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章寬恕女神

  看著薑知言梨花帶雨的樣子，真的是已經很心軟了。但是這麽多年我一再信任她，一再伸出手握住她求和的手，就一定會有更凶險的事情發生。我不敢再握了，不敢再相信了，我寧願對麵是個敵人，不願意對麵是一個洗心革麵的敵人，因為這樣會讓我喪失警惕，讓我一再犯錯。我是不敢再信了。


  我扭過頭，不去看她，怕自己心軟，也怕看出眼神裏的虛偽。“七七，”薑知言仿佛在用懇求的語氣了，那樣的誠懇讓我萌生出相信她原諒她的念頭。我“哼”了一聲，不想接話，不想繼續。


  我拉著連城，想要逃離，想要離開這樣壓抑的氣氛。“七七，求你，”薑知言說，“我都這樣了，我有什麽理由再騙你。真是沒有別的想法了，在這個鐵籠裏安安穩穩地度過餘生，可能就是我最好的命運了。”


  “我不會再跟你搶連城，不會再把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據為己有，不會再羨慕別人的愛情，”薑知言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大小姐的脾氣惹的禍，任性做的怪。七七你看著我。”薑知言要我看著他她。可是我想我看到她就會覺得惡心。


  但連城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他在我身邊我是安全的。我極不情願地回了頭，看著薑知言，這個害我如此痛苦的女人。可是我在她的眼睛裏看不到往日的戾氣了，竟然是呆呆地樣子，眼神有些空洞和無主。


  這場戰役其實不隻是消耗了我一個人的精力，其中薑知言更是大傷元氣，耗了她寶貴的幾年，這幾年的掙紮怕是隻有她一個人知道。我知道她有多喜歡連城，以至於在放棄連城的這一刻，大大的眼睛裏都無光了。


  “說吧，給你一次機會說出來，過了我就不想聽了。”我心裏有一絲的觸動，但是嘴上依舊冷漠。“七七，我想鄭重地跟你說一聲對不起，這麽多年，害苦了你，也害苦了我自己。本來美好的青春還有一大把，結果現在要以這樣的方式跟你說話。這一切的錯都在我，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應該受到懲罰，這是我應該的。如果這樣能讓你心裏好受一點，我願意為我的錯誤付出代價。”


  “七七，原諒我。七七，真的是我的錯，對不起。是我愛錯了人，愛了一個不該愛的人，沒有控製自己的感情，本來美好的愛情變成了洪水猛獸。愛情不該是這樣的，應該像你們一樣，希望你們好好的，我的話就說到這裏，你信也罷，不信也罷，話就是這些。你走吧，希望你們倆好好的，再也不要來見到我了，你會不開心，你們都會不開心，因為我而不開心。”薑知言嘮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


  “.……我不知道說什麽。”我無言以對。“謝謝你的好意，謝謝你的祝福。我願意相信這些事都是有原因的，但我沒辦法寬恕，大家都是第一次享受生命，你卻用寶貴的時間來壓榨我，害我走那麽多的彎路，我沒辦法.……好吧，原諒你，但我還是沒辦法不介意。”我說出了自己真實的想法。幸好現在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都已經得到了寬恕或者彌補。不然，“原諒”這兩個字我是永遠都不會說出口，永遠不會對薑知言說出口。


  連城看著我，朝我微笑，我知道這是他想要的結果。薑知言深深地低下了頭，沒有再說什麽。我也不想再說什麽，氣氛一下陷入了尷尬。為了擺脫這樣尷尬的氣氛，我拉起連城走了出去。走到門外，我深吸一口氣，腦缺氧的狀態才好像有所緩解。莫名地，竟然有了一絲的輕鬆。


  我和連城緩緩地往外走著。“行啊，寬恕女神。”連城打趣我。“得了吧，別再提了，感覺……又恨，又沒法恨。怎麽去恨一個認錯的人，你告訴我。”我對連城說。“沒錯，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我知道她就是太任性，不計後果，其實，沒有那麽壞的，不是骨子裏的壞。”連城說。


  “這就替她開脫了？我可沒有那麽好心，我不能不計較。”我有點明白了，根本就沒有什麽感同身受，隻有身臨其境才能感同身受。就算是連城，也不能明白在這之中我所受到的委屈，他相信的，隻是他願意相信的。


  罷了，人不是神，人雖然有神性，但還是看不透世界上所有的事情。既然選擇了原諒，就和過去和解吧，笑著過剩下的人生，豈不是比背負著仇恨更加美好和輕鬆。我拉緊了連城的手，跟著他慢慢走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