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我自己也在想
“樊總也能小女人,看事情不能單看表麵,看人更不能單看表麵!”丁靈替樊辣椒抱不平,“我跟了樊總不算久,就一段時間,但我跟了紀總、黃總都很久,她們是一個集體,都是跟樊總、寧總。從她們對樊總的一些言行、關懷可以看出來,樊總人很好,她對每一個人都很關心。藍貓出問題時樊總把所有人都撤了出去,她自己最後什麽都沒得到,這個虛偽的世界,關乎到利益的事情,就連親兄弟都能相互殘殺起來,誰能做到樊總那樣舍己為人?孤兒院呢?還有寧總,我知道寧總經常出問題,樊總從來都是義無反顧幫他,任何人出問題無論公事還是私事樊總都義無反顧提供幫助,我們每一個與她接觸過的人都從心裏敬重她,包括她的敵人,包括梁佳。如果說胸襟,樊總可以比我們任何一個女人都要廣闊。”
“或許吧!”遙遙說。
“不是或許,這就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丁靈繼續說,“樊總亦很溫柔,隻要是個女人都有溫柔的、深情的、柔軟的一麵,我們局外人看不見,不知道不奇怪,寧總肯定知道。無論你怎麽看,認同或者不認同,樊總……在我們每個人心中都是一個神一樣的女人。她和我們一般人追求不一樣,所以給你一種錯覺,認為她要強,認為她事業心強,認為她什麽事情都喜歡控製在自己手裏,控製欲強盛,但其實根本就不是這樣。”
我聽著,聽著她們評價樊辣椒,我自己也在想。
確實,我想不出來樊辣椒身上有什麽壞的地方、自私的地方,這真是一個完美的女人。她知道自己腎有問題,要做手術,要住院,她不願意去做,為什麽?麵對生命的威脅,我相信一般人都會立刻放下所有,好好去治病。樊辣椒也是個一般人,但卻比一般人多了一些沉重負擔,她為的不單單隻是自己,所以她才不去。如果她去了,手術需要那麽長一段時間,飛雅會徹底失去,協議會生效,最後孤兒院會孤苦無依,她的一切心機都要白費,所以她寧願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無論如何,樊辣椒已經超脫了一般人,如丁靈所說,她真是一個神一樣的女人,令人不得不對她肅嚴起敬的女人。
“在一些追求方麵,我相信許多女人都是平等的,都希望找個如意的、喜歡的人結婚,生兒育女,組織一個美滿家庭其樂融融的過完自己的人生。但是多少人能如願?我覺得樊總就很困難,她背負的要比我們多許多,我們不能理解的是,她是一個孤兒她需要的很多嗎?不多,而背後呢?她要照顧一個孤兒院。遙遙,你仔細問問身邊這麽多人,包括你自己,你問問你自己,長這麽大了你給慈善機構捐過多少錢?先不管慈善機構怎麽花你的錢,這不是理由,你捐過嗎?”
遙遙默不作聲,估計真的沒捐過。
“樊總她把自己賺的很大一部份錢都扔了進去,為什麽?因為她是孤兒,她知恩圖報,知道自己的苦處而不想別的人經曆相同的苦。這是多偉大的行為?”沉默了一下,想了一下,丁靈才又繼續說,“在溫州這段日子,跟在樊總身邊這段日子,我學會許多無法在別處學到的東西,這些東西不是關於工作,而是關於人生,一個人應該怎麽樣,而不應該怎麽樣!我之所以敬重樊總,是因為我看見了真實的她,如果你看見了你會跟我一樣敬重她。”
“你不會知道,當所有人都休息了,樊總還一個人默默工作的時候是什麽樣一種情況。當所有人都放棄了,樊總還不停思考想對策的時候是什麽樣一個情況。她教會我努力,教會我不放棄。樊總很累的時候、孤獨的時候、寂寞的時候,想一個人的時候,那種可憐、那種無助、那種小女人的狀態,誰見過?我見過。你做錯事了,她會很凶的罵,但罵的一刻看看她的眼睛,你一定會覺得心痛。”
“遙遙,如果你非得認為樊總不會是一個好妻子,一個好女人,我絕對不同意。樊總沒條件嗎?她隻是環境不允許,一旦環境允許,她可以比任何人都做的出色,就好比她的工作能力一樣,一個出色的人無論做什麽她都會做的很出色。就好比一個影後,演技好演什麽都會成功,能演出那種特有的氣質和韻味,樊總就是這樣一個人!”
太震撼了,丁靈的話讓我震撼!
