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我們中國見
“雷洪怎麽烤那麽香?”我問蔣亮他爸。
“廢話,特種部隊出身,部隊的都會吃,靠什麽吃什麽。”
我無語,一時間沒往這方麵想。
“哥們,你變虛偽了,剛剛你跟公主說那番話把我嚇著了!”蔣亮小聲對我說。
“大哥,你以為我想?我後背還在冒冷汗,是你爸,我有選擇麽?”
“騙這麽個單純的女人,你是應該冒冷汗。”丁丁插話道。
“她是挺單純。”我看了道拉公主一眼,“而且身材還挺不錯,嗬嗬。”沒笑完,我腦袋立刻被丁丁拍了一巴掌。
“你幹什麽?別以為你是孕婦我就……”
“就怎麽樣?”丁丁頂著個大肚子,囂張的看著我,“還敢揍我不成?就你,我大肚子活動不方便都一樣能把你幹掉。”
我無語,隻能偷襲了傍邊在偷笑的蔣亮一下,以平衡心理。
寒冷的冬天,席地而坐,吃著烤雞烤羊,喝著紅酒,這種感覺超級棒。
真的,我從來沒有試過這麽享受。
在此我不能不說說一個問題,我們國家某種觀念實在太過於禁錮人。就拿享受來說,賺再多錢仿佛都不怎麽會享受,生意越多越忙碌,五六十歲了工作量還那麽大,天天跑公司,都不知道要那麽多錢來幹什麽?錢賺夠了就應該去享受,周遊全世界,愛泡妞的泡妞幹嘛都行。
當然,這個賺夠,是完全沒有標準的,如何才叫賺夠?以我的理解,我覺得,自己夠花,同時能留給下一代一定的份額就叫夠。
反正我是想好了,賺夠,穩定下來以後我就到處走走,幹嘛都行,不能天天想著工作的事情,這樣活著沒意思。這點,得向外國人學習,他們的生活才像生活,我們的生活與其說是一種生活,倒不如說是一種束縛。柴米油鹽醋為票子為房子為孩子,想想已經覺得好累。
餐會結束後一小時,我走了,和道拉公主一起走,她載我到火車站。
在車裏,我們又聊了許多,關於合作的事情我又提了兩遍。確定她記住了,並且肯定和她叔叔提出,我才停止了這個話題。繼而聊些別的事情,一直聊到火車站。
“公主,我要走了,謝謝你送我。”下車前,我說。
“我們中國見,我聽說你們中國過聖誕節很熱鬧,我一直想去。”
“我們過聖誕節不熱鬧,過年才熱鬧。”
“對,是過……年,我一定去!”
“我在那邊等你。”
“嗯,再見,寧。”
“再見,公主。”
看著道拉公主的車遠去,消失在車流裏,我轉身走進火車站,一邊走,一邊掏出追蹤器查看。還好蔣冰在走路,行動比較慢。我很害怕她坐車,如果她坐車,悲劇了,我要一直追她。
買了票,上了火車,我大舒一口氣。
在火車上,我仍然時刻留意蔣冰的動向,到了中途,蔣冰的速度突然開始快了起來,甚至一度非常快。看著那個紅點,我心跳怦怦怦混亂之極。
蔣冰肯定是上了車,上的不知道是什麽車,或許是出租車。我不知道她要去什麽地方,不過紅點所在的公路一直拉到頂端方向,是機場。
拜托,不要去機場,去機場追蹤器就失效了,過不了安檢!
我不知道是不是上帝不在家,沒收到我的祈禱,蔣冰真的去了機場。我開始害怕,好害怕,伸手進口袋掏出手機給雷瓊打。因為我突然想起,黃瓊曾經就給火炭安過一個能過安檢的追蹤器,我希望雷洪這個追蹤器和黃瓊那個質量一樣。
“黃瓊,你的追蹤器能不能過安檢?”電話接通後,我迫不及待問。
“能,怎麽了?”
“沒怎麽,謝謝,我掛了!”掛斷電話,我暗暗慶幸。
紅點停了,蔣冰停在機場,估計是等飛機,而此時我已經到了利物浦,一出火車站我就匆匆忙忙打車趕往機場。
我必須說,這次上帝在家了,聽到了我誠心的祈禱,我到機場的時候蔣冰仍然在。她坐在候機廳裏,低著腦袋看雜誌,對我的到來絲毫不覺。我沒打擾她,我需要平複一下自己的心情,一路上我都神經繃緊,看著追蹤器的屏幕,仿佛能忘記了呼吸。
過了有幾分鍾,蔣冰抬起腦袋,她,終於看見了站在兩米以外的我。頓時的,蔣冰的目光定住了,先是驚訝,繼而是驚慌,隨後深深歎了口氣!
