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深藏不露
派出所的審問室裏，我無話可說，我也不想說話，不想為自己辯解，我心裏有太多化不開的結，我在拚命思考，根本就沒在意警察對我說些什麽，隻看他嘴巴一直在動，吐沫橫飛……
“看口供有沒有問題。”警察拿手在我麵前晃，“沒問題就簽名。”
“簽名？簽啥名？”我反應過來，才看清楚警察的模樣，是個秀氣的小男人。
警察無語，指了指在我眼皮底下的口供。
“哇，口供與事實不符啊。”我看了一遍，竟然記錄我蓄意傷人，這罪很大，弄不好蹲號子都不奇怪。
“問你你又點頭？”
“對不起，我在想事情，沒聽清楚你問什麽。”
小男人警察一副無奈模樣，把口供撕毀，重新錄，態度還挺好。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小男人態度好原來是丁丁幫的大忙，丁丁剛好到這個派出所拉個犯人，看見我被鎖了進來，就問了一下因由，而由於她忙著拉犯人回去，沒跟我碰麵，隻是拜托她的同僚不要對我太凶。
口供錄完，我就死咬一條，我被陷害的，一場誤會，其實我沒想揍人。我不管警察信不信，反正我口供就這樣，頂多被治安拘留幾天，罰點款，賠點錢給白洋和技術部老頭。
我沒有想到的是，錄完口供我就可以走了，一出門口就看見白洋，這家夥狠毒的瞪我，我道歉他就哼一聲，不接受。出了派出所門口，我知道為什麽不用拘留了，原來是張定軍，他正在門口等著，招手讓我上車。
“老弟啊，你太衝動了，平白無故就中了別人奸計。”張定軍搖頭歎息。昨天挨了我一拳頭，他的臉還有些許浮腫，但他不生氣了，看說話語氣就知道。
我沉默！
“往後啊，四大部門肯定要不和了。”
“關我屁事。”
“關我事啊，我拜托你幫幫我好不好？”張定軍有點怒火。
“是不是丁離搞的鬼？”
“這死老鬼深藏不露，還以為他已經被樊辣椒嚇破膽，敢玩陰的居然。”張定軍咬牙切齒，不過忽然又笑了起來，“不過這一招很好，我為什麽就沒想到這麽妙的招呢。嗬嗬，這下樊辣椒的嫡係可就人心惶惶嘍，隻要再耍些小手段，很容易就能一個個將其擊破。”
我沒說話，我在心裏詛咒丁離。
“老弟，我不明白啊，你為什麽發那麽大火？”張定軍試探我。
“張總，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隨你自己怎麽想，但是我向你保證，這種事情如果再發生一次我還會那麽幹，所以請你別幹出一些令我討厭的事情。今天謝了，現在，我要下車。”我之所以這麽說，其實想保護樊辣椒，四大老總開戰在所難免，商場上拚個你死我活可以，但不能用這種招。或許，我的話張定軍根本就不屑一顧，但站在我的立場，我必須表示出來。
“老弟，你別火，你看老哥像這種人？”
“老實說，你像。”
“好吧，原來你這麽看我。”張定軍有點生氣，“我隻想要飛雅，現在情況很明顯了，樊辣椒撞車這件事跟我沒有關係，大概誰幹的相信你自己可以猜到。”
又來了，張定軍這麽好脾氣哄我，是想我和丁離兩虎相爭，他躲在背後坐收漁人之利。這頭死色狼真會抬舉人，我拿什麽和丁離鬥？除非我完全掌控市場部，而且四大部門站在我一邊，可是這不可能，我是誰？況且我已經跟白洋結了怨。
這就是丁離的詭計，分化四大部門，再逐一擊破，果然好計謀。可悲啊，樊辣椒不在，四大部門內亂就很容易，沒人夠份量鎮壓，怪樊辣椒把權力抓太死，沒適當放一放，現在四大部門連個副手都沒有，群龍無首不亂才怪……想不到樊辣椒聰明一世，竟然犯這種錯誤，難以想象。
“張總，你有話直說，你知道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好吧！”張定軍尷尬地笑了笑，“我問你，你想不想為自己報仇？”
“我現在更想下車。”
張定軍很無奈地找了個地方讓我下車，我頭也不回走了！
我去醫院，看樊辣椒。
樊辣椒還是老樣子，死氣沉沉的。
看著看著，一股悲傷從心裏蔓延開來，通過大腦向我傳遞了一個悲傷信號，我發覺自己流淚了。我感到很驚奇，真的很驚奇，因為我忽然發現，原來我對樊辣椒有感情，這種感情不是愛情，而之所不是愛情是因為我不敢愛，我愛不起……
“你來了？”護士忽然出現在身後。
“剛來。”
“兩天了，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來看她的人。”
我無語！
