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繼續睡不著
機場到了，樊辣椒給我買票，買完了和我一起坐在候機廳裏。
隨著登機時間越來越近，我想要說些什麽，但喉嚨又卡住，說不出。而樊辣椒，我不知道她怎麽了，瞪著我……她在生氣。
終於，登機時間到了……我走了，頭也不回走進登機通道。
我很難受，這熟識的環境，變化的如此冰冷的一幕，連個擁抱都沒有，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
我真是愚蠢，大老遠跑來就得到這種結果，但我隻是想知道，想弄個明白，可是什麽都沒有，樊辣椒沒有給我這個權利。可能……是我自作孽吧，我並沒資格要求樊辣椒向我解釋什麽，因為我自己首先就沒有向她解釋。
我哭了，登上飛機的一刹那，眼淚止不住流淌。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我在飛機裏都是睜著眼睛的，腦海亂糟糟，我以為回到宿舍這種情況會好轉，我會感覺餓、感覺困，可是一樣……我依然睡不著、依然不感到餓，腦海依然亂糟糟一片。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我開了電腦，守候樊辣椒上線，她上了……我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知道說什麽，然後下線……繼續躺在床上，繼續睡不著。
一天一夜了，黃小淑找過我，我沒理會她，除了上廁所我甚至沒有離開房間一步。現在，我終於感覺到餓了，也感覺到口幹，這一天一夜我抽光了三包煙，喉嚨有點受不了，甚至開始咳嗽，然後看見鏡子裏麵……那個還是我嗎？為什麽那麽憔悴？那雙眼……布滿血絲，黑眼圈很黑，眼袋很大。
我想，我真要找些東西吃了……可是，離開廁所的時候，我忽然感覺腦袋很暈，然後兩眼一黑，我昏了過去……
我醒來的時候在醫院，練常她媽當時住那一家，練常站在傍邊，還有黃小淑以及紀若蘭、陳芊芊，他們都在床邊看著我，我躺在病床上，掛著點滴。
“我怎麽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暈過去的人醒來的第一刻都會不自覺問出這個問題，電視上麵是這樣演的，要麽就問自己在什麽地方，明明眼睛沒毛病，能看見，我覺得那些人很傻，可是當我自己也這樣，我發覺，那隻是下意識。
“你暈了！在廁所門口，醫生說你很虛弱。”黃小淑回答。
“寧總，你到底是怎麽了？失蹤了幾天一回來就這樣子。”紀若蘭不知道我去法國，我讓黃小淑不要告訴她，“你有什麽事情跟我們大家說，都是自己人，我們會幫你的。”
“我沒事，很好。”我瞄了一眼陳芊芊，“芊芊你躲後麵幹什麽，過來，坐傍邊。”
陳芊芊坐在我傍邊。
“帶吃的來沒有？我餓了！”
“熬了粥，我回去拿。”陳芊芊又站了起來。
“我去吧！”紀若蘭自告奮勇，“還要拿點什麽？我一起拿過來。”
“不用了，你和練常去吧。”我對練常說，“練常你載紀總回去。”我看了看外麵，現在是晚上，有個男的比較安全，畢竟紀若蘭不是黃小淑，人家是散打冠軍，紀若蘭隻是一個柔弱而曼妙的少婦。而練常……剛剛應該是黃小淑發現我暈倒，幾個女人無法抬我上醫院所以最後找了練常幫忙。
練常和紀若蘭離開了！
“你……去法國幹什麽了？”黃小淑問我，她很少問我這類型的問題，幾乎不問，今天有點奇怪，“是不是遇到什麽不好的事情？”
“不是，我隻是這幾天不知道怎麽了，睡不著，也不會餓，過幾天應該沒事吧！”我不能告訴黃小淑，況且也無法說，因為我確實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仿佛有種失戀的感覺，早知道就不去法國了，弄成這樣子，自作自受啊。
黃小淑沒有再問，離開了病房。
“芊芊，你記得醫院嗎？以前我們一起住過院。”我忽然想起了這件事，不自覺就說了出來。
“有嗎？”陳芊芊思考的表情，“我不記得啦。”
“我跟你去吃夜宵，被仇人襲擊，本來襲擊我，你拿著人家大排檔拉鐵閘的大鐵鉤衝出來救我，不過一腳就被踢飛了，最後是蔣亮救了我們，還把那個踢你的家夥打殘了！”我說著，腦海裏仿佛真的出現那一個情景，陳芊芊真傻，而蔣亮……很凶狠。
“我那麽勇敢？”