“蔣冰,你什麽時候去旅遊不好,我來了你就走,你就那麽不想見我?”我走過去,坐到蔣冰傍邊的空座位裏,側著身子看著她,“我是怪獸,我會吃了你?”
“我……不知道!”蔣冰目光從我身上移開,我看見了一種留戀,她還是留戀我的,所以很快她又重新移了回來。
“辣椒去了非洲,我沒能勸住她,更沒照顧好她,對不起。”我需要與蔣冰說明這些問題,雖然,或許不太適合現在說,但拖著亦不是一件好事,我就因為太拖拖拉拉所以走了那麽多彎路,甚至是錯路,“正因為這樣,我不能讓你再跑,你再跑我無法活了,行屍走肉一樣。或許我貪心吧,我必須承認,你們都能牽動我的心肝,我分不清楚愛你多一些,還是愛她多一些。我隻知道,我不能沒有她,也不能沒有你。”
蔣冰沒說話,有那麽一刻,她目光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這令我很擔憂。
“蔣冰,別躲了好麽?我知道你愛我,我也愛你,你躲,折磨的不是我一個人,還有你自己,為什麽要折磨對方?我還記得你說過,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會離開我,我也對你說過這樣的話。”我抓住她一隻手,“我們都要兌現自己的承諾,不離不棄。”
“你對若玲說過麽?”蔣冰問。
“說過,我會盡量做到,現在她一時間想不開,她喜歡去旅遊,她需要休養,她找自己的夢想去了,我應該給她時間,讓她快樂,讓她冷靜。”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很無恥?多少有點吧,事實上我是留不住樊辣椒,留不住我才被迫改變自己的想法,“她冷靜夠了、流浪夠了,就算她不肯回來我也要把她抓回來,她跑不掉。你也一樣跑不掉,你是我的,這輩子都跑不掉。”
“跑不掉嗎?”
“跑不掉。”我篤定道,“無論你跑到那裏我都會找到你。”
蔣冰笑了下,我摟著她,我不知道的是,我摟住她之後,她的笑容變成了另一種狀態,狡猾。
“蔣冰,我想你!”我突然間覺得很舒暢,終於說出了心裏話的舒暢,我說兩個都愛,兩個都要,兩個都不想失去。而回想過去,我隻是很含糊的表達過這種意思,不夠誠心。我現在發現了,知道了,有些事情它絕對不能夠含糊,你想要怎麽樣你就直白的說出來,行就行,不行就想方設法讓它行。
“我也想你。”蔣冰說,“每天都想,但我又不敢想,我勉強過自己,沒用。”
“知道我過來你還躲我,你個笨女人,你不接我電話,你掛我電話,你不給我打電話。你什麽都不跟我說,不告訴我,隻會躲著我,你不應該這樣。”
“你呢?你後來沒打了,有一天我掛了你三次,最後一次我想接,我告訴自己你再打一次就接。結果你沒打,以後都沒再打,你生氣了,開始的時候我好難受、好矛盾,不想你給我打電話,每每電話一響我又希望是你。我孤獨的時候、不快樂的時候,都想你陪在我身邊,可是我知道你不能隻陪著我。有時候上街看到一些很像你的背影,哪怕我知道那個不是你,我還是會跟著走好遠好遠,看夠了才帶著失望自己走。”
“你個笨女人,笨死了!”
“你個笨男人,你也笨死了!”
“我們都笨,所以我們要吸取教訓,不能再這樣,有什麽開心不開心的都要拿出來說清楚。坦白、信任,這是兩個人在一起最基本的條件。過去我們都錯了,正因為這樣,我們不能一錯就錯,要撥亂返正。”
說到這些,我莫名其妙就想起黃小淑。
對著黃小淑我總能那麽坦白,開心不開心都毫無保留的告訴她,再糟糕再煩惱的事情一樣會說。還有梁佳,我能在梁佳懷裏默默流淚,發泄心裏的所有不愉快。如果能和所有人都坦白,和樊辣椒、和蔣冰,都坦白、信任,這該多好?可是要真正做到,很難很難。
“有些錯,開始了,或許就隻能將錯就錯錯下去,好難懸崖勒馬,那需要很強的理智能力才能做到,我做不到,所以我老是傷心。”
蔣冰以上這番話回答的是錯與不錯的問題,可是我隱隱覺得不是那麽簡單,好像還有其它一種意思。所以,我問了她說什麽,能不能說清楚點,隻是她最終都沒說清楚。就讓我別說話,她想好好抱抱我,靜靜的,不理會所有人,就那麽抱一抱。
我知道的,許多旅客都看著我們,因為我們是中國人,很顯然人種不一樣,很容易惹人注意。這就好像我們在中國看見外國人,一眼就能看出來,而且會情不自禁多看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