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咄咄逼人
“沐秘書的意思是指我高攀了？”程浩南目光咄咄逼人。
“程總你能不能別老曲解我的話呢？我哪敢對你不敬？我的意思是……”
高健打算插一杠子，所以打斷了沐欣雨的話：“沐秘書的意思是程總不適合做老板，適合做老公是吧？”
這句話一出，沐欣雨睜大雙眼，愣愣的看著高健笑的賊賊的模樣：“高經理，你誤……”
“她本來就是我女人。”程浩南心裏暖融融的，想象著沐欣雨用她那甜美的聲音喊他老公肯定感覺不錯。
又是這句話！沐欣雨嘟起小嘴，無奈的看著二個不懷好意的男人，突然有種被調戲的感覺！
“我是來吃飯的，不是來吃虧的好吧！”沐欣雨白了一眼程浩南，小臉一沉，“我說，你什麽時候吩咐上菜啊，我快餓死了！”
“等等，人還沒來齊呢！”高健朝沐欣雨解釋道：“昨天董事長也來蘇市了，知道浩南來了，特意要過來和我們一起吃飯。”
“董事長也來了？”沐欣雨嘟囔，“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你很怕董事長？”
“當然了，我被人打了小報告，程董對我印象已經很不好，如果我要是在他麵前出點差錯，他把我趕出程氏怎麽辦？”沐欣雨掃了一眼程浩南，見他麵上沒什麽表情的端起茶輕呡，姿勢優雅的同時，有體現出他的淡漠。她就知道程浩南這類男人都很臭屁。
“我說過，你是我的人，所以，除了我，誰也不能趕你。”就在沐欣雨以為程浩南不打算開口時，他卻放下茶杯，一本正經的盯著沐欣雨看。
四目相對，二人心裏均緩緩升出暖意。
高健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那個，我出去看看程董來了沒有。”
話末，起身就拉開包間的門，卻被門外一臉嚴肅的老者程董嚇了一跳：“程董你來啦！”
“嗯。”程文鬆迅速收回之前的嚴肅模樣，朝高健和藹的一笑，“小健啊，讓你久等了吧？”
“程董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小健啊？”高健糾結的擰起眉頭，每次一聽到程董這麽稱呼他，他就有種想改名的衝動。
“那叫你健健……”程董更是笑的和藹。
“……程爺爺！”高健無語問青天的低下頭泛悲鳴。
“爺爺你就別涮高健了。”程浩南無奈的搖搖頭，他對他家老頭子埋汰人的手段向來最清楚。看得出，老頭子心情不錯。他剛才還以為老頭子在外麵聽到什麽了。
“好。”程董一進屋，發現了沐欣雨，先是一怔，後和藹的朝她笑出滿臉褶子，“這是沐秘書吧？”
“程董好！”沐欣雨恭敬的站起來給程董鞠躬。
這乖巧懂事的模樣看的程董好一個眉開眼笑：“這孩子我喜歡，甜美可愛。”
“謝謝程董！”沐欣雨偷偷抬頭，看了一眼程董，見他和藹可親，心裏一陣舒坦，她一直以為程董因為程晴晴的話而不喜歡她呢，原來是她多慮了。
程浩南看老頭子來了，便吩咐服務員去上菜了。
席間四人談笑風生，吃的還挺歡。高健這個人最把持不住自己，喝的有點多。
最後沒法子，程浩南隻好和一個保鏢一起將爛醉的高健送上車。而這時，程董便和沐欣雨上了另一輛車。
一上車，程董就命令司機開起了車。