“當然，這隻是第一次，還有好幾次，你很勇敢。”第二次我就不要告訴她了，這些事情不堪回首，她忘記就算了，一說就涉及到往下我最不想說的事情，別的倒還可以說，比如我被警察揍，她砸人家的東西，“在派出所裏，我被警察揍，你知道以後砸人家東西……”
“啊？我敢幹這種事情？”陳芊芊很驚訝。
我點頭！
“那，我沒事？警察沒追究我責任？你們把人打殘了你們也沒事？”
“沒事，被打殘那人是通緝犯，我們還意外的得到一大筆獎金。”那件事太玄乎了。
“還有沒有我的趣事？你都告訴我啊。”陳芊芊興奮道，“我想知道我過去怎麽樣的，我問黃小淑，黃小淑不告訴我，說不太清楚，讓我問你，我又老是見不到你。”
“黃小淑當然不知道，她以前不認識你，你應該問丁丁。”我笑了一下，“你真想知道自己的過去？”
陳芊芊點頭。
“我們以前很倒黴，我記得有一次你搬家，叫我去吃飯，我看見你的新家缺很多家具，你是請我吃飯，但……你新家連個桌子都沒有，做好飯都不知道在哪吃。”我想了想，那天的一幕幕回到腦海裏，“於是我去買家具，二手的，很便宜，買了很多，有衣櫃、桌子、台子，電視機，才幾百塊，都快笑死了……不過，這幾百塊最後還是打了水漂。”
“啊？為什麽？”陳芊芊不解。
“因為大暴雨，很久沒試過的大暴雨，你家住一樓，整個水浸了，我們坐在床上一直到天亮。”
“是挺倒黴。”陳芊芊嗬嗬笑了一下，“然後呢？”
“沒有然後，第二天你搬到我家跟我一起住一個房子，到現在。”
“那我們很親密了？”陳芊芊知道說錯話了，臉一紅，飛快扯開話題道，“我為什麽不記得你？我是怎麽失憶的你知道嗎？”
“她們沒有告訴你？黃小淑她們。”
“沒有。”陳芊芊搖頭，“她們都說不知道，讓我問你。”
我在猶豫要不要告訴陳芊芊，或者編個假話騙她，忽然黃小淑就回來了，端著一杯熱水。過了沒多久，練常也回來了，給我帶來陳芊芊熬的粥，吃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昏了六個小時，現在是淩晨，我讓他們都回去，陳芊芊卻不肯，堅持要留下來陪我。
這個晚上，我和陳芊芊說了許多話，她問了我許多問題，圍繞她失憶之前的事情，可以告訴她的我都說了，然後在不知不覺中我睡了過去。再醒來……黑夜已經變成白晝，陳芊芊不在了，換成黃小淑，正坐在我左側麵的椅子裏看報紙，她並沒有發覺我醒了，目光仍然全神貫注停留在報紙內容裏，我悄悄觀察她。黃小淑……認真的時候也很美，雖然姿色略顯平淡，但她無疑是內在很高的一個女人。
“黃小淑，幾點了？”
“中午……寧總你醒了？”黃小淑放下報紙，走過來。
“早就醒了，看你很認真在看報紙，沒打攪你。陳芊芊呢，什麽時候走的？”
“早上。”
“哦，你去給我辦出院手續，我要出院。”
“這麽快？”
“去啊。”
看的出來，黃小淑很不情願，她似是想勸我多住幾天，不過她這個人就是死板，死板到第一時間執行命令，以前是樊辣椒，現在是我的命令。其實，我更願意在黃小淑身上看見多幾分的自我，這樣她會更美，而非永遠隻是別人身邊的陪襯。
離開醫院，我心情輕鬆了許多，精神也好了，雖然心裏難免還會偶爾痛一下，但其實並不算什麽大事情，我應該相信自己，更相信樊辣椒。
在我堅持下，我和黃小淑回了藍貓。
我已經好幾天沒回去，一個老總，總是玩失蹤不是太好。
藍貓很正常，各方麵都正常，我那天和黃青忠說那件事，第二天他就給我發了案例，由於我去了法國，這個事情交給黃小淑跟進，黃小淑自己去找張定軍，和張定軍商討，然後找黃青忠確定，現在基本上已經可以運作，藍貓三天後要出一批貨去德國，手續正在辦理，暫時還算順利。
下午，我去了鄰市，鄰市這邊忙瘋了，聖誕那天中午舉辦了一場活動，暫時來說收到的效果還可以，代理商的營業額提升了不少，這有時候在人流量大的地方做一些類似活動效果比電視上麵賣廣告還要好。明天就是元旦了，第二場在中午舉行，場地在商業街中央一個花壇傍，這算是半個廣場吧，人流量非常龐大，適合做活動，過去就有許多商家選擇在這裏舉辦活動，而且都收到效果，這是塊寶地啊。
我看見馬小瑩了，這幅畫麵好像過去所經曆過不止一次那些畫麵一樣，她正在指揮工人搭建舞台，那份風姿……與平常的她區別很大。她喜歡這樣的工作，記得有一次舉辦家用電器的一個活動，我在幫忙，看見活動收到效果，馬小瑩露出很有成就感的表情，那時候我覺得她非常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