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她搞的鬼
第二天，和梁佳一起回公司，她進了創意部，我去市場部。
我的辦公室已經收拾出來，原來市場老大的辦公室，現在屬於我。
坐著老板椅，抽著煙，想著這幾個月以來種種莫名其妙的經曆，一切原來如此虛幻，在髒亂的辦公室生活裏，能幸存下來已經非常不容易，升遷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簡直是癡人說夢，但是因為樊辣椒的緣故，我得到了許多別人無法得到的。
市場部，很無聊，第一天上任不知道該幹什麽，事實上我也沒打算幹什麽，我隻是擺樣子，隻要不把市場部弄糟就可以。可是，我不想弄糟，並不代表別人就不去弄糟。剛上班沒多久辦公大廳那邊就發生了事情，一個老員工與一個新人大打出手，一大幫人勸架，勸著勸著也打了起來，場麵混亂不堪，任我聲嘶力竭喊停亦無補於事，最後整個大辦公廳仿佛被龍卷風襲擊過一般，一片狼籍、髒亂非常……我傻了，同時感覺奇怪，樊辣椒居然不來阻止市場部的混亂，可知過去稍微有點發生這種事的苗頭樊辣椒都第一時間下來鎮壓。
場麵控製不住啊，要去找樊辣椒，否則這幫鳥人就敢給市場部的辦公廳來個毀滅。
我從市場部跑去創意部，迎麵碰見三名警察，還有雙手被拷了起來的梁佳。
“發生什麽事了？”我攔在警察麵前。
警察沒有回答，越過我，帶著梁佳往電梯方向走，我則從後麵拉住了梁佳。
“沒事的。”梁佳很平靜推開我，在警察發飆之前推開我。
“到底發生什麽事？”
梁佳搖頭。
電梯到了，警察把梁佳推進去。
電梯門合上了，我狠狠揣了電梯門一腳，再一腳，然後回頭，看見樊辣椒站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一臉冷笑，我立刻衝過去。
“樊總，為什麽？”我質問樊辣椒，肯定是她搞的鬼。
“我怎麽知道？”
“不知道？你會不知道？這裏你最大，飛雅你最大，你不知道誰知道？”
“我嚴重的警告你，你最好不要衝我大吼大叫。”
“衝你大吼大叫又怎麽樣？”我失去了理智，“你個死變態，一天不整人你會死？”
啪！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音。
我挨了樊辣椒一個巴掌，眾目睽睽，所有人都被這忽如其來的一幕嚇愣了，那些人感到莫名其妙，我也感到莫名其妙，呆呆看著的樊辣椒。
“看什麽看？”樊辣椒大吼，“該幹嘛幹嘛去。”樊辣椒罵完走進自己辦公室，重重地關上門，聲音巨大，與她的憤怒一樣。
我猶豫了一下，開門走進去！
“瘋完了？”樊辣椒冷冰冰的語調，“你想知道為什麽是不是？我可以告訴你，我就要整梁佳，我要整到她在裏麵出不來你信不信？”
“為什麽？”
“我變態，我心理變態。”樊辣椒冷笑，“你不舍得是嗎？”
我語塞，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但覺得虛幻無比，虛幻的我不敢去相信。
“我話說完了，你滾出去，立即。”
我灰溜溜離開了樊辣椒的辦公室，回到市場部，那幫王八蛋小白領還在吵吵鬧鬧個不停，我吼了一聲，接著一拳砸在距離門邊最近距離的一張辦公桌上，隨後又一腳把顯示器踢翻，發出轟的一聲巨響，那些人立刻停止了爭吵，用各自各種各樣的看著我。
“剛剛誰打架？”我向這幫王八蛋小白領招手，“站出來，跟我打。”
沒人說話，知道我能打，那次在寧波都親眼所見。
“沒人肯站出來是吧？沒有就回去該幹嘛幹嘛。”
立刻的，這幫小白領各歸其位，除了辦公桌遭到破壞那位美女，她驚恐的看著我，不知如何是好，反正我是沒空理會她，轉身就走，離開飛雅，我必須去看一看梁佳。
在派出所徘徊了一個多小時，沒人鳥我，我小人物一個，見不到梁佳。眼看沒希望了，打算給丁丁打電話，看她能不能幫到忙，背後忽然響起一陣按喇叭的聲音，回頭，看見樊辣椒的白色寶馬停在不遠處。
“上車。”樊辣椒向我招手，“立即。”
我無視她，繼續打我的電話，不過對方在通話中，打不進去。
“我叫你上車聾了沒聽見？”樊辣椒繼續用力按喇叭。
“你神經病，想進局子是不是？”死樊辣椒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派出所門口都敢胡鬧。
樊辣椒再按……
我看見警察出來了，為了避免麻煩，我飛快走過去坐進樊辣椒車裏，樊辣椒猛踩油門，車子以萬惡的速度竄了出去，開出派出所，開到大街上。
“寧浩你個低智商。”樊辣椒咬牙切齒道，“一切都被你弄糟了。”
“哈哈，真是笑話，我弄糟一切？我到底做了什麽？”我覺得可笑，我真的笑了出來。
“你讓我走錯了一步棋。”
我哼了聲，沒說話。
