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回家的路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過去了半個月。
在方紅亮的照顧下,林小菲已經能扔下拐杖獨立行走了,雖然並不是十分的麻利。
這一天,方紅亮正在診所收拾屋子,隱隱約約聽到電話在響。
他奔了過去拿起電話,看到是王洪剛打來的。
“喂……洪剛。”
電話那頭傳來懶踏踏的聲音:“紅亮啊,有事沒?”
“沒啥大事,有什麽情況?”
“來我家一趟唄,我爸找你。”
方紅亮估計是王炳義的腿傷又犯了,毫不遲疑的說道:“好,馬上到。”
放下了手裏的活計,方紅亮開車來到了王洪剛的家。
王洪剛開了門,方紅亮問道:“叔怎麽了?”
“進來說吧。”
一進屋,就看到王炳義滿頭大汗的在跑步機上鍛煉著。
方紅亮走了過去,禮貌的問道:“叔,你找我?”
王炳義停下了腳步,用毛巾擦了擦臉,微喘道:“坐下說吧。”
兩個人坐下,王洪剛泡了一壺茶給兩個人倒上。
王炳義喝了一口,說道:“紅亮啊,我聽說你這次去玉.峰山可幫了洪剛大忙啊。”
方紅亮知道王炳義說的是賭石的事情,所以半真半假的回答道:“其實我也是蒙的,談不上幫忙。”
王炳義讚許道:“小夥子不錯,不貪功,但我得給你記上一功,以後有任何事情你說話。”
方紅亮有點不好意思:“叔,你客氣了。”
“當然,這次讓你來,不是來表揚你的,我有一個朋友身體總是不太好,你可不可以幫著看看呢?”
方紅亮痛快的答應:“可以啊,叔說的話,我敢拒絕嗎?”
王炳義心情高興,哈哈大笑:“小子,我就喜歡你這麽說話,走吧,我現在帶你去。”
王炳義穿好衣服,帶著方紅亮下了樓,兩個人開著一台車,駛向了目的地。
隨著汽車駛出了市區,方紅亮對道路也越來越熟悉,他雖然不知道王炳義要往哪開,但這是開往他家的方向。
方紅亮有點想家了,又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回家了,何不趁這次回家看看呢?
想家這個事情最怕想,越想就越想,方紅亮心裏猶如長上了翅膀。
又開了能有十多分鍾,王炳義將車開下了一條小道。
方紅亮心裏砰砰的跳,難道這真是要開往他家嗎?
車在小道上行駛了一會,轉了一個彎,來到了一座大院前。
王炳義在門口按了按喇叭,大門應聲而開。
方紅亮往裏一看,心裏暗暗吃驚,在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地方,竟然還有如此豪華的院落,要是不打開大門,是完全想象不出來的。
院落裏有山有水,錯落有致,一座座房屋如同宮殿,雕梁畫柱,碧瓦朱甍。
王炳義把車停到一座大房子前。
剛剛下車,就見房子裏疾步走出一個人,大大咧咧和王炳義開著玩笑:“你是老王吧?”
王炳義笑嗬嗬的回敬:“您還姓焦呢?”
那個人哈哈大笑:“對,姓焦,改不了了。”
說著話,屋裏走出一個女孩,笑著埋怨道:“爸,和你王叔一見麵就這樣打招呼,煩不煩啊。”
王炳義笑道:“不煩不煩,20多年都習慣了。”
邊說話,邊拉了方紅亮一把,介紹道:“這個是我的好朋友焦德貴,這個是他的女兒焦若雲。”
方紅亮一聽,瞳孔都大了,原來他就是焦德貴啊?
焦德貴可是他家附近七鎮八鄉跺一腳亂顫的人物啊,怪不得院落這麽奢華呢。
“你好。”方紅亮略顯緊張的過去握手,“我叫方紅亮。”
“聽說了,來,進屋坐。”焦德貴禮讓著,將兩個人讓進了屋。
保姆很快的端上了茶,大家閑聊著。
趁這個工夫,方紅亮偷眼觀察著焦德貴,見他精神健爍、笑聲朗朗,也沒覺得他有什麽病。
但既然來了,就得幫著王炳義把事情圓了,所以方紅亮用眼神給王炳義一個暗示,意思是該說正題了。
王炳義心領神會,接著寒暄了幾句,轉換了話題:“老焦,你的腰最近怎麽樣了?”
“唉,別提了,貓一天狗一天的,這不是剛好了幾天嘛,現在還是覺得酸酸的。”
王炳義看著方紅亮問道:“紅亮,你覺得他是什麽問題嗎?”
