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百慕大旋渦
一道幾十米高的虛幻的人影在雲端出現,白發須眉,透明的分身讓人看不清麵貌,但巨大的威壓卻讓人心神俱顫!
薑禾猛地抬手,水遁頓起,將威壓削減大部分,但餘下的靈力還是讓他胸腔震顫。
冷汗自薑不額頭低落,他壓住狂跳的心髒,努力使自己鎮靜下來。
能發出這等威力的自然不是常人,想來就是光明聖殿的終極權力掌有者聖皇或者聖帝了!
而他記得那兩人說過,聖皇和聖帝向來不願摻和塵世中的事物。
早在數十年前就已經歸隱,自然不在附近,甚至是相隔數千裏,所以才派了幻影折射過來的吧!
不過就算隻有分身幻影降臨,也足夠薑禾喝一壺了!
“你敢毀我本族,我定要你血債血償一”巨大幻像微微顫抖,聲音如自遠方傳來,蒼茫而威嚴。
光明聖股眾人見雲端之上的巨大幻影,當即跪下,匍副敬禮,猶如最虔誠的信徒。
薑禾深吸一口氣,亳不猶豫的祭出銀龍槍,高昂的龍吟聲響徹雲霄。
雲端幻影冷笑一聲,“區區皇級靈器也敢跟老夫叫器一一”
幻影說罷周身雲層忽然白光大作,尊巨大的八翼天使雕塑從大而降,山一般攔在薑禾麵前。
臨近落下的太陽爆發出耀眼的赤紅,西天頓時火海一般。
巨大的聖天使雕塑猛地睜開眼睛,兩道金光交織成張巨大的蜘蛛網,向薑禾套去。
“小子,受死——”隨著幻影的一聲大喝,大網迅速張大,綿延數百裏,凡在其範圍,根本插翅難逃。
薑禾眼眸深邃,堅毅的臉上閃過一絲決絕,既然逃不掉,就正麵杠!
想罷薑禾爆喝一聲,漆黑的瞳孔頓時變成赤金色,身後凝聚出數百丈的威嚴法相,法相金身巨大,直接將天使塑像捏在手中。
“不可能……你是一一”還未等老者話落,隻聽一聲尖銳的慘叫過後,巨大的雕塑直接粉碎,一道殘影迅速消失在空中。
“噗……”血腥氣直衝腦海,薑禾抹了把嘴,強自用靈力壓下去。
剛才他冒險使用了帝級力量,此刻的身體十分虛弱,方才更是差點從空中掉下去。
每次使用完血脈之力都會精疲力竭,哪怕動用了一絲也是巨大的冒險,所以不到萬不得已薑禾不會使用血脈之力。
深吸一口氣,薑禾看了眼地上還在抬頭觀望的眾人。
距離地麵太遠,他們根本不知道戰況如何了,一旦反應過來必定會傾盡全力將他絞殺。
如今他身體受損,已是強弩之末,根本撐不了太久。
想到這裏薑禾毫不猶豫的化作流光奔向西北方。
“噗咳咳咳,聖子殿下,您沒事吧?”
侍衛長一身鐵甲,扶著旁邊的少年從廢墟中走出。
而少年一身狼狽,臉上表情卻陰鷙非常,不複溫雅。
他看著外麵跪了一地的眾人,頓時明白了什麽。
“剛才怎麽發生什麽了?”
侍衛長表情頓時嚴肅起來,躬身道:“聖子不知,那歹徒將那幾個華人救走後竟然將光明聖殿的結界打破……”
“我說的是剛才!”少年不耐煩的將其打斷,當他是個傻子?這點事情他如何會不知道!
侍衛長頓時一個冷顫,咽了口唾沫繼續道:“剛才聖皇殿下出現了。”
“不可能!”一聽見那個名字少年臉色頓時煞白,那兩人遠在北極,如何這麽短時間內趕回來的?
再者他早就成了明麵上的管理人,那兩人怎麽可能突然插手!
