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把你賠給我
劉特助頭皮發麻,不敢走更不敢進,差點站成了一個雕塑。
白雯穎好奇心起,又道:“到底是誰?”
顧初易緊跟著輕喝一聲,“滾進來。”
劉特助不敢再耽擱,硬著頭皮走進去,手中拿著一份文件,“顧先生,這是剛從國內發來的,需要你簽字確認。”
顧初易臉色沉下來,看了他一眼。劉特助立馬就知道自己錯了,他不該拿著文件跑到白雯穎的房間裏讓他來簽字,可是他也是沒有辦法啊!這份文件公司要的很急,他夾在中間也是很無奈的。
顧初易周身氣場冷冽,沒有用手接文件,屋裏的氣氛一下子冷凝了起來。劉特助拿著文件也不敢亂動,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白雯穎不解地看著他們兩個,她猜到顧初易大概是生氣了,可是這個人的氣生的毫無頭緒。人家劉特助巴巴地拿來文件,他直接簽了不就行了?在這裏冷著臉幹什麽?
她看到顧初易就頭痛,但是又不想跟他說話不能把人趕走,所以很有些氣悶。
白雯穎有些餓了,所以便按鈴讓護士來送飯。顧初易從沙發上站起來,要幫忙給她喂飯,可是白雯穎冷冷地看著他,目光裏盡是疏離。
劉特助的手機屏幕又一次亮起來了,他知道這是國內的同事在催這份文件了。這案子原計劃三天前就應該讓顧初易簽字了,可是白雯穎的事情一出,很多工作都往後推了。劉特助看了看閃動的手機屏幕,又捏了捏自己手中的文件,到底還是硬著頭皮上前,“顧先生,你還是先看一眼吧……”
“沒看到我在忙嗎?”
顧初易手中還端著粥碗,回身狠狠吼上一句。白雯穎正拿勺子,被顧初易這一聲震得手中的勺子都差點掉了。
她心中忍不住冷笑,這位一大早就這麽大的火氣,到底是在吼誰呢?
劉特助被吼得臉色生生一白,快速地拿著文件滾了出去……
白雯穎接了護士遞過來的碗,靜靜地喝粥,還是不看顧初易一眼。顧初易端著碗僵立片刻,到底還是將碗放下,走了出去。
白雯穎挑眉看一眼他的背影,心中不是不複雜的。這人一直都在這裏陪著她,所以沒工夫去處理公司的事情嗎?
真是奇怪啊,他為什麽總是可以做到這樣?明明就是逢場作戲,可是手段和演技卻又都這麽高明。
白雯穎的傷正是痛苦難熬的時候,每天定量打止痛針,可是這個東西也不能多打,骨頭斷在自己身上,這份痛楚也隻有她才來承受。
痛得厲害的時候,隻有不停地哭。但是隻要顧初易一出現在房間裏,白雯穎便狠狠閉上眼睛,連哭聲都隱去了。他不想看到她這麽隱忍,連發泄痛苦都不能,所以便隻好不進她的房間。
他坐在書房裏看著電腦屏幕,白雯穎的淚水流了滿臉,怎麽都流不完似的。他竟然恍惚有種錯覺,似乎這女人的淚比麵前這大洋裏的海水還要多。
幾天之後,情況好轉了些,白雯穎不再那麽洶湧地哭了。顧初易終於可以不用再躲著她,每天定時看她入睡守著她醒來,可是白雯穎卻還是懶得跟他說話。
事實上,自從這次她醒過來,就再也沒跟顧初易說過一個字。
顧初易每每想到這一點,就很想跳進海裏去死一死。
一個月之後,白雯穎身上的外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以下床進行一些活動了,顧初易覺得時機成熟了,便決定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隻是白雯穎還是不肯跟他說話,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心中是什麽想法,這種感覺實在是太被動了。
這天白雯穎午睡起來,下午三點鍾陽光正好的時候,護工來攙扶她慢慢地下床活動。她走了兩圈,忽然看到外麵有人在沙灘上放風箏,兩個小孩子笑鬧著奔跑著,風箏迎風而舞,無拘無束的樣子,她站在窗邊看得癡了。
足足看了有五分鍾才回神,她繼續靠著身側的人慢慢走,可是走了兩步就發覺了不對勁。
盡量身側的人手勢和力道都恰到好處,可她還是一下子就覺出異樣來,扭頭,果然就看到顧初易的一張笑臉。
這人,竟然在她出神看風箏的時候,偷偷地將女護工給替換了下來。
“今天我來幫你。”顧初易對她輕柔地笑,帶著她慢慢往前走。
白雯穎麵無表情,走到自己床邊的時候,忽然一屁股在床上坐下了。抗拒的姿態很是明顯,她不想要顧初易靠近自己。
顧初易麵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頓了頓,終於無奈歎口氣。既然她不想走,那就不走吧。其實這個結果他也料到了,原本他過來也不是為了扶她走路的。
顧初易很快就從剛剛的打擊中恢複過來,拉了椅子坐在白雯穎對麵,兩人離得極近,近得可以看清楚對方的睫毛。
白雯穎對這樣的距離很不適應,她想要向後挪一下,可是顧初易卻伸出手,放在了她的腿上。他的眼神堅定,帶著令她熟悉的霸道意味。白雯穎心中又酸又痛,知道這人是個流氓本性,所以便也不反抗了,就那樣坐著。
她倒是也想要聽聽,這虛偽的人能說出什麽鬼話來繼續騙她。
白雯穎將頭低下去,做出一副可有可無的聊賴姿態來。顧初易吸了一口氣,一開口就是:“你這女人,怎麽蠢成這樣?”