方紅亮怔了一下,沒想到這麽快就問他,他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呢,哪知道有什麽問題。
方紅亮隻好裝模作樣的上下打量著焦德貴,思索著怎麽說,直到把焦德貴看到發毛,也沒想起說什麽。
在邊上一臉期盼的焦若雲見方紅亮裝神弄鬼的樣子,心生反感,她並不知道方紅亮曾經給王炳義治療的事情,還以為方紅亮是什麽江湖遊醫呢,所以也就不客氣的問道:“你到底會不會看病啊?”
焦德貴斜了她一眼,嗬斥道:“說什麽呢?他是你王叔帶來的。”
焦若雲的性格比較潑辣,說話快言快語,王炳義從小看她長大,所以也了解她的性格,因此王炳義也不介意的笑笑:“若雲啊,你別著急啊。”
焦若雲靜了下來,用眼睛聚精會神的盯著方紅亮,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麽靈丹妙藥。
方紅亮被她看得十分的心虛,可是腦海裏就是沒有字幕提示,不得不說話的坦白道:“叔,我看你也沒病啊。”
焦德貴繃緊的身體,一下子鬆懈了下來,笑嗬嗬的端茶道:“行了,那我們喝茶吧。”
方紅亮知道焦德貴是失望了,隻不過在給王炳義留著麵子。
王炳義也覺麵上無光,但還是心存僥幸的說道:“紅亮啊,你給他摸摸脈試試。”
方紅亮學的根本就不是正規的中醫,那懂得什麽望聞問切。
但王炳義這樣說了,也不得不為之,因此,他把手搭到了焦德貴的手腕上,故作沉思狀。
哪知道不到兩秒,手掌被焦若雲一巴掌打落,她舉著手杏目圓睜怒問道:“你到底會不會診脈?你摸反了你不知道嗎?”
方紅亮汗顏,原來是他把手指搭錯了位置。
王炳義更為尷尬,不明白方紅亮為什麽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
焦德貴幫著老友打著圓場:“沒事沒事,來來來,我們喝茶。”
方紅亮哪還有臉舉杯,恨不得現在馬上就走。
王炳義知道今天丟醜丟到家了,也不再提這件事,轉換著話題問道:“老焦,你那個紋身紋完了嗎?”
一提起這事,焦德貴的興趣一下子提了起來:“紋完了,一條蛟龍從天而降,那張大嘴正好掩蓋了我當年的傷疤啊。”
“脫下來讓我看看。”
焦德貴雙手交叉,一拉襯衣的下擺,襯衣一掀到頂,露出他滿身的腱子肉和瘡痍的傷疤。
方紅亮知道,焦德貴的名號就是用這身傷疤換來的,在附近這十裏八村,隻要提起焦德貴,幾乎沒有人不知道。
焦德貴轉身,將後背顯示給王炳義看,炫耀道:“老王,你看怎麽樣?”
“漂亮,簡直太漂亮了。”王炳義拍案叫絕。
方紅亮一眼望去,腦海裏一行小字浮出:“屍氣入骨。”
焦德貴用手摸著腰椎附近的一個雞蛋大小的傷疤,說道:“老王,還記得吧,這個傷疤可是我倆輝煌時候的產物啊。”
王炳義笑道:“是啊,那時候我們剛聽完評書‘槍挑小梁王’,你就讓人挑了。”
“哈哈,是啊是啊。”焦德貴爽快的笑聲裏帶著榮耀。
方紅亮見他們笑聲落盡,插言道:“叔,我知道你病是什麽問題了”
焦德貴已經完全不相信方紅亮,一臉假笑的說道:“不說這個,喝茶喝茶。”
王炳義也為了免得再次出醜,起身說道:“茶就不喝了,我還有事,我們就先走了。”
方紅亮好不容易搞懂緣由,當然不想走,猶猶豫豫中,讓焦若雲若無其事的一推,不由挪動了幾步。
方紅亮內心一驚,看不出來外表柔弱的她,竟然會兩把刷子。
“叔,你後背受的傷是不是傷到了骨頭。”方紅亮不能強留,隻好邊走邊做著最後的努力。
焦德貴敷衍道:“是啊。”
“那你後背現在是不是總感覺到涼?”
“是啊。”焦德貴接著應付。
“而且你很容易感冒發燒。”
聽到了這句話,焦德貴停下了腳步:“你怎麽知道?”
“你三天兩頭的腰疼,涼的時候腰板硬硬的,隨後就會感冒,然後就會發燒,對嗎?”方紅亮語速極快的說道。
焦德貴的目光凝聚了,不可思議的看著方紅亮說道:“是的。”
“而且你的這些毛病都是從腰傷以後才出現的,對嗎?”
焦德貴笑了,看著王炳義說道:“那就再坐一會吧。”
“好。”王炳義知道方紅亮找到原因了,馬上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