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丁靈那麽深入評價過樊辣椒,或者有,但卻不是在我麵前評價。我想著,許多的許多真的非常有道理,比如說好妻子方麵。我相信樊辣椒能,她確實很溫柔,隻是這種溫柔極少對別人表現出來,所以丁靈就說造成了別人的錯覺,這是對的。
還有她對待事情的認真,工作方麵,所有人都休息了她還在工作,這不是吹牛,事實就擺在那裏,所有人都能看見。堅韌不屈,不放棄、不拋棄,和葉家成相鬥就是一個例子,為了那份協議,她一直都在努力,甚至到了最後一刻她還在努力,她絕望過嗎?沒有,換了一般人,早絕望了,放棄了!
感情方麵,這是我很少去思考的一個範圍,我總是以為樊辣椒不知道,其實她都知道,她放縱了我,這樣一個女人,對待事情認真的女人,她理應對待自己的感情也很認真。而結果是她一直沒和我有過真正的決絕,明知道我是那樣一個漂浮不定、經常做錯事害她讓她傷心的人,這是因為什麽?因為她變了嗎?不是,因為她愛我,愛到骨子裏的愛!
此刻,經丁靈這麽一說,我感覺莫大的悲痛,對不起樊辣椒。
我總是把事情弄到亂七八糟,樊辣椒最後都要幫我收拾殘局,我一次次傷害她。我真不是人,對這麽一個偉大的、愛我的女人,我竟然不停傷害她,她已經夠淒慘了,身世淒慘,是個孤兒,一直以來都在受苦,長大了仍然在受苦,到了今時今日所背負的包袱還如此的沉重。
特別是現在,做完了換腎手術能活多久都不清楚,這是一種多大的苦難?我居然一次次傷害她,我怎麽就下得了那個心呢?我怎麽就不能對她好點呢?我怎麽就不能少給她添麻煩呢?我怎麽就不能讓她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活著呢?我到底在幹什麽?
想著,我淚流滿臉,眼淚情不自禁就落了下來!
我一邊說對不起,一邊忍著不哭出聲音,這非常困難,喉嚨堵的很厲害,心也痛的很厲害。那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痛楚,從我心髒開始蔓延,瞬間我就感覺整個人都沒有了狀態,腦海是空白的,四周景物是浮動的。最後,我劈啪倒在了地上,不醒人事……
不知過了多久,我發現有人翻我眼皮,在我耳邊說著些什麽話,我想給他反應,卻完全沒有這個能力,最後我又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我躺在一個病房的病床裏,燈光很亮、很刺眼,外麵已經天黑了!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個小時,感覺睡了好久,所以我立刻下床,此時病房的門剛好從外麵打開了……
“你要去那裏?你別動!”是梁佳,開門的是梁佳,進來的是梁佳。
“我要去看蔣冰。”我準備出去。
“蔣冰不在監護室了!”
梁佳告訴我,我已經昏迷了四個多小時,我昏迷期間來了許多專家,替蔣冰會診,蔣冰已經轉移到了別的病房。
幾分鍾後,我出現在樊辣椒的病房。
“醒了?”樊辣椒知道我昏了!
“剛醒。”我坐在床邊的椅子裏,抓住樊辣椒一隻手,“辣椒,對不起。”
“幹嘛忽然間說對不起?”樊辣椒臉帶微笑看著我,可是我看她的眼睛紅紅的,我覺得她哭過,而且就在不久之前。
“昏之前我一直聽遙遙和丁靈爭論,她們在評價你。你知道,遙遙是梁佳的表妹。丁靈……她說的,她說你是神一樣的女人,她很敬重你。我自己都不相信她居然能看到那麽多那麽深入的東西。我越想越覺得自己對不起你,一直以來都是。辣椒,你很苦,我卻一直給你添各種各樣的麻煩,我應該痛愛你多些,應該讓你快快樂樂,應該讓你有個安穩的環境,而不是反複不斷的傷害你!”
“嗬,你終於知道了?”樊辣椒笑出來,那個表情很女人,很可愛,“那你以後打算怎麽痛愛我?你看,我手術以後不能給你工作了,不能給你創造利益了,相反我還需要你給我提供照顧,我怕久了之後你會覺得我礙眼,一腳把我蹭開!”
“怎麽會呢?我願意照顧你,在任何情況下我都可以和你共同進退,我不是一早說過了嗎?不會變的,什麽都可能變,我對你的心……”我指著樊辣椒的心房,很認真道,“有如你對我的心一樣,永遠都不會變,無論是貧窮、苦難,又或者是疾病都不可能讓我做出改變。”
“謝謝!”說完一聲謝謝,樊辣椒忽然憂傷起來,摸著我的臉道,“有些事情是注定的,有些愛會遲到,有些事會遲到,有些人也會遲到,不論如何,我還是很高興聽你這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