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難辨真假
“我們去看看工廠！”門口的樊辣椒整副武裝，“中午就走，現在不去沒時間去。”
我去了，一上車就趴在車上睡，樊辣椒開車，到了才叫我。
我們的工廠，我第一次來。工廠的地理位置比較偏僻，不過地方足夠大，符合擴大擴大再擴大的條件。由於已經過了上班時間，工廠大門緊閉，樊辣椒打了一個電話才有人出來給我們開門。而這個人居然是——老楊。我驚訝的無以形容，怎麽是老楊呢？老楊怎麽會在溫州這個工廠呢？我沒聽黃小淑說過，更沒聽張定軍說過。
進了工廠，老楊帶我們到處逛，還不錯，幹淨，工人的精神麵貌也不錯。我和老楊聊了幾句，聊了一下楊華的情況，然後樊辣椒要和老楊研究工作的事情了，問這邊的用工情況以及工廠與各相關管理部門之間的關係好壞，工廠有什麽固定困難之類，老楊都說沒有，表示情況良好。
離開的時候，樊辣椒抱走一大堆資料。
下午，我們離開溫州，張定軍開車，樊辣椒和梁佳在研究工廠資料，我和黃小淑有一搭沒一搭聊著，最後我睡著了，醒來，車已經開到曼喬停車場。
我拿了自己的車走人，自己走，樊辣椒和黃小淑還有工作要忙。開在路上，我給蔣亮打電話，這家夥正在忙，讓我過去找他，我想想沒去過那個鞋業公司我就答應了！
很快的，我到了那個鞋業公司，看見蔣亮，這混蛋加班和銷售部研究銷售計劃，我在他辦公室等，等了半個多小時蔣亮才完成工作，對我說中午飯都沒吃，餓死了！我汗啊，如果兩年前的蔣亮有現在這種努力工作的覺悟，他至於讓葉家成耍到沒脾氣？
正準備和蔣亮去吃飯，丁局長一個電話打進來，問我方便不方便出來聊聊，我說我跟蔣亮一起，丁局長稍微思考了幾秒，讓我們一起去。
“你覺得丁局找我們什麽事？”蔣亮問我。
“不知道，估計不是因為丁丁，如果是因為丁丁，隻會找你，不會找我。”我看了蔣亮一眼，“你近來好像很少向我訴苦了啊，不想丁丁了？”
“想，特想，不過換了一種想法，孩子都有了誰還能拆散我們？我就不信丁局那麽狠心。以前我不明白吧，現在我已經完全弄清楚，丁局這樣做肯定有苦衷，他跟我爸的關係，一個白，一個黑，哎。”蔣亮一臉憂愁，“現在還算好，以後衝突或許更大，如果我跟丁丁結了婚，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起碼他們會這麽想，會這麽認為。”
蔣亮說的是事實，現在的情況，結婚也痛苦，不結婚更痛苦。蔣亮不知道他爸真實身份的時候或許覺得他爸蠻不講理，可以不理會他。現在知道了，不能再那麽做，因為他爸蠻不講理的出發點也是為了蔣亮好。
“命運啊！”蔣亮喊了一聲，忽然看著我，“我現在才知道，有些事情真的不知道好過知道。”
“也不能那麽說，不知道，到時候什麽後果都無法預料，知道了，至少你能想到最壞的方麵，解決它。”
蔣亮沒說話。
“你不找丁丁了？”
“找，為什麽不找？一直都在找，我雇了一個私家偵探去找，找到第一時間通知我。”
“還挺賊啊！”
聊著，很快到了丁局長讓我們去的一個地方，一個酒店其中的一個包間，裏麵就丁局長一個人。丁局長來很久了吧，我看煙灰缸裏麵已經有三隻煙頭，衝好的茶剩下半壺，丁局長現在抽著第四根煙，喝著茶。
“丁局長，你很悠閑啊！”我說。
“丁局。”蔣亮禮貌、嚴肅的叫了一聲。
“嗯。”丁局長擺手示意我們坐下。
我們坐下後，丁局長準備給我們倒茶，蔣亮說他來，然後倒出了兩杯，丁局長的杯內也給他添了一些。我留意到，整個倒茶過程蔣亮都在緊張，我認識他這麽久從沒見過他這樣子，麵對他老爸他都不緊張。看來啊，丁局長藏起丁丁對蔣亮來說，真是一個十分殘忍的事情。
“丁局長，你約我們出來應該不是吃飯那麽簡單吧？”我喝了口茶，開口道。
“嗬嗬，你想呢？”丁局長發出爽朗的笑聲，“年輕人，不要把一切都想那麽複雜，其實一切可以很簡單，就是吃飯，菜我已經點了，應該符合你們胃口吧！”
“我們隨便吃什麽都可以。”蔣亮說。
“丁局長，我們原本很簡單，是這個世界把我們弄複雜。為了這頓飯能吃的安心，我看你還是開門見山有話直說了吧，大家老熟人，我們尊重你，非常尊重，就算話不好聽，我們聽完也算。”我替蔣亮說出這番話，我自己倒不至於吃不下，但不弄清楚蔣亮肯定吃不下，看他那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就知道。
