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尷尬的氣氛
“程先生，我想咱們該簽合同了。”沐欣雨不打算和他繼續敘舊下去，因為，她心已經表示抗議，在揪痛著。
聞著他身上的古龍香水味，她感到呼吸都要壓製了。越是熟悉越是心痛，又越是想要靠近他。這種不能自控的感覺讓她好難受。
見程浩南聞言，沒什麽反應。沐欣雨沒好氣的將文件夾往他跟前一推：“我已經簽好字了，現在你隻要大筆一揮簽上你的名字，我們就兩清了！”
又是兩清這個詞，一聽到這二個字，程浩南就捂住胸口，輕咳起來，到最後他想抑製住咳嗽都不行了。
看著他臉色因為咳嗽而變得通紅，沐欣雨不忍心了，最終跑到廚房裏給他倒了杯溫開水遞給他：“咳嗽不能喝酒，你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照顧自己都不會嗎？”
聽到她關心的話語，程浩南感覺呼吸順暢了許多，頭也不是那麽痛了，便伸手接過她手裏的杯子，手指不經意間與她的手碰到了，頓時二個人都身子一僵，心裏又電觸過一樣酥麻。
程浩南壓製住抱住她的衝動，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後端起水杯將溫水一飲而盡，掩掉自己的狼狽表情。
他舉杯喝水時，沐欣雨發現了他手背有密密麻麻的烏青針眼，心不自覺的揪痛，擔心的話語脫口而出：“你的病很嚴重嗎？怎麽打了這麽多的吊瓶？”
“沒事，隻是感冒咳嗽而已，我老是稍微好點就犯忌，才會一直好不了。”說話間，程浩南將手放下躲避她的目光。
“你還是不要太任性的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如果，沒有了健康，就算坐擁天下也沒什麽意思。”深歎了一口氣，沐欣雨冷冷的勸道。
雖然她話說的冷漠，可程浩南知道她是在關心他，心不自覺的一暖，微微苦澀的朝她一笑，“你說的對，沒有健康就算坐擁天下也沒意思，可如果坐擁天下，唯獨失去心愛的人才是更沒意思。”
沐欣雨沉默了。
程浩南也沒再說話，現場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最後，程浩南還是從襯衣兜裏拿出簽字筆，認真的在文件上簽了名字，簽完，合上文件夾，拿起遞給沐欣雨道：“好了，這下我們真的兩清了。”
這句話，程浩南說的很是失落，俊目深情的盯著咬唇不語的小女人。
幽深的瞳光，充滿了哀傷，這讓沐欣雨心痛的不忍再與他目光對視，急忙的從他手裏拿過文件夾，留下一份給他，逃也似地離開了。
她走後，程浩南閉上俊目，眼角便滾出晶瑩的淚珠，他真的和她兩清了嗎？深深歎一口氣，又倒了杯香檳喝下去後，將吧台上的手機拿出來，給江岩撥過去電話，等他一接通，他就急忙開口：“今晚來程公館住吧，在陪我燒包一次，一起喝光PerrierJouet香檳。”
“你瘋啦！”
“不是瘋了，而是死了！心痛死了！”話末，咳嗽不止。
西山華庭，沐欣雨回來的比較晚，顧景軒正坐在二樓主臥的陽台邊的椅子上抽著悶煙，火光忽明忽暗印照出他的俊顏神秘可怖。這讓一走進來的沐欣雨嚇了一跳：“你怎麽不開燈啊！”
說話間，沐欣雨打開了房內的水晶燈。
紫色的光暈至此鋪照整間屋子，顧景軒微眯了藍眸適應了光線後，在煙缸裏碾滅了煙頭，“怎麽不在莫斯，你去哪了？”
顧景軒好久沒用這種冷漠的語氣質問她了，這讓她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僵住了身子，詫異的看向他：“你去了莫斯？”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顧景軒就將茶幾上的紅色手機朝她扔了過來：“是的，我去了莫斯想要接你回家，沒見到你人，卻見到你的手機在辦公桌上！沐欣雨，我已經對你夠用心了，你為什麽還是像捂不熱的石頭一樣呢？難道你真的是鐵石心腸嗎？”
他說話間，扔出去的手機在牆上撞裂開了，這款手機是剛配上的，沒想到和上個一樣，也是被摔碎的命運。
“我就是怕你誤會才沒有帶手機，因為，我知道這個手機裏，你同樣按了衛星定位係統，而我要去的地方，你知道了，隻會阻止我。”沐欣雨放下肩包，脫掉高跟鞋，赤腳走在毛茸茸的地毯上，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平靜。
“你去找程浩南了還是肖瑾了？”顧景軒酸澀的問道。
“程浩南，我找他隻是為了這個！”將剛才隨手放在床頭櫃上的文件夾扔給顧景軒又道：“我這次過去是還款的，我和他徹底的兩清了！”