樊辣椒真的很慘，弄成這樣子沒個人來看她一眼。高高在上啊，掌管飛雅集團的大權，有名有利，相貌出色，卻沒親人，亦沒多少知心的、真正的朋友，真是悲中之悲。
離開醫院，我回飛雅。
對於我回來，絕大部份人都表露出驚奇，尤其我的秘書，她的這個表現令我特別怒火，因為這證明了她有參與陷害我。不過，怒火是一回事，我不打算拿她怎麽樣，現在我最大的敵人不是她，她隻是一個路邊小角色，即便我把她剮個十段八段敵人的損失也不大，她不是主骨，要幹就要幹大的，小魚小蝦慢慢再收拾不遲。
下午，我去了創意部，因為我聽說梁佳回來了！
我很失望，非常失望。
梁佳真的回來了，樊辣椒猜對了，梁佳就是間諜，綜合這兩天的事情，梁佳極有可能是丁離的人，為丁離服務。
“寧浩。”我轉身要走，梁佳叫住我。
我繼續走！
“寧浩。”
我停下來，因為梁佳已經攔在我麵前。
“我聽說，你沒事吧？”
“哈哈，我能有什麽事？我好著呢！”
“為什麽躲我？”
“嗬嗬，你覺得呢？”我有點疑惑，梁佳貌似還不知道我已經識穿了她的身份，這是好事啊，我可以將計就計，趁機揪出她背後的主子。可是，我和梁佳……她讓我無比難受，我怕自己無法裝下去，如果我沒有跟她發生過任何關係，或許我不會這樣，可是我們畢竟發生過，這很可笑啊，哈哈。
“誰知道你！”
忽然有人喊梁佳，我趁機溜走，溜回自己辦公室……
呆了半小時，我接到會議通知。
四大部門一起開會，這種情況在過去少之極少，即便有過也是樊辣椒一手組織，但樊辣椒此刻躺在醫院裏，生死不明。而會議通知是梁佳所發，梁佳以前也這麽發，雖然疑惑，但許多人還是趕到一樓，飛雅的第二會議室。
人員齊全後，梁佳介紹坐在她傍邊的一個人，一位眼看就知道是高知識份子的女人，大概四十歲，皮膚很白，一頭秀發紮了起來，一副幹練模樣。
“這位楊律師，現在，請她宣布一件事情。”
楊律師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站起來，開始宣讀文件內容。
開頭的內容非常簡單，她是受樊辣椒委托，反正就是這份文件具備法律效應之類。而下麵的內容，非常勁爆，樊辣椒竟然讓我當代總監，暫代她的位置管理四大部門，而我同時還是樊辣椒的股份代理人，我可以任意支配樊辣椒的飛雅股份，甚至說我明天退出飛雅都可以……
太意外了，非非常常意外。
我沒想到樊辣椒有這一招，可是她怎麽知道自己會……？而且憑什麽相信我？相信我要下多大決心？一但賭輸了她就一無所有。另外，梁佳，律師是梁佳帶來的，換言之梁佳一早就知道這件事。如果梁佳是樊辣椒的敵人，她不可能這麽做，因為這樣四大部門更難撲街、解體，等同於幫助樊辣椒。
為什麽？
這為什麽？
我想不明白，不過我還是在文件的簽名欄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現在，我有權了，遺憾的是我具備了樊辣椒的權，卻不具備其智商以及魅力，我能夠駕馭四大部門嗎？而且，現在這種情況，肯定有一番相爭。坦白說，樊辣椒把我推向了深坑。
會議結束，楊律師在會議上宣布的消息技驚四座，整個公司傳開了，張定軍甚至打電話質問真假。我有種做夢一樣的感覺，更多的是痛苦，我不喜歡被擺布，但我老是被樊辣椒所控，即便現在樊辣椒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她仍然在遙控我的命運。
樊辣椒，這個智慧超群的女人，她完全了解我的性格，了解我的為人，她知道我不會拒絕，或者說她知道我會給她報仇。
現在，我坐在樊辣椒的總監辦公室裏，我可以名正言順出現在這個地方，不會有人覺得奇怪，不會有人打攪，除了總監秘書……梁佳。梁佳的職務沒有變化，雖然樊辣椒報了警，但別人不知情，樊辣椒沒撤梁佳職，或許來不及吧，然後她就出事了！
“寧總。”梁佳走了過來，繞到身後摟著我的脖子，“恭喜你。”
“梁秘書，現在是上班時間。”我對梁佳有點抗拒，偏偏我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因為我還沒有確定梁佳的真實身份。原本是可以確定的，因為樊辣椒事先安排的這個任命，所有事情都隨之變的樸塑迷離，我什麽都看不清楚，隻能以靜製動。
“你看時間，已經下班啦。”梁佳在我臉蛋上親了一口。
“下班了？”我忽然心裏一動，“我去醫院看樊總，你去嗎？”
“去。”梁佳不露痕跡，臉上表情沒有一絲破綻。
和梁佳一起出現在醫院門口，我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