程浩南看著沐欣雨和爺爺坐著的車開走後，隱隱覺得不安，可這時，被他扶進車裏的高健又嚷嚷著要吐，最後，程浩南無奈的蹙了蹙眉，命保鏢將他又給拖了出來……
車行駛到一片林蔭大道後，程文鬆命司機下車了，現在車內隻有他和沐欣雨。
看著司機走到遠處抽煙了，他突然收起和藹的笑容，朝沐欣雨嚴肅的道：“沐秘書，我想有些話必須對你說一下，否則將來你會誤入歧途。”
“誤入歧途？”沐欣雨收回放鬆的心情，警惕的看著他。
“不錯。”程文鬆臉一沉，皺紋密布的老眼裏劃過一絲輕蔑，“浩南對你這樣的女孩子不會真的用心。因為他心裏早就有人了，並且這個女孩還是我中意的，對程氏更是貢獻很大，所以，我必須給她表示。”
沐欣雨顯然始料未及，心裏咯噔一下的同時，微微泛著酸痛。突然感覺身上的一部分東西被抽走了似得，空洞的可怕。
“程董和我堆了一晚上的虛假笑容真是累壞了吧？”沐欣雨聽到程文鬆的話後，一切都明白了，知道程文鬆遠比她想象的還要老奸巨猾。他兜了一晚上圈子，為的就是給她下警告啊。沐欣雨嘲諷的一笑，“您怕和程總關係弄僵，所以才會私下找我談的吧？”
“你很聰明。但是這讓我更不喜歡你。”程文鬆從車後座的眼鏡盒裏拿出老花鏡帶上，然後又從兜裏掏出支票填了一串數字後遞給沐欣雨，傲然的道：“這裏有五百萬，這算是你離開浩南的補償費，估計夠你這種人花一輩子的了。”
沐欣雨沒有接他遞來的支票，而是氣憤的瞪著他：“程董沒想到你這麽不值得尊敬！”
“嫌少？”
“你不可理喻！”沐欣雨平生最討厭這種利益至上的家長，就像她的父親！自私自利的讓人惡心。還拿錢侮辱她，他當她是什麽人？‘啪！’沐欣雨話音剛落，程文鬆就伸手甩了她一耳光，“別不識時務，你這樣的我看的多了。浩南這樣高貴的身份是你們這些低賤的平民女妄想不了的！給你這些錢你就老實拿著，否則我怕自己做出什麽晚節不保的事來！”
“你……”沐欣雨捂住臉，冷冷的笑了，“程董你真的高看你們自己了。你這樣的人才是低賤的！為錢試圖，利益至上的賤人連親人都要利用，稱呼你們為賤人都是糟蹋了後麵人這個字！你是老人，姑娘我尊老愛幼不打你，但不表示我不能罵你！”
看著程文鬆她就想到了父親，當時她沒有辦法將滿心的怨氣朝父親發泄，今天卻在這一刻觸發了。沐欣雨向來就不是個任人宰割的主，這些年來，她早就鍛煉成滿身是刺得刺蝟，任何人都休想傷害她一絲一毫。如果讓她柔柔弱弱裝善良不和老頭子計較，她辦不到！她根本就不是好人卻更不是壞人！
所以，她打算教育這個頑固的老頭子！
“……果然是個沒素質的……”程文鬆氣的指著她的手指都發顫。
“程文鬆你是不是從小到大都生活在富裕的生活裏，或者是控製別人，使喚別人的生活裏呢？你覺得周邊的人和事都是可以由你支配的？”
程文鬆沒有回答她，可那不屑的眼神已經給了肯定的回答。
“看來你性格扭曲是早就形成的了。”沐欣雨突然有點慶幸程浩南沒有被他的爺爺帶壞，更有些原諒他的那些不盡人意的冷酷脾氣了。忍住想要把眼前老頭痛打一頓的衝動，沐欣雨深歎一口氣，很認真的道：“姑娘我告訴你，人是有感情的，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拿來利用拿來收買的！”
話末，沐欣雨奪走程文鬆的支票撕的細碎扔在他氣的抽搐的老臉上：“你這樣更加促進了我留在浩南身邊的鬥誌！我決不能讓他成為你利益下的犧牲品！”
