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一個一個砸

  她哭得悲痛,嗚咽不已,眼淚一下子濕了滿臉,連床褥都打濕了一片。


  身後的男人終於停下了手中動作,無奈歎口氣,“這麽傷心嗎?”


  白雯穎已經哭成了個淚人,滿腦子都是悲憤惱怒,眼前模糊一片,耳邊嗡嗡作響,根本聽不清顧初易在說什麽。


  他的皮帶才綁了一半,看她哭得傷心絕望,便皺眉停了下來。


  這女人肩膀一聳一聳的,身子軟軟地倒在那裏,嗚嗚咽咽的,男人再堅硬的心也要被她哭化了。顧初易靠過去,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語聲低沉,“哭什麽,這都是你自找的。”


  白雯穎神智已經沒那麽清醒了,隻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明明她一點不想招惹這個男人,明明她看到他就巴不得快點逃開,可是他還是要糾纏著她不放!

  為什麽他就不能選白蓓月呢?那個女人一看到他眼睛都直了,他甚至不用動一下手指,隻需一個眼神,白蓓月就會瘋狂地撲上去的!這麽簡單的道理他又怎麽會不懂?

  白雯穎覺得滿心都是委屈,將頭臉都埋在柔軟的被褥裏,哭得那叫一個痛徹心扉。


  顧初易歎口氣,想要將她扶起來,可她執拗地趴在那裏,連頭都不抬一下,像鴕鳥一樣將自己的腦袋埋起來,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避這個世界。


  顧初易沒有勉強她,自己俯身過去湊在她耳邊,聽她低聲嗚咽,便淡淡道:“別哭了,我又沒想要殺了你。”


  “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是我……”


  白雯穎悶聲喃喃,抽噎不止,破碎的話語傳入顧初易耳中,這男人輕聲一笑,抬手撫上她的腦袋,輕輕拍一拍,“不是你,還能是誰?”


  白雯穎哭得黑天暗地,她似乎像是聽到了顧初易的回答,又像是沒有聽到,總之眼淚熱汗黏了半邊臉,整個腦袋都混沌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她哭累了,就停下來,還是趴在那裏不動。身後好像沒有聲音了,但是她不敢冒險,萬一顧初易還在這個房間裏怎麽辦?

  她試著動了一下手臂,驚奇地發現她的雙臂都是自由的。那個人並沒有用皮帶將她雙手綁起來,也並沒有用繩子將她給綁在床上。


  白雯穎重重鬆了口氣,又小心翼翼地聽了一會,確定這個房間裏沒有其他動靜了,這才慢慢地動了一下身子,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剛剛趴得太久,此時猛地一動,全身上下都酸痛起來,尤其是脖頸處,痛得厲害。起身向房間四處看一看,並沒有顧初易的身影。


  白雯穎呆呆地坐在床上,神情木然。此刻四周太過平靜,使得剛剛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個噩夢一樣。


  但是她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一個夢,因為顧初易剛剛試圖捆綁她雙手的皮帶,此刻正靜靜地躺在床頭櫃上。


  白雯穎心中恍惚,又是可悲又是可笑,她似乎從來都沒辦法左右自己的人生。以前被白家的人掌控,現在不僅被白家人掌控,還要被顧初易欺負。


  這個混蛋!

  她想著想著火氣就上來了,從床上跳下來一把撲向床頭櫃,將剛剛那條皮帶拿在手中,狠狠地瞪著。


  總要想辦法發泄一下,總不能像受氣包一樣任人欺負吧?


  白雯穎緊緊攥著皮帶,四處看一看,房間裏的裝飾雖極有特色,可她也想不到什麽好辦法,隻有狠狠地將皮帶擲在地上,然後上腳踹。


  大力地踹了幾下之後,連她自己都覺得可笑了。被一個男人欺負了,她就隻有欺負人家皮帶的份嗎?


  她皺眉將皮帶又撿起來,站在那裏想了想,然後走到窗邊,打開窗子向外看一看。


  外麵的景致好極了,花木蔥鬱,視野極為開闊。並且讓她欣慰的是,緊鄰著窗子下麵就是一處荷塘,荷花娉婷地開著,很是好看。


  她當然無心欣賞荷花,將皮帶拿起來看一看,然後手一鬆。


  皮帶落進池塘,“撲通”一聲極為美妙。


  她趴在窗口向下看,隻見池塘裏的錦鯉因為皮帶掉落都嚇得四處逃竄。這女人此時心情才好了一點,拍拍手,朝門口走過去。


  當然她不認為顧初易傻到不知道派人在門口守著,可是心中還是存了一絲絲的僥幸,萬一見鬼了呢?萬一他就是忘記了派人守著呢?

  可是等她將門打開看到外麵麵無表情的黑衣人的時候,一顆躍躍欲試的心還是狠狠沉了下去。


  果然,她就知道!

  “白小姐有什麽需要嗎?”


  “我要出去。”


  “對不起,顧先生交代過,你不能走出這個房間。”


  白雯穎深深吸口氣,盡量平靜下來,“他人呢?”


  “顧先生已經去公司了。”


  “我也要去公司,我們白氏還有項目要跟他談。”


  “對不起,你不能出去。”


  白雯穎眉頭皺起來,大聲道:“你們憑什麽不讓我出去?你們這是非法監禁知道嗎?”


