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命如草芥
村子雖然貧窮但是也算是民風淳樸，見車上下來的孫犁，好幾個村民上前對著孫犁道。
“孫犁，你快看看吧，你家被老黑心給扒了。院牆都塌了這是不想讓大山哥回來住了呀。”
“老黑心心黑，我們也不敢惹他，老石頭幫著你們家攔著，誰知道虎子還被打傷了。”
“虎子死性，受傷了不趕緊去治傷，非得去村長家理論，現在……”
……
聽著村民歎息，孫犁趕緊追問道。
“虎子怎麽了？”
“村長早就想治老石頭家了，這下剛好讓他逮到借口，直接讓報了警，說是定了個盜竊罪給拘起來了。可是虎子那孩子老實的很，咋可能偷東西！”
話音一落，村民們一個個為虎子抱不平起來。
孫犁聽著向村民的話，心裏對趙有才的恨意簡直是滔天，而跟著魏有龍的保鏢也是一個個氣憤不已，他們雖然大多是混混出身，但是也不曾這樣恃強淩弱，將人往死裏坑。
孫犁領著魏有龍他們進了自己家院子，看著已經徹底坍塌的院牆還有院子裏肆無忌憚縱橫交錯的機動三輪車車轍印，眉頭緊皺。
“犁哥，你們這個村長欺人太甚，你別出手，都是村裏人，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讓兄弟幾個出手，把那老畜生打個半死，再讓他賠罪！”魏有龍身後保安氣道。
孫犁搖了搖頭，歎息了口氣，他要報仇，不過不是現在，現在第一要務是救虎子。
將車子停進院子，給村民發了幾條煙，讓他們幫忙看著點車，而後孫犁就領著眾人去了虎子家。
村子是典型的小山村，村子落後，到處都貼著九十年代的標語，什麽吃水不忘挖井人；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種樹；一人當兵，全家光榮。
紅磚房子，外牆已經脫皮了，還有一半磚一半泥的房子，搖搖欲墜，就像是秋天的落葉隨時可能坍塌一般。
因為已經是秋天，村民院子伸出來的李子樹，還有棗樹上的棗子都被霜打過了，落在外麵。
一條瘦的皮包骨頭的老狗悠悠的在村裏轉悠，看到孫犁一群人頓時嚇得跑遠了。
一個農婦眯著眼認了半天，才認出來這群穿著體麵的城裏人中打頭的是村裏的孩子。
“孫犁你回來了。”農婦熱情的打招呼道。
“三嫂，聽說虎子為了護住我家院牆，受傷了，我來看他。”孫犁笑嗬嗬的說道。
聽著孫犁的話，三嫂子瞥了眼孫犁身後的人，這些人穿著體麵，而且一個個人高馬大的一看就是能打的，再想想孫犁自小習武，三嫂子大致知道孫犁回來報仇來了。
“孫犁，聽嫂子的話，別和老黑心硬碰硬，咱們弄不過他。”三嫂子好心提醒道。
“三嫂你說啥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有分寸，我現在是要去看看石頭叔和虎子。”孫犁知道三嫂子好心。
“那你去吧，虎子被老黑心告了，石頭叔正在家發愁呢。哎，這個糟心的老黑心，都是一個村的人，咋能這麽狠心呢。”三嫂子嘀嘀咕咕的回家了。
孫犁歎了口氣，指著西邊一個二樓小樓，黃色琉璃瓦封頂，水泥牆麵上麵鋪著牆磚，和村子裏低矮平房格格不入。
“那就是村長趙有才家的房子。他旁邊工人正在幹活的牆坯，應該就是給他大兒子蓋的婚房。”
“他嗎的，這個村長是不是把村裏好東西都弄他家去了，你看村裏人住的穿的都是什麽，他家倒蓋的和別墅一樣，這樣的村長咋還幹了這麽多年！”一個保安氣憤道。
孫犁沒再說話，歎息了一聲，領著眾人進了胡同，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男人坐在破木柵門前的石墩子上，穿著洗的褪色發白的衣服，偷偷擦著眼淚。
“石頭叔！”孫犁走上去喊道。
孫石聽到有人喊他忙是急急的擦了一把眼淚，而後眯著眼抬起頭，當看到是孫犁的時候，麵色一變。
“孫犁你怎麽回來了？！趕緊走！要是讓老黑心知道你來了，非得把你也抓起來！”孫石焦急的就推著孫犁離開。
“石頭叔，我都回來了，咋可能就這麽灰溜溜的回去，爹讓我好好找老黑心算賬呢！”孫犁道。
“哎，算啥賬呀……你還一個黃毛小子還能弄的過老黑心？他上頭有人。”石頭叔無奈。
孫犁聽著石頭叔的話，心裏戚戚然，在這些村民眼中村長和鄉裏的官已經是天大的官了，他們招惹不起。
孫犁將石頭叔扶進院子，才發現孫石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頓時暴怒道。
“石頭叔，你腿咋了？是不是趙有才打的！”
看著孫犁暴怒，石頭叔生怕他找老黑心拚命道。
“不是，是鎮裏來人抓虎子，我攔著被人一把推倒了。”
“王八蛋！”聽著孫石的話，魏有龍眼神狠辣。
孫石其實年紀比孫山還小兩歲，不過他這身體看起來還沒孫山好，剛過四十歲，這肩都有些駝了。
走進孫石的院子，魏有龍和他們身後的保安才發現，孫石家究竟是有多窮，他們甚至不相信都這個年代了，竟然還有這般貧窮的家庭。
低矮的房子恐怕得有三十年了，一半土塊一半磚頭，院子還有個豬圈，豬槽裏填滿了豬食，院子裏還有幾隻雞在用爪子刨食。
眼前的場景讓魏有龍身後幾個年輕的保安眼睛都紅了，他們都是窮人家出身，可是再怎麽樣也比這裏強呀。
“石頭叔，虎子被哪個派出所抓走了？”孫犁問道。
聽著孫犁又問起這個，孫石無奈道。
“還能哪個，就是和老黑心相好的那個胡大棒子唄，倆人天天一起耍錢，老黑心晚上故意輸給了那個死胖子兩千塊，第二天一早虎子就被抓走了。”
魏有龍幾人戚戚然，不過是兩千塊就要了一個年輕後生的命呀。
有時候人命真的不如草呀。
一說起來虎子，孫石原本還強忍著的情緒一下子爆開了，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再也支撐不住了。
孫虎是他的獨子，老伴死的早，孫虎就是他的命根子。
“孫犁，我知道你在江城謀了差事，你借點錢給叔，把虎子救出來。讓他跟著你去大城市討個活口兒吧。在咱村裏非得被老黑心害死不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