少年越想越驚駭。
侍衛長騷了騷後腦上,指了指地上一個小兵,那士兵頓時過來行李。
“長官。”
“剛才到底怎麽回事,你看見什麽了,如實稟告!”
士兵老老實實的交待了自己看到的場景,等說到薑禾憑借一己之力將聖皇幻影打破時。
聖子猛地睜大眼睛,踉蹌著將跪在地上的士兵拎起來,不可思議的問道:“你說什麽,那小子真的有這本事?”
見士兵點頭,聖子心頭忽然閃過一個恐怖的猜測。
薑禾明明是一個低階皇極靈者,卻次次的刷新他的觀念,難道世界上真的存在越級戰鬥的天才麽——
“聖子殿下,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上帝在上,定要把那歹徒給碎屍萬段!”
“對,殺了他,否則難以抵消我們的恥辱!”
聖殿對於族人來說就是心中聖地,如今薑禾一掌將其拍成廢墟,眾人如何不恨!
現場已是群情激憤,聖子拍起頭看著昏黃漸黑的天幕,眼底閃過一抹漆黑。
“我以聖子名義起誓,集全殿之力,誓要讓那華人死無葬身之地!”
空中數十道流光將雲層打穿,無數道強大的氣息傳來,薑禾速度加快,知道光明聖殿的人已經追上來了。
“嘖,還真是一群難纏的蒼蠅!”
男人暗罵一聲,這群人還真是沒完沒了,不就毀了一個聖殿麽,至於追殺一整天麽!
這句話如果被身後那群狂徒聽見了,恐怕對薑禾恨意又增加不少。
人家可是視為聖地,他倒好,毀了人家大半個地盤還在這埋怨……
薑禾橫渡海洋,來到百慕大上空,驚奇發現海麵上竟然在不斷旋轉,逐漸形成了一個不小的漩渦。
如龍卷風一般一圈圈纏繞,深入海底。
漩渦中間更是有一個漆黑的洞口,如同怪獸的嘴巴。
薑禾便飛便用破妄之眼觀察周圍,原來漩渦上空磁場強烈,才形成了海麵氣旋。
百慕大一直存在很多神秘詭異的傳說,比如失蹤的輪船飛機等數不勝數。
各國專家極力否認詭異學說,卻一直不能揭開這裏的謎底,這也讓各地探險家熱衷此地,可很少有人能安全返回。
不過依薑禾看來這種邊角的位置發生這等罕見景象到也不足為奇。
難怪這百慕大時常被爆出有輪船客機不斷失事,其實都是這強大磁場的“功勞”。
運輸工具采用雷達探測,各種金屬儀器一旦遇上強大的磁場就會徹底失靈,更不用說還時不時形成個海上漩渦,不出事都怪了!
短暫走神一會,薑禾感歎搖頭,剛想繞道,忽然受到一陣劇烈的吸引力纏身。
“遭了!”
薑禾暗罵一聲,隨即被漩渦吞噬。
這邊聖子等人緊追薑禾氣息路來到百慕大漩渦處。
“聖子殿下,那人的氣息到這裏就斷了。”侍衛長忌憚的看著周圍,特別是眼前這個巨大的漩渦。
聖子眯眼,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
“聖子,萬萬不可大意,聖經上曾經記載過這種異象,這漩渦鏈接著另一個世界,誰都不知道裏麵有什麽。”
白發老者臉色嚴肅,實力高深,是光明聖殿的長老之一。
聖子也是頗為尊敬道:“三長老說的有理,我看那小子進去也不一定能出來,我們可以布下陣法,人一出來就可以感知,諸位意下如何?”
“可是眼看那混蛋就在眼前,說不定他就是猜到我們不敢進去,正暗自得意呢!”