  黑衣人不說話了,像木頭一樣杵在門口。白雯穎猛地將門大開,抬腳就要出去,黑衣人伸手擋在門口,“白小姐,你不要讓我們為難。”


  “滾啊!”


  她想要將這個人推開,可是人家都是專業人士,任她如何用力,都沒辦法撼動他分毫。她怒氣上來了,不管不顧抬腳就踹,準備直接打出去,可黑衣人抓住她的手臂一個用力,就又將她給推進了房間裏。


  白雯穎累得喘氣,狠狠瞪著那人,“手機拿來,我要給顧初易打電話。”


  這次這個人倒是很聽話,直接將自己的手機拿了過來遞給白雯穎,“第一個就是顧先生的號碼。”


  白雯穎揚手就將他的手機扔出去,“誰要用你的手機?我的手機呢?”


  “對不起,我不知道。”


  無論白雯穎說什麽,那人都是麵無表情,不動如山。白雯穎氣的不行,又累又無力,自己靠在牆上想了想,這口氣真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


  顧初易這是什麽意思?這是要圈禁她嗎?

  在他的房間?

  白雯穎扭頭在主臥裏四處看一看,發現顧初易還真是非常有品味。無論是牆上的畫還是桌子上的水晶飾品,都是極有來頭的東西。


  她念書時候學的設計,很多大師的作品都認得。這男人床頭櫃上擺的那組星空戰艦的模型,之前在一個國際性的比賽中拿過大獎的。


  所以,如果壞了,顧初易會不會很心疼?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收不住了,她走過去將那組模型拿起來,然後來到門口給黑衣人看,“看見這個沒?很值錢的,你要是不讓我出去,我就把這個給砸了!”


  那人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招,不過也隻是遲疑了一秒鍾,然後就道:“顧先生說了不讓你出這個房門,所以白小姐,你不管做什麽,我都不能放行。”


  “好啊,很好。”


  白雯穎點點頭,然後猛地將手中的模型大力擲在地上。隻聽“啪”地一聲,有些已經摔得變了形。她還不滿意,直接上前就狠狠地踹,直到所有模型都碎成塊塊,這才心滿意足地拍拍手,“看到了嗎?我把顧初易的模型砸了,你給他打電話,問他想怎麽處置我。”


  “顧先生在公司開會。”


  這黑衣人看到碎成一塊一塊的模型,也隻是稍微驚訝一下,並沒有馬上給顧初易打電話。


  白雯穎覺得這個人真不愧是顧初易的手下,簡直跟他主子一樣混蛋!

  她哼一聲,轉身就將立櫃上的一個青花瓷瓶拿起來,衝黑衣人揚一揚,“不打是不是?”


  反手就是一擲,花瓶應聲而碎。


  碎裂聲聽在她耳中實在是太美妙了,白雯穎隻覺得快感一波一波地漫上來。雖然她很清楚地知道惹到那個男人會是什麽後果,可是她總得也讓那個男人知道,惹到她的後果也不是那麽好玩的。


  她砸了模型又摔了花瓶,忽然覺得這種發泄方式不錯,於是便開始見什麽砸什麽,隻要是顧初易屋子裏的東西,隻要她能破壞掉的,都不肯放過。


  屋子裏劈裏啪啦一陣亂想,惹得傭人都上來探頭探腦地看。白雯穎越砸越開心,看到一屋子的景致都被她給毀了,忍不住哈哈大笑,指著門口的黑衣人,“你是不是還不準備給他打電話?”


  那人滿臉都是難色,大概沒想到白雯穎會如此彪悍,此刻見自己老板的屋子被搞成這幅慘不忍睹的模樣,他便開始躊躇起來。


  白雯穎見他還是不肯打電話,便點點頭,扭身進了浴室。兩分鍾後出來,手裏端著一個大花盆,裏麵的花想來已經香消玉殞,花盆裏麵是滿滿一盆的水。


  然後她將一盆的水都潑在了顧初易的床上,嘩地一聲,整套被褥都被毀了。


  她潑水潑上了癮,又去浴室端了盆水潑在立櫃上,電視上,還有沙發上。最後開始禍害顧初易的衣帽間。


  所有的衣服鞋子領帶袖扣等等都被扔在地上踩了踩,然後潑上幾盆水,看著那些阿瑪尼範思哲一個個被毀得不成樣子,白雯穎簡直周身舒爽。


  至此,剛剛的仇可算是報了。


  嗬,誰讓這男人沒將她綁起來呢?如果真綁在了床上,她哪還能這麽囂張?


  白雯穎心情大好地來到門口,伸手隨意地在屋子裏指了指,“看到沒有?你們老板的臥室已經被我毀成渣渣了,所以你還不準備打電話嗎?”


  “這……”


  那人頓了頓,頷首,“我這就打。”


  他說著便給顧初易打電話,低聲交談幾句,然後收線。整個電話打下來不過十幾秒鍾,快的不可思議。


  白雯穎盯著他的臉,驚訝地發現這個人一臉的平靜。


  然後這個一臉平靜的黑衣人一臉平靜地對白雯穎道:“顧先生說了,這個別墅裏一共有十八個房間,白小姐不嫌累的話可以一個一個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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