顧景軒忍住火氣，拿起文件夾，煩躁的翻了幾頁，看到大致內容後，氣得劍眉緊皺，拿文件夾的手，骨節泛白：“你欠他錢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難道在你眼裏，我這個老公連這點義務也不需要給你盡嗎？”
沐欣雨想說，她隻是不想被顧楓看輕而已，可她知道這句話說出來，隻會讓顧景軒和顧楓父子關係弄僵，她不能這麽做。
“沐欣雨，時至今日，你還把我當作外人！”心痛的說完這句話，顧景軒將文件夾扔掉地上，猛的走過來，捏起她的下巴，藍眸含滿傷痛的盯著她的大眼，“你太讓我心痛了！”
話末，猛的一鬆手，沐欣雨便摔倒在地，而他連看也沒看一眼的走了出去。
他走後，沐欣雨大眼中的淚水，滾滾而落，她從來不知道顧景軒誤會她時，她居然會如此心痛。難道，她也有點愛上他了嗎？第二天醒來時，沐欣雨習慣性的輕手輕腳的起床，可起來後，發現旁邊空空的偌大雙人床，才自嘲的一笑。原來習慣真的很可怕。
習慣了早早起床替他選衣服，現在他不在這，她居然有些恍惚，站在偌大的衣帽間，看著各式各樣的衣服鞋帽，手表配飾，她深深的吸了口氣，走到了另一邊，從她的女衣櫃裏隨便拿了套橙色毛呢裙裝穿上了，洗漱完畢，下樓後，女仆正在擺早點，她看了眼，沒有胃口，便叫阿聯送她去了莫斯。
到了莫斯門口，她才想起顧秋雲要求她陪著試婚紗的事，便趕忙對阿聯說：“還是去紐約新娘影樓吧。”
“啊？”阿聯有些詫異的從副駕駛座上回過頭問道。
沐欣雨心情不怎麽好，便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他：“昨晚你怎麽沒和景軒出去呢？”
“呃……”阿聯猶豫了下，才回答道：“他怕你遇到危險，讓我留下來保護你。”
“你連撒謊都不會。”沐欣雨別過頭不去看阿聯的麻臉。什麽保護她，她在家怎麽會遇到危險呢？明明就是他又開始監視她，限製她的自由了。如果真的是夫妻，還需要如此提防她嗎？昨晚，他還不知道又跑到哪個女人的身邊睡覺呢！
鬱悶間，車就開到了紐約新娘影樓的門口，這裏不愧是港城最大的影樓，豪華氣派的可以。
下車走進去，她才忽然發現，她好像和顧景軒連婚紗照都沒有照過，還談什麽夫妻啊。這場婚姻就是場鬧劇一樣的。
她一進去，就有前台過來引領她，詢問她一番，得知她是顧秋雲的弟妹，沐氏的董事長後，臉上露出了羨慕的神色，目光也下意識的看向她無名指上的鴿子蛋大鑽戒：“顧太太你稍等一會，顧小姐還沒到呢。”
話末，領著她走到二樓的休息大廳的沙發上坐下了。
看了看牆上的壁鍾，沐欣雨才知道是自己早到了半個小時，不禁無奈的撇了撇嘴。
就在她百無聊賴的左顧右盼時，肩膀突然被人輕拍了一下，隨後響起了清脆的聲音：“沐姐姐，你怎麽在這呢？”
回過頭，沐欣雨看到了一張可愛的臉蛋，隨著目光向下，發現她穿了件抹胸婚紗，不禁脫口問道：“莉莉，你和肖瑾要結婚了？我們怎麽都沒聽說？”
“是啊。”嚴莉莉伸出食指在嘴上做了個噤聲的表情後，又輕聲道：“怕影響瑾的事業，我們結婚打算秘密進行的，所以，我們才一大早來影樓拍結婚照的。”
話末，嚴莉莉臉上滿是幸福的笑意。
沐欣雨聞言，心微微一舒，“真好，你和肖瑾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了。恭喜你們！”
“嗬嗬，謝謝。”嚴莉莉害羞的一笑，“不說了，我要去實景棚了，瑾還在那等我呢。”
“嗯，你去吧。”沐欣雨朝她微微一笑。
嚴莉莉這才提著裙子，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去了三樓實景棚。
看著她消失處，沐欣雨苦澀的一笑，時隔三年，一切恍如隔世，三年前的今天，她還是肖瑾的女朋友，幸福的坐在他自行車的後座上，摟著他的腰，一起哼唱著流行歌曲行駛在港城的各個街道上，一轉眼，三年過去了，她成為人妻，他成為人夫，隻不過他們都不是彼此的伴侶。
那個時候，她還以為將來會和他一起過著平淡簡單的幸福生活，現在看來，真是造化弄人。不過，她卻一點也沒心痛，相反，還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終於，瑾有了自己的夏天。
“欣雨。”
就在沐欣雨失神時，顧秋雲呼喊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緩緩轉過頭，看到顧秋雲正從樓下走上來，而看到她身後挺拔的冷酷身影時，沐欣雨微微一怔。
他不是沒有時間嗎？怎麽會一起過來了？
“姐，既然姐夫陪你一起，那麽我就先回去了。”等二人一上來，沐欣雨就起身，準備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