白雯穎忍不住想要反唇相譏,但是到底忍住了,隻將眉頭狠狠皺了一下。
顧初易留心觀察她的反應,從一側兜裏將一件東西拿了出來,遞到白雯穎麵前。
白雯穎一看,竟然是那顆璀璨的粉鑽。這戒指……經曆了那樣可怕的事情,戒指竟然還沒丟?
她看著戒指發愣,顧初易趁機道:“你暈倒之後我給你換衣服,從你衣服裏拿出來的。阿穎,你為什麽會這麽傻?那天晚上我把這戒指給你,難道你還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嗎?這是一個信物,我把它交給你,就是把自己交給了你。”
顧初易說著輕聲歎息一下,他一個大男人舉著戒指說這種話,也真是挺鬱悶的。可是這些話不說又不行,要是指望這死心眼的女人自己想開,隻怕要等到下輩子了。
白雯穎眼睛看著戒指,耳朵聽著顧初易的話,覺得還是不明白。
他為什麽還在這裏訴衷情?明明他都要和宮雅芸訂婚了啊,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要娶宮雅芸了,他為什麽還要在這裏拿著戒指羞辱自己?
白雯穎忽然惱怒起來,猛地抬起右手搶過戒指,揚手就從窗口扔了下去。
窗子下麵是一片花海,熱帶植物長得妖嬈,紅紅火火的一片。
她也是太惱了,以為顧初易拿著戒指說那些話就是在故意愚弄羞辱自己,所以也不管那戒指有多昂貴,說扔就扔了。
顧初易顯然沒有料到她會這樣做,起身趴在窗邊看了看,忽然笑了起來,“這下好了,你扔了我的戒指,就隻有把你自己賠給我了。”
白雯穎被這謬論氣笑了,一時間忘了不跟他說話這茬,直接脫口而出,“你不是已經把這戒指給我了嗎?所以這明明就是我的東西,我想扔就扔!”
話一說完,自己就後悔了,而顧初易笑得更大聲了,“對,這是你的東西,所以你收了我的戒指,你是我的人了。”
白雯穎知道他牙尖嘴利,也不跟他爭辯,隻坐在那裏沉著臉不說話。
顧初易含笑望著她,伸手去拉她完好的那隻手,“阿穎,我當時就說過,不要你聽信那些閑言碎語。你怎麽就不聽我的話呢?”
白雯穎想要將他的手甩開,可是顧初易抓得極緊,似乎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將事情解釋清楚一樣。
白雯穎拗不過他,隻好放棄了,她垂著頭,不肯看他的眼睛。
顧初易輕輕地在她的手上摩挲,“有些事情其實我不是很想讓你知道。宮雅芸跟我的確有過一段,但那都是家裏人在撮合,我對她……不當真的。”
白雯穎聞言心中冷冷一哂,不當真又怎麽會看到她的背影照片那麽觸動?又怎麽會送她那頂珍珠皇冠?怎麽會跟她一起招搖過市?
她有無數個問題想要問,可心中到底還是憋著一口氣,不想做那種幽怨的棄婦。
反正不管他說什麽,她都不要相信就對了。
白雯穎打定了主意,心中反而放鬆下來。
顧初易見她神情冷淡,心中雖然忐忑,可還是接著說出來,“我這次跟她逢場作戲,還是想穩住主宅那邊的人。我母親……上次你也看到了,她的手段很強硬,所以我不想她對你不利……我以為這次穩住了他們,你就會安然無恙了,沒想到卻在吳子濤那裏出了岔子……”
白雯穎聽得皺眉,顧家的家長有那麽恐怖嗎?怎麽感覺顧初易似乎很忌憚自己的家裏人?
“總之都是我的不對,是我計劃有誤,讓你受苦了。”
顧初易覺得自己的中心思想已經交代清楚了,所以便略微鬆了口氣,抬手揉一揉白雯穎的臉。白雯穎冷笑一聲,將臉別開,“你說完了嗎?我累了,要休息。”
顧初易臉色僵了一下,麵色轉黑,可這人到底是心尖上的人,所以自己再有脾氣也得隱忍下來。他幫白雯穎脫了鞋子,放她躺好,又給她拉上毯子,這才有些不舍地走了出去。
一出門他的臉就徹底黑了下來,周身的氣場冷冽,一副人畜勿近的架勢。
可劉特助已經又拿著文件等了他半天了,在走廊上徘徊良久,終於將人給等出來了,誰知又是這麽個臉色,於是劉特助心中哀嚎起來,不敢靠近。
偏偏顧初易抬眼看到了他,一揚手,沉聲道:“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