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家庭病房

  “好。”林耀祖豪爽的說道，“我再給你10萬塊錢，算是給你父母的養老錢，你現在就回家把戶口本身份證拿來，以後登記用。”


  方紅亮沒想到他還能再給十萬塊錢，心裏頓時有了一種視死如歸的感受，也就爽快的回答道：“好的。”


  郭老三也得到了不少好處，便很痛快的把房產證還給了方紅亮。


  林耀祖帶著方紅亮回了家，父母也不知道去哪了，家裏竟然空無一人。


  方紅亮把錢和房證放到了櫃子裏，留了個紙條，大致是：“我出去打工了，勿念。”便匆匆的上了林耀祖的汽車。


  車上了國道，開了將近一個小時，進入了江陽市市區，又駛入了一個高檔園區，在一座別墅前停下。


  “您回來了。”一個保姆模樣的女人迎了出來。


  林耀祖急切的問道：“小菲怎麽樣了？”


  “不太好，醫生在屋裏看著呢。”


  林耀祖腳步匆匆，回頭看向方紅亮：”你跟我來。“


  方紅亮緊隨著他進入了別墅。


  推開一扇門，儼然是一個家庭病房，房間裏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圍著一個病入膏肓的女孩身邊忙碌著。


  林耀祖幾步走到床前，忐忑的問：“大夫，怎麽樣？”


  醫生一臉的惋惜：”她估計熬不過這兩天了。“


  林耀祖突然變得異常堅定，看向了方紅亮，指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孩說道：“你，現在就要和她結婚。”


  方紅亮看了一眼麵色如紙的女孩，毫不遲疑的答應道：“好的。”


  “那你和我來吧。”


  林耀祖前頭領路，方紅亮隨著他走下了地下室，頓時感到了一陣陰森。


  在地下室的正中央，端端正正的擺著兩具雕龍畫鳳的棺材，暗紅色的木材被漆的油光鋥亮。


  林耀祖撫.摸著棺材，直視著方紅亮：“我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這是上好的紅木，你滿不滿意？”


  方紅亮知道這不是一道選擇題，爽快道：“滿意。”


  “如果我女兒死了，你知道該怎麽做了嗎？”


  “我知道。”


  林耀祖緩緩的點點頭，指著牆角的一張小床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就在這裏等消息，那裏有一個藥瓶，你看看就知道了。”


  方紅亮明白自己的時日不多了，反而覺得輕鬆了不少，現在自己一無所有，死也算是一種解脫了。


  林耀祖見方紅亮十分的聽話，似乎十分的欣慰，語氣中也多了些溫和：“你放心，你們死後，我會馬上將棺槨拉往老家，你將以女婿的身份厚葬。”


  方紅亮淡然一笑：“謝了。”


  林耀祖拿出手機對著他拍了個照片，伸手說道：“戶口本身份證給我吧。”


  方紅亮掏出戶口本身份證遞給了他，反身坐到了牆角的小床上。


  小床邊上有一個桌子，上麵放了一個藥瓶，方紅亮拿起來一看，是滿滿的一瓶安眠藥。


  方紅亮笑笑，把蓋子擰開，敞著口放回了桌子上。


  …………


  時間在流轉，一天……兩天……三天……


  方紅亮依據地下室小窗中映射進來的日光和月光給自己做著倒計時。


  地下室裏很冷，燈光也很灰暗，在兩具棺材的陪襯下，真的和陰曹地府一般。


  起初的時候，他還能為自己苟且偷生而僥幸，直到後來，他甚至懶得去分清白天和黑夜，隻盼望著死亡早一點到來。


  可是那個林耀祖再也沒有來過，就連送飯的保姆都看不見了，隻是每到飯口，地下室高高的窗台上會擺上兩隻碗。


  某一天，方紅亮崩潰了，他奮力的拍打著反鎖上的房門，大聲的喊道：“你家的女孩什麽時候死啊？能不能快一點？”


  沒人理他。


  方紅亮走進衛生間脫光了衣服，用涼水將自己衝洗幹淨，隨即將整整一藥瓶的安眠藥倒在了手心裏，如吃大米花一樣的狼吞虎咽。


  方紅亮猶怕不死，將掉在地上的幾粒安眠藥撿了起來，放到了嘴裏用涼水灌下。


  拍了拍圓鼓鼓的肚皮，方紅亮打了一個飽嗝，單腿一跨躺進了棺材裏，一滴眼淚滑過臉頰，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方紅亮被一陣劇烈的頭疼疼醒，就聽耳邊有人驚叫：“醒了醒了。”隨即一陣嘈雜。


  方紅亮勉強的睜開了眼睛，四周白茫茫的，好像是一個病房，邊上有幾個人圍著他，為首的正是林耀祖。


  他一臉獰笑的盯著方紅亮道：“我女兒沒死，你必須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