“對啊,聖子殿下,我們都一路追到這裏來了,難道真的要半途而廢嘛!”身後頓時一片反對的聲音,聖子年輕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我的決定什麽時候需要你們來質疑了!”少年眼神陰鷙,嘈雜的眾人立刻安靜下來。
“回去”聖子臉色緩和下來,管理下屬要張弛有度,他從小便明白這等道理。
果然,眾人聽話的轉身,也沒有人再有怨言。
而他們沒有發現的是,身後那巨大的漩渦中正緩緩伸出一隻巨大的黑手——
腦海裏昏昏沉沉,男人的眼皮動了動,猛的睜開。
“我這是在哪……”
入眼處皆是一片蒼茫的霧氣,濃白的大霧洋洋灑灑,似乎整個天地都被這些霧氣遮蓋了,又似乎整個天地都在這霧氣中蔓延誕生。
薑禾心中一緊,立刻抬手捏訣,開啟破妄之眼。
赤金色的瞳孔閃著淡淡的光茫,眼前的景象也頓時通透起來,數裏之外的景象也盡數收入眼界。
薑禾眉頭漸漸皺起,還是什麽都沒有,遠處的遠處仍然是霧氣!
詭異的感覺瞬間蔓延心頭,這方圓百裏竟然什麽東西都沒有?怎麽可能!
哪怕是一棵樹,一根花草,這一望無際的,這樣絕對的平地,怎麽可能存在!
嚐試了數遍後的薑禾終於放棄了,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裏根本不是現實世界,而是一個獨立的空間!
如今隻能碰運氣了,薑禾站起身來,隨便選了個方向一直走。
灰蒙蒙的空間中,天地萬物都混沌起來,空間裏薑禾漫無目的的走著。
他已經走了三天三夜了,除了霧氣和一望無際的平地沒有任何活物,甚至沒有任何死物……
雖然修煉到皇級境界可以不用進食,但這精神上和身體上的雙重壓力還是讓他疲憊不堪。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一點亮光出現在眼前,薑禾大喜,渾身發抖,飛身就往那處亮光走去。
這是一片鏡林,沒錯,整個世界都被鏡子擺滿了。
一片片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鏡子,豎在眼前,無數個身影在鏡子裏晃動,那是自己的影子。
薑禾笑容苦澀,沒想到他見到的第一個人竟然是他自己——
“哎……”
一道若有若無的歎氣聲傳來,薑禾一愣,猛的轉過身去,卻發現有個鏡子裏的影子在歎息!
怎麽可能……
薑禾走上前,伸手去觸摸之時,那鏡子裏的人影忽然又變了,變得開朗明媚,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薑禾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神色複雜。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這鏡子裏麵有東西?
不可能,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薑禾否定,凡是有生命的東西都逃不過他的破妄之眼。
薑禾眯眼,仔細看向鏡中,驚奇的發現鏡像的表情竟然如此熟悉。人像的哭哭笑笑,沉鬱開朗似乎都是他以前真的做過的表情!
一股難以抑製的悲傷湧上心頭,薑禾甚至不自覺的濕了眼眶,仿佛自己就站在曆史的岔路口,親自看著時間在他身上生殺予奪。
薑禾猛的閉上眼睛,平複了心緒後,抬腳繼續往前走。
忽然,他的目光被一麵鏡子的後端吸引住。
鏡麵背後似乎由水滴構成,清澈透亮,在空氣中淡淡的蕩開層層波紋,奇妙非常。
鏡中仿佛有人物景象在不斷變換,薑禾停住腳步,慢慢靠近,他的手在顫抖,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召喚他。
修長白皙的手指觸摸上鏡麵,隻聽嗖的一聲,薑禾已然進入了鏡中!
世人皆說鏡花水月,看來是不假,薑禾看著周圍熟悉的景象,感慨萬千。
這鏡中的世界竟是自己的村子造化村,隻是與印象中的造化村又有些差別,走在路上的大爺大媽似乎比他印象中的年輕了好多。
難道是很久之前的造化村?
