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戲中戲(1)
“記得我跟你說的話沒有?千萬千萬不能出錯,知道嗎?”隔著病房門,她小聲地對謝斯危進行了又一番囑咐。
“記得了。你說了不下十次了。”以他的耐性,以往傑斯這麽對他念叨的話,早就被他揍了不下十回了。
“那我們進去咯。”
陸婉慈深深了呼吸了幾口氣,又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才轉動門把手。
“是小慈嗎?”
雪白的病床上,陸母有些虛弱地張開眼。陸婉慈生病的那幾天沒有來,讓她有些擔心,精神一直不大好。
“是我,媽。”她走到病床前,握住了母親的手,十分擔憂。“媽,醫生說你這幾天精神都不太好,你怎麽不聽醫生的話好好吃飯好好休息呢?”
“一直在等你。杜小姐說你病了,我很擔心。”更重要的是,杜嫣婷帶來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讓她十分期待。
“我沒事,都好了。隻是小感冒而已。”
“沒事就好。”陸母欣慰地點著頭,“杜小姐說,你會帶謝先生來看我。他人呢?”
“媽,你這個樣子……”陸婉慈有些後悔了,如果謝斯危說錯話的話,不是會讓母親大受刺激,依她現在的精神狀況,可以承受得了嗎?
“你沒有帶他來嗎?”陸母激動地抓著陸婉慈的手,上半身躍起,圓睜的雙眼像是一個枯竭的深潭,沒有一點生氣。“我要見他!”
“媽——”陸婉慈紅了眼眶,不安地看向謝斯危。
“我已經來了。”輕柔的聲音響起,及時製止了陸母的偏激。
“你——”陸母像在瞬間被催眠,竟沒有再有任何激烈的舉動,抓住陸婉慈的手慢慢的鬆開了。許久,她看著謝斯危,回過神來。“我見過你。”
“是的。在陸家,我跟您見過麵了。”他平靜地述說著,像是在安撫著陸母,也在安撫著陸婉慈。
“謝先生,謝謝你願意來見我。”陸母徹底地鬆開了陸婉慈的手,平靜地躺回床上。
“您見外了,婉慈說您想見我,想知道陸逸昌的事情。”謝斯危站在床尾,對上陸母的視線。
“是,我想了解一些事情,能讓我安心的事情。”
“您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保證著。
“小慈,你先出去。”陸母忽然看著陸婉慈,不容置疑地命令。“我要跟謝先生單獨談一下。”
“你出去吧。幫我買杯咖啡。”他深邃的黑眸落在陸婉慈身上,像是一個魔咒,竟讓她無法反駁地走出病房。
“看來,她很聽你的話。”陸母將目光放在謝斯危身上,帶著一種審視。
“她也很聽你的話。”謝斯危走到窗前,將窗簾拉開,“您應該多曬曬太陽,對身體有好處。”
“我想謝謝你,幫了陸家那麽多。”
“這是我應該做的。畢竟陸氏的衰落有一部分原因是出在我身上。”他淡淡的說著,聽不出情緒的起伏
“為什麽這麽說?”陸母的眼裏有些許困惑。
“我想陸博川有些事情沒有告訴你。”他踱著步子,站定在床尾看著陸母。“陸博川跟穆氏珠寶的董事長穆宏雄合計著要把他最心疼的寶貝送給我當見麵禮,以換取一個價值兩億的建築工程。我想,你應該知道他最心疼的寶貝是什麽?”
“最心疼的寶貝?整件事情,你知道多少?”陸母的身影有些激動,更甚至說是害怕。
“不多不少,剛剛好。你不用擔心,我沒告訴過婉慈。”
“不要告訴她,千萬不能讓她知道。”陸母鬆了一口氣,卻仍舊有些擔憂。“你不會告訴她?”
“為什麽要瞞著她?”他不答反問。
“我愛她,我不希望她難過。”談及陸婉慈,她眼裏滿是慈愛。“她也是我最疼愛的寶貝。”
“好。”他承諾。
“我兒子……”
“我把他送到國外了,有人看守著他,我會讓他走上正軌。”他再次保證。
“那就好。他做了太多對不起陸家對不起小慈的事情了,我不能再讓他傷害小慈。”不用說也能知道陸母現在的神情有多麽的愧疚。
一直以來,她對陸逸昌的所作所為都略有所聞,賭博、借高利貸、挪用公款,隻要是跟錢有關的混賬事,他都做得出來。對於這些事,作為母親,能收拾殘局的她也厚著臉皮地跟在他後麵幫他擦屁股。但是她絕對沒有想到的是,他連自己的妹妹都能夠出賣。
從昏迷中醒來的第一件事,她還是沒有辦法將他棄之不顧,隻能哀求陸婉慈再去解救這個不孝子。是她對不起陸婉慈,是她對不起陸家啊!
“實不相瞞,她現在是我的*,住在我的別墅裏。”就在陸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謝斯危卻爆了一個震撼的信息給她。
“你包養了她?為什麽?”她無法相信自己的女兒竟落到這種地步。
“為了解決陸逸昌的債務,她到處籌錢,準備去贖人。我卻查到陸逸昌隻是想聯合我的對手將陸婉慈送到我身邊獲取利益,所以,我阻止了她。”
“你阻止了她?那她為什麽還會……”
“可能是她太單純太笨了,我不忍心將她送入虎口。而且,陸逸昌必須受到懲罰。而她選擇了留在我的身邊,以換取您與她的安然無恙。”
“這個孩子,太苦了。”陸母心裏有些酸楚,“那她過得好嗎?”
“不好。*的身份讓她活得很卑微。以前她對著我像隻小母老虎,現在卻變得很溫順。”這種情況讓謝斯危很苦惱。
“她從小就很習慣看別人臉色生活。即使有自己的脾氣也經常忍著,逆來順受。”想起陸婉慈的童年往事,陸母也有許多感慨。“謝先生,你能幫我照顧小慈嗎?”
“即使知道是我讓陸家破敗,你還願意相信我?”
“你為小慈做了許多,我都看在眼裏。如果說你是因為致使陸家家破人亡而良心不安作出補償,我不會相信。你是一個商人,我的丈夫也是一個商人,在商言商,都沒有這個道理。你的所作所為也已經超出了補償的範圍。”她雖然單純,可是並不笨。幾十年的人生閱曆,讓她有了對事情獨特的見解。
“也許,我愛她。”他的誓言不輕易說出,這句表白,甚至不曾告知於陸婉慈。此時,為了安撫一個老人家,讓她可以放心將自己的寶貝交托給自己,他竟隨口而出。
“可以看得出來。但是顯然,小慈並不知道你的心意。”陸母欣慰地笑了。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英俊多金,淡漠霸道,卻將陸婉慈嗬護在手心,她確實可以放心。
“你不介意她*的身份?”陸母的淡然讓謝斯危迷惑。
“或許隻有她認為自己是一個*。而我看到的,並不是如此。還是說,你也是這麽認為的?”
“不!”他堅決地否定。
“那我就放心了。”陸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像是卸下了一個重擔。“謝先生,請你再幫我最後一個忙。”
“您說。”
“請你跟小慈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