“哼，小丫頭，你終究是嫩了點。”程文鬆冷冷的朝她笑道：“你真的很像我曾經最討厭的一個女人。既然買賣談不攏，那麽就別怪我這個老頭子玩點花招了。”
“你什麽意思？”看著程文鬆目露凶光的樣子，沐欣雨一陣惡寒，雙手已經不自覺的放在門把手上了。
“現在就怕了？剛才不是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麽不讓浩南成為利益下的犧牲品嗎？”程文鬆嘲諷道。
“剛才浩南看見我上你車了，如果我有什麽不測，他不會善罷甘休的！”沐欣雨提醒他的同時，也在給自己打氣。
“他從小就信任我。你覺得他會認為我會這麽明目張膽的在他麵前謀害你嗎？”程文鬆說話間，不動聲色的掏出一把手槍放在沐欣雨的頭上，“老頭子我是個珍惜生命的人，所以，向來有帶槍出門的習慣。你要是喜歡，我也送你顆子彈嚐嚐！”
話末，眼一眯就扣動了扳機，這模樣熟練的和殺手無疑。
“你最好往我肚子上開一槍，讓你的重孫子和我一塊陪葬！”沐欣雨急中生智，脫口而出。話末，閉上眼，心跳的極速。
她在打賭程文鬆愛孫心切的程度。
“哈哈……”程文鬆突然大笑起來，笑的那叫一個恐怖。
以至於他手裏的手槍都掉到了車上，這讓沐欣雨好一個驚訝，趕忙趁著他大笑之際，拿起手槍對準他，顫音道：“不許笑。”
“哈哈……”可程文鬆還是大笑不止。
沐欣雨被他這樣笑的全身發毛：“喂，你再笑我就開槍了。”
“……哈哈……開吧，反正是把玩具槍！”程文鬆終於止住笑，朝她說出完整的話了。
“玩具槍？”沐欣雨表示懷疑的端詳起手裏的手槍，突然發現重量似乎是不對，雖然她沒見過真槍，可通過金屬結構來看，也不應該這麽輕吧。一時間，沐欣雨很懵。
“什麽意思？”
“丫頭，你成功的取得了我的信任！浩南就交給你了。”突然程文鬆有些激動的拉起她的手道：“我剛才在試探你。通過剛才的測試，充分的體現了你不貪慕虛榮、夠勇敢、聰明……這些都是未來程氏女主人具備的條件。我為浩南能遇到你而感到慶幸。”
看著麵前老者臉上的真誠，沐欣雨感覺自己更懵了：“你又想玩什麽花招？老東西我告訴你，我不會上當的……”
程文鬆見她這懵懵的樣子，又笑出滿臉褶子：“你說得對，我一直生活在支配人的生活裏，可卻不是個沒有人性的人，而是更加重視親人。二十多年前我錯了一次，沒有接納浩南的母親。所以，二十年後我不想再犯這樣的錯了。欣雨，原諒我老頭子無奈之舉。”
見沐欣雨眼神沒有之前那麽防備了，程文鬆又道：“浩南這孩子和他爸爸一樣是個癡情種，隻要認定了哪個女人就會深愛一輩子，所以，我怕他吃虧，才會這麽做的。”
沐欣雨聞言，那叫一個無奈，扔掉手裏的手槍，怒道：“程董，你老人家能不能別這樣整人啊？真的很嚇人的！再說了，你孫子他根本沒看上我。”
“沒看上你，你肚子裏的重孫哪來的呀？”程董不信。
“我這不是騙你嘛！”沐欣雨白了他一眼，“人家說年紀越大越像個孩子，這句話一點也沒錯！”
“你沒懷我的小重孫啊？”程文鬆老臉上掛滿失望的看向沐欣雨的小腹。這看的沐欣雨一陣發毛，下意識的拿手擋住小腹。
“哎，看來我是看不見重孫了。”深歎一口氣，程文鬆失落異常，“浩南這臭小子什麽本事都有，就是這點本事沒有，明明和你住上了，還沒讓你……”