薑禾心底一沉,見對麵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忙提步上前去。
“胡大爺,您趕集回來了?”薑禾笑眯眯的向男人打招呼,可那中年男子像是沒看見他似的徑直走了過去。
薑禾微笑的表情立刻僵在臉上。
他心底大體能猜到什麽,卻還是不死心的往田邊走去。
一個年輕婦女正弓著腰給田壟施肥。
薑禾壓下心中忐忑,想抬手拍拍女人的肩膀,手卻直接穿透了女人——
薑禾猛的退後一步,看來他猜想的沒錯,作為一個旁觀者,他沒有資格去參與這裏的一切。
想明白後薑禾也不做過多糾結,他還沒有狂妄到憑借一己之力打破這永恒的規則。
薑禾將目光轉向土路盡頭,那裏,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和人攀談。
“父親……”薑禾鼻頭微酸,邁步走近薑大山。
薑大山已經和人打完招呼往回家趕,薑禾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終於來到了那個熟悉的籬笆小院。
嫋嫋炊煙順著門前的老槐樹爬上碧藍的天空,小鳥站在樹枝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薑大山推開籬笆院門,在對上薑禾的麵孔時候微微一頓,隨即便轉身往茅草屋走。
薑禾心髒怦怦跳個不停,那一瞬間他甚至以為年輕的父親看到自己了!
“回來了?”女人溫柔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薑禾翻身跳過籬笆,其實他可以直接穿過,但薑禾不想,即便是損害不到小院,他也不願褻瀆僅存的美好回憶。
房子比他記憶中新很多,薑禾低頭從門簾中進屋,昏暗的光線暗中女人臃腫的身體格外顯眼。
那是懷著孕的他的母親——
薑禾眼角微紅,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叫了一聲“娘”。
當然女人沒有任何費反應,不久後女人點上煤油燈,將鍋裏的飯菜端上桌子,薑大山心疼的起身,嫌女人操勞。
“沒事,別以為我懷了孕就幹不動活了,哪有那麽嬌貴,我這身子硬朗著呢!”薑大山臉皮微紅,邊點頭邊扶著女人坐下來。
薑禾靜靜地站在兩人身後,一眨不眨的看著兩人。
女人眼底是掩飾不住的焦慮,她看了好幾次對麵的丈夫,猶豫再三還是開口道:“大山,如果是個男孩……”
薑大山吃飯的動作忽然頓住,隨即臉色不變的繼續扒米飯。
“別瞎操心,快吃飯。”
女人輕歎一口氣,忽然放下筷子,啜泣道:“我怎麽會吃的下去,這是我的孩子,可是我的親骨肉啊!”
薑禾大驚,不解的看著哭的正傷心的女人。
娘為什麽要哭?出什麽事了,她剛才的話有是什麽意思?
薑禾感覺他接觸到了一個深埋的秘密,不禁緊張起來。
薑大山無奈的捏住眉角,長歎一口氣道:“你知道的,我們村世世代代的使命,這是誰都逃不掉的!禾兒能成為人選,是他的榮譽!”
女人冷哼一聲,一把將筷子扔在地上,拍著肚子就叫喊起來。
“去他娘的榮耀,我隻想讓我孩子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哪怕幹一輩子農活,為什麽偏偏是我的孩子!”
薑大山知道女人心緒不穩,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沉默的將地上的筷子撿起來,起身去廚房洗刷幹淨,又新拿了一雙放在女人麵前。
“先吃飯吧,都涼了。”
女人吸了吸鼻子,沉默的起身,進了裏屋。
薑禾盯著薑大山的背影,腦海裏一片空白。
娘為什麽這麽激動,自己身上有什麽使命?爹又為什麽說這是他的榮耀?
薑禾猛的按住太陽穴,腦海裏閃過許多破碎的記憶,隻差那麽一點,就能將所有線索聯係起來。
他身體裏的血脈之力到底從何而來,會不會和娘嘴中的使命有關係……
砰地一聲,薑大山雙手扶著桌子起身,他走出屋子,來到院子裏,從院子的槐樹下挖出一包東西。
薑禾想走進去看,卻忽然腦袋一疼,再睜眼看去眼前的景物忽然模糊起來,之前的茅草屋變成了鬱鬱蔥蔥的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