩子你還能見到我，你希望能和我執手一生，如果，這輩子見不到，有下輩子的話，請我別在遇到你之前愛上別人，因為，你會盡一切可能讓我愛上你，嫁給你，讓你給我永遠的幸福。”沐欣雨將臉貼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廝磨，“而我想告訴你，這輩子我會在你失憶後，我會想法讓你愛上我，然後，和你執手一生。所以，是你別在這之前愛上別人。如果，沒有這輩子，那麽下輩子，我也會等你，等你愛上我，然後嫁給你，和你一起過幸福的日子。”
這句話一出，兩個人的眼淚同時滑出眼眶，緊緊抱住對方，程浩南深情的在她耳邊道：“欣雨，此生有你，我無憾。就算手術失敗，我也能坦然接受了。如果有幸手術成功，我會失憶，也請你多給我時間，我相信，我依舊會愛上你……”
話末，大掌移上她的小腹，柔了音又道：“況且，我們還有孩子的見證。”
沐欣雨破涕而笑，“是的，我們還有孩子呢，你不要怕，我也不會怕的，浩南，你一定要堅持著，我其實不相信有下輩子的，我隻希望這輩子可以和你執手一生。”
“嗯……”程浩南點點頭，薄唇微微上揚出幸福的弧度。
病房外，江岩通過門縫看到相擁的二人，淚水迷糊了雙眼，深深的舒了一口氣。
裏麵一個是他的友情，一個是他的愛情，看著他們在一起幸福的模樣，江岩由心祝福他們。
三個小時後，程浩南的燒退了下來，張西便決定立馬給他做手術。
此時，完成各項身體檢測的程浩南，換上了手術服，沐欣雨和江岩和一群醫護人員分站二邊。
程浩南的手一直緊握沐欣雨的柔荑，嘴角一直含笑。
有護士給程浩南打了一針麻藥。沐欣雨見狀，急忙彎腰，附在他耳邊輕聲道：“浩南，我等你，你不許扔下我和孩子。”
“嗯。”程浩南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後，閉上了俊目。
握沐欣雨的大手也緩緩鬆開，滑落下去。沐欣雨的眼淚，猛的如斷線珠子一樣滑落。
剛才被他握住的手，感覺還有他的餘溫，她緊緊捏住手心，想要留下這種溫溫的觸感。
隨後，程浩南被推進了手術室，張西院長掃了眼沐欣雨，點點頭，示意她放心，緊接著，眾醫護人員和程浩南的身影一起，被沉沉的手術室大門阻擋了。
嚴樹明和江天此時正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走廊盡頭是衣著整齊的保鏢們守著。不是江天他們要擺譜，而是為了阻擋顧秋雲，怕她影響程浩南的情緒。
怔怔的看著門上亮著燈的手術室三個字，沐欣雨格外緊張，心撲通撲通跳的急速。
江岩走了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沒事的，浩南健壯如熊，脾氣又臭又硬，閻王老爺不會收他的。”
“謝謝。”沐欣雨轉過身，看向一臉擔憂看她的江岩。
江岩被她這麽一看，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拉著她的胳膊朝江天那邊的空位上坐下，“你現在可要注意身體，不顧大的也要顧小的嘛。”
“怎麽說話的？要大小都顧！”江天朝江岩白了一眼，隨後朝沐欣雨溫潤的笑了笑，“放心吧，張西院長的技術你應該了解的，他是不會讓浩南出事的。”
“是啊，浩南好勝心最強，才不會向病魔屈服的。”一旁的嚴樹明也附和江天一起勸道。
沐欣雨這才舒了一口氣對眾人感激的一笑，“謝謝你們，有你們這些好兄弟，浩南真的好幸運。”
手術進行了大概五個小時，程浩南才被推了出來。一看到張西院長微微含笑的臉頰，眾人就放下了心。
“沒事了，以後這小子又可以活蹦亂跳的耍冷酷秀英勇了。”張西院長調侃的話一出，眾人都扯出久違的笑容來。
沐欣雨默默的隨著醫護人員，將程浩南推到特護病房，一般人都會被趕出來不讓家屬進去守著。可因為沐欣雨是醫生出身，又是港城醫院的股東之一，所以，她留下來，醫護人員都沒有阻止。