“雖然我暫時還沒有找到充份的證據去證明，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梁佳一定有問題，你信不信都好。我摸不清她的動向，不知道她要幹什麽，我不想冒風險，更沒有時間去冒……”
“沒證據，卻肯定。”我笑，“樊總，你要是法官估計能冤死不少人。”
“你不相信？”樊辣椒憤怒，“我有騙過你嗎？”
“不知道。”
“好，我跟你打賭，讓你死心，如果輸了你跪著給我道歉。”
“神經病。”
樊辣椒忽然狂踩油門，車子如猛獸般衝上人行道，最後撞上了一棵綠化樹。由於我勒著安全帶，衝力先帶我前衝，然後往後拋，拋到我心血翻滾，幾欲嘔吐。而樊辣椒，她按住自己的前胸，明明一臉痛苦的表情，卻看著我哈哈大笑……
“死變態，死你自己算了，別害我。”我衝樊辣椒大吼，很明顯樊辣椒是故意的，這個該死的女人。
“我保證，梁佳明天就會自己走出來！”樊辣椒深吸一口氣，“你現在回公司，把我辦公室砸了，飛雅明天大亂，你必須去做這件事，否則你就隻能看著我死。”
“你神經病。”
“是啊，我神經病，你逼到我要走這一步，都因為你。”
“因為我，我幹了什麽因為我？你講理不講理？”
“你還是不信是不是？”
“我為什麽要相信？”
樊辣椒沒說話，掏出自己手機按了一個號碼。
“今天抓進去那個，用盡你的能耐，不要讓她出來，我給你五十萬。”樊辣椒說完立刻掛斷，看著我，“我已經用了關係，如果梁佳明天能出來，我想不用我說你也明白，你等吧。”樊辣椒大吼，第一遍夾著髒話對我大吼，“現在，你給我滾下車，立即。”
我下了車。
我不得不下車，因為樊辣椒每說一句話都痛苦萬分，尤其她大吼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內傷，總之我怕她吼下去會吐血，所以我必須下車，並且打立刻打120。
很快，救護車來了，交警也來了！
樊辣椒被救護人員從駕駛座扶出來，放到了擔架床上，期間樊辣椒緊緊的盯著我，目光複雜，我看不懂的複雜，有恨、有無奈、有痛……
“你跟來做什麽？我讓你回公司。”樊辣椒大吼阻止我上救護車。
“樊總，我……”
“滾啊，想看著我死是不是？我讓你回公司，你個愚蠢的男人。”樊辣椒不知道因為氣的還是因為痛的，我看見她落下一滴清淚，我絕對沒有看錯，那確實是一滴眼淚，哈哈，樊辣椒竟然落淚，她這種鐵石心腸的人也會落淚。
救護車走了，撞壞的寶馬也被拖走了！
我神經質地衝天空喊了一聲，撥開滿滿的圍觀的人群，往飛雅的方向跑。此刻，我心裏有一股怒火，莫名其妙的怒火，我必須做點什麽，否則我一定會把自己憋瘋。
衝回公司，路上撞倒許多行人，回到公司亦撞倒許多同事，脾氣暴躁的都在身後罵罵咧咧大聲詛咒我。我一概不理會，直接衝到創意部的大辦公廳，搬起門口的大花瓶就砸樊辣椒的辦公室。花瓶碎了，滿地都是破瓦片，整個辦公大廳都在震驚，被我這個神經質的行為弄到雲裏霧裏。
我沒有顧及各種各樣的目光，我找不到東西砸了，直接把秘書台掀翻，然後哈哈大笑。我瘋了吧，我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
“看什麽看？沒見過瘋子？都滾回去工作。”
第一次，我說話具備樊辣椒說話那種效果，那些白領們一個個驚慌失措，不敢直視。
離開創意部、離開飛雅，我不知道自己要去那裏。醫院嗎？去幹什麽？和樊辣椒吵架？派出所嗎？去幹什麽？去遭白眼？
走累了，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掏出口袋裏皺巴巴的煙，點燃……
忽然，電話響了，張定軍的來電。
張定軍這個時候找我，找我幹什麽？關心我？
“說話。”我接了，硬邦邦的語調。
“老弟，沒事吧？”張定軍仿佛很關心我的口吻。
“我有事嗎？你覺得我會有什麽事？”
“我聽說……”
“不論你聽說過什麽全都是真的，我確實砸了樊辣椒的辦公室，我們已經鬧翻，這個死變態死八婆，她敢動我的女人，老虎不發威真把我當病貓了……”我亂七八糟罵了一大堆，很奇怪，我居然幫著樊辣椒給張定軍放煙霧彈。
“在那裏？我馬上過去找你。”
“不用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那裏。”
“我有話跟你說。”張定軍很真誠的口吻，“必須馬上說。”
我看了一下四周環境，給張定軍報了一個地址，我想聽聽他說什麽，到底想怎麽樣。
其實我已經開始明白，樊辣椒故意撞車應該經過深思熟慮，我不清楚她的目的，但是我敢斷定樊辣椒不是單純跟我賭氣，用這種方式試探梁佳沒必要，而且我是誰啊？為什麽非要我相信？樊辣椒沒那麽幼稚，除非她有後招，而這個後招，我需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