“嗬嗬，在我麵前裝爽快呢？”丁局長笑，難辨真假的領導笑容。
“不是。”我說，嚴肅的口吻，“我隻是坦誠，因為我們尊重你，非常尊重，所以一點都不想拐彎抹角，因為拐彎抹角顯得我們之間很陌生。”
“哦，我聽明白了，我不爽快我就不尊重你們對不對？”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汗，丁局長老江湖。
“行，我學學你，爽快一把。”丁局長喝了口茶，看著我們，主要看著蔣亮，嚴肅道，“我需要你們幫忙，幫忙鏟除我們這個城市的毒瘤，讓我們生活環境好一些，人民幸福一些，你們願不願意出一分力？”
“嗬，責任很大啊，而且……很危險。”我笑道，“危險其實沒什麽，隻要好處夠大，我們的好處夠大嗎？雖然麵對麵說好處不太地道對吧？但沒好處就等於有壞處，我們的立場你知道。蔣亮，這肯定不行，難道你要他出賣他老子？”我又在替蔣亮說話了，他一定也這麽想，卻不會說出來，我擔心丁局長會拿丁丁要挾蔣亮。
“我們目標相同。”丁局長說，“主要毒瘤是葉家成。”
我沒話說，上次我就已經很不滿。我也發現了，與他們合作不會有什麽實質好處，事實上從國家那裏拿好處非常不現實，比虎口拔牙更危險，不虧已經求神拜佛，這種事情最好不要卷進去。
“袁專員走了！”丁局長說，“他上次對你說的都是大實話。”
“丁局長，如果你非得說這個問題，這頓飯我真的無法吃了！”我聽明白了，丁局長告訴我袁專員沒問題，那誰有問題？
“好，不說，我個人其實也不願意你們扯進來。”
“丁局長，如果我爸願意退出，行嗎？”蔣亮說，很突然，嚇我一跳。
“你爸已經在退出。”
“將功補過可不可以？”蔣亮繼續說，“如果，合作的不是我們，是我爸，你們會不會放過他？”
“說的太嚴重了，你爸很牛，他自己有退路，不需要我們放過，當然我們很希望跟他合作，跟他合作這個城市能夠幹淨許多。”
“我可以嚐試。”蔣亮說，“我不要什麽好處，隻要丁丁。”
“你想多了吧？”丁局長板著臉，“你覺得我是那種拿自己女兒的幸福開玩笑的父親？”
“我是幹淨的，我覺得不公平，你們上一代的恩怨不應該扯到我們身上。”
“我也覺得不公平。”我插話道，“丁局長，不管蔣亮他爸怎麽想，怎麽做，你能跟他比嗎？能跟他一樣嗎？在我心裏你一直都很明白事理，除了這次在丁丁這個事情上麵，或許你有自己的理由，但我覺得你應該民主一些，給丁丁一個機會，也給蔣亮一個機會以及大家一個機會。”
丁局長沒說話，看著我，然後看蔣亮。
下麵，丁局長都沒再和我們說丁丁的問題，更沒說這個城市的問題，就聊一些很平常的話，毫無營養的話，弄到我們很鬱悶，也很浮躁，直到上菜丁局長才又說回那些問題，問蔣亮有沒有把握說服他爸，蔣亮表示盡力一試。
“哥們，你相信丁局長？”吃完飯離開，回到我車裏，我問蔣亮。
“一半半吧，他估計也是替上頭傳達。”
“信這些人不得好死，從來都沒那麽便宜的事情。”
“我也知道，但是……我爸……他也不是一般人，他會想，有自己的辦法。丁局長不是說他在退出嗎？可能很多原因，很麻煩，指不定我爸也需要這種機會呢？”
“你真是白癡，你爸什麽身份？你爸認識多少人？丁局長對他來說或許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你爸犯不著跟合作、跟他講條件，就算要講條件也找更上麵的、更大的人物講。況且你不是不知道我們國家，犯法了有那麽容易脫罪？那些官員，在你風光的時候可以跟你一起腐敗，你不再風光反過來滅了你分分鍾的事情。”
“我們說沒用，我回去跟我爸聊聊。”
“隨便你。”
“載我回去拿車，我回去找我爸。”蔣亮還真是說幹就幹。
我自己回家，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給樊辣椒打了個電話，她也睡不著，我說我去她家。
我買了十灌啤酒上樊辣椒家，和樊辣椒一起喝，我把和丁局長吃飯時丁局長說的事情告訴她，我的禦用軍師。樊辣椒思考都沒帶思考，直接說合作，她說我們不一定被利用，有時候可以在被別人利用的過程中取得自己需要的東西，比如借他們之力滅掉葉家成。
我嗬嗬笑著，不發表任何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