看著頭纏著厚厚繃帶的程浩南，他微微舒展的濃眉讓她嘴角微微含笑，“你果然守信用，不愧是我孩子的父親。”
伸手輕輕的撫摸著他濃密的眉毛，她不在乎他記不記得她，而在乎的是，他能不能安然。現在看來，上天是仁慈的，沒有奪走他，所以，就算他醒來失憶，她也會坦然接受。
在程浩南身邊守了將近五個小時的沐欣雨，被江岩他們給勸說回到了莫斯休息。
躺在床上，她腦子裏還是不自覺的印上程浩南的身影。有他憔悴的，有他神采奕奕的，有他冷酷傲然的……猛然坐起，她打算去趟程公館，有些事，她必須要去確定。想到這，她急忙穿上衣服離開了房間。
三十分鍾後，她來到了程公館，裏麵的劉管家一見到她，就激動的看著她道：“沐小姐，你終於來了。”
“你在等我來？”沐欣雨有些詫異的看向劉管家。他是一個典型的管家派人士，身上穿著的馬甲跟上世紀末的衣服風格相似，頭發梳到腦後，油光泛亮。整體看起來，一絲不苟，就連笑容都顯得極度謙卑。
“我知道，你一定會了解少爺對你的一片癡心的。本來，你如果不來的話，我也會去找你的，因為，我不能讓少爺為你付出這麽多，而你卻毫不知情。”劉管家做了請的手勢，讓沐欣雨朝樓上走去。
這是沐欣雨第二次來程公館，中國風古典主義的裝修風格，讓她仿佛置身古代。高跟鞋在實木樓梯上踩出輕盈的腳步聲，讓她感到心情頓時肅穆起來。
劉管家帶沐欣雨走到了二樓程浩南的房間後，就對沐欣雨說，“沐小姐，有什麽疑問，你可以在房間各個角落去尋找，一定會有你想要的答案。”話末，劉管家輕輕的關上房門，領著二樓打掃衛生的幾個仆人離開了。
劉管家走後，沐欣雨才仔細將程浩南的房間打量了一遍。
房間裏，彌散著程浩南身上特有的古龍香水味道，好聞親切。
程浩南的房間簡約大方，不像顧景軒房間那樣奢華。目光所過之處，都是黑白相間的簡潔風格，和他那個人一樣，不喜歡俗套。做事簡潔明了。
窗簾是灰色的，沙發是白色的，床是黑色的，床上用品是灰白相間的，衣櫥是白色的，壁紙是黑白灰三色調的條紋圖案。牆上掛了一副畫，這讓沐欣雨停住了目光，緩緩朝那副畫移步過去。
當看清楚那幅畫是一束風幹的藍色菊花後，她的心漏跳了一拍，果然，張靜靜沒有說謊，程浩南真的去過策爾馬特，那天，她看到的男人就是程浩南，她並沒有眼花。
拿起電話，她流著淚給張靜靜撥打過去電話，不一會張靜靜接了電話，有些詫異的問道：“是誰在浩南的房裏？”
“是我，沐欣雨。我看到他房間牆壁上掛著隻有在策爾馬特才有的野藍菊，所以，特意打電話詢問你一下；我摔到懸崖底下的時候，是不是浩南救的我？”明明心裏有了肯定的答案，可她還要想去確認。
果然，張靜靜的回答和她心裏的答案一樣：“是的，那天他把自己的衣服全脫給你，才會凍得發燒咳嗽，一直到現在也沒好。沐欣雨，你該理解他對你的心了吧。”
沐欣雨聞言，淚流滿麵，“我其實早該了解的……”
“其實不止在策爾馬特，在港城，他為了不讓你擔心他，故意在你麵前裝的冷酷絕情，他為了讓你幸福，不惜找顧景軒談話，試圖讓顧景軒對你好些，可惜，到最後，顧景軒還是沒有做到他預想的那樣。”張靜靜深歎一口氣道：“第一次見浩南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自己輸了，並且輸的很徹底。他的心裏早就有你，並且容不下任何女人了。沐欣雨，珍惜浩南吧，即使他會失憶，我相信，到最後他還是會愛上你。”
說完這些，張靜靜掛斷了電話。
沐欣雨放下座機聽筒，抬起頭看向牆壁上掛著的那副藍菊，淚水不斷劃出眼眶。原來，真的是他救了她，不顧一切的救了她。
床頭櫃的抽屜沒有關上，沐欣雨給拉開了。
床頭櫃裏放置的是一塊平板電腦，打開一看，裏麵的桌麵就是她側首看著遠方的畫麵。
她再一次被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