“打住，程董你要是沒什麽事，就送我回去吧，我真的要平靜一下受傷的心靈！”又一次沒看清楚別人的沐欣雨很挫敗，她確實要回去反省反省，明明是個很好玩的老頭子，她剛才怎麽就差點揍了他呢……而且再和他扯下去，他真的會認為她和程浩南有一腿。想想都感覺臊臊的。
“其實我這麽大費周章的試探你，是想請你幫我個忙的。”程文鬆突然一本正經的看著沐欣雨道。
“我不幹。”沐欣雨覺得自己的運氣向來不好，所以找她的絕對沒好事，她才不要答應。萬一叫她給他生個重孫怎麽辦？想到這，沐欣雨打開車門就要走出去，突然她的手被程文鬆那骨瘦如柴的老手捉住，隨後響起了蒼老的求乞音：“求你看在我就快死的份上，幫幫我吧……”
沐欣雨聞言回過頭，深深的看著這個在夕陽照射下，顯得更加蒼老的麵孔猶豫不決。她要是拒絕這個老頭子是不是很殘忍呢？
“什麽忙？”
“我和你說一件事，請你在浩南掌管程氏那一天告訴他。”
“你為什麽不自己告訴他？”沐欣雨越發感覺程文鬆怪異了。
“因為那個時候我或許不在人世了，而且我也沒有勇氣告訴他。”程文鬆懇切的看著沐欣雨。
沐欣雨有些詫異的看著他，“為什麽您要我幫你……”
“從第一次見到你裝大肚子為浩南澄清傳言那天開始，我就覺得你會成為我的孫媳婦，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年我看到浩南的爸爸遇到他媽媽時一樣。或許我們有緣，我覺得你值得我信任。我老了。不知道哪一天會離開人世，所以，有些事要早做打算。你能幫我這個忙嗎？”第一次卸下高高在上的偽裝，程文鬆也隻是一個可憐的老人。
“當然，這又不是什麽難幫的忙。”沐欣雨笑了，“但是我要再次和你澄清一下，我和程總之間是很純潔的上下屬關係。如果您確定無異的話，我會幫你。”
“我確定要你幫我。”
“那好吧，您說。”
回到港城幾天後的周三，沐欣雨比較鬱悶，為什麽呢？原因很簡單，今天她敬愛的總裁大人竟罰她將公司所有的內線電話號碼都記到腦子裏，再背出來給他聽！
要多變態就有多變態！
第N次朝總裁辦公室方向束了中指後，張靜靜又從總裁辦公室出來了，並且這次出來的還有滿麵春光的程浩南！
這讓沐欣雨默默地在心裏咒罵他見色忘本了，他不是一向冷冰冰的拽樣嗎？現在掛著淺笑勾引誰呢！
來到沐欣雨身邊後，張靜靜故意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朝程浩南問道：“哦，對了！
浩南啊，今晚是你來接我呢？還是我自己去宴會現場呢？”
此話一出，眾人羨慕嫉妒恨的看了一眼張靜靜後，都同情的掃了一眼她們眼裏冷總裁的舊愛——沐欣雨。
而被目光掃的有些發毛的沐欣雨則豁然站起身子。
這讓張靜靜鄙夷的一笑：“沐秘書這是怎麽了？你難道也想讓浩南帶你去嗎？”
程浩南在張靜靜話落之時，有些煩躁的收回笑容，冷冷的瞪著沐欣雨，不等沐欣雨開口他就下命令了：“你把內線電話號碼記住了嗎？”
“兩個問題？兩個領導提出來的，那麽我就遵照女士優先的傳統美德，先回答張總監的提問。我不是想去什麽你特別喜歡參加的宴會，而隻是要那個去！”說話間，沐欣雨指了指走廊盡頭的洗手間。
現場立馬爆出幾名職員的哄笑聲。張靜靜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煞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