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一守則
“小婷，怎麽是你？”白若芷一開門就見到門口杵著的三人，“阿朗也來了。快，進來坐。”
“白姐，這是我學妹陸婉慈，我們有些事情要跟你請教一下。哦，這是你的包包。”杜嫣婷爽快地將包包遞了過去，又自動自發地進了廚房打開冰箱拿飲料。
杜英朗對著白若芷微微地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也自顧占據了沙發的一角。
“白姐，不好意思，打擾您了。”陸婉慈算是有禮貌的一個了，還曉得表達歉意。
“別客氣。小婷的朋友就不是外人。請坐！”白若芷嫣然一笑，暖了陸婉慈的心。
她走到沙發的一隅坐下，細細地打量著白若芷。她終於曉得杜嫣婷所描述的白若芷為什麽會讓她那麽驚為天人了。眼前的女子，黑色長發盤成髻，一支白玉簪子襯托出了她的婉約端莊。一襲白色及膝紗裙，腰間係著一條黑色緞帶。不施脂粉，卻另有一番素雅的味道。
“對，婉慈，不要客氣，我都把這裏當成自己家裏的。”杜嫣婷遞給她一瓶果汁，又將另外一瓶扔到杜英朗的身上。
杜英朗穩穩接過，“那是，誰跟你一樣臉皮厚。”
“杜英朗，你給我客氣一點，好歹我也是你姐。”杜嫣婷叉腰怒吼。
“大我三分鍾，你也好意思說？”他挑眉。
“那我也比你大。”她嘴角揚起，非常得意。“認命吧，小弟，這三分鍾是你永遠的痛。”
“你——”他緊蹙的眉，訴說著他的不悅。
“哼！”杜嫣婷冷哼一聲，不再理他。“白姐，我跟婉慈來是有事相求的。”
“我有什麽能耐能讓杜家的寶貝來求我呀。”白若芷端起一杯冒著熱氣的香茗，細細地品著。
“我們想學習怎麽做一個合格的qingfu。”
杜嫣婷的話讓白若芷的手微微一頓，她停下喝茶的動作，看向對麵坐著的兩個小女人，過濾著杜嫣婷剛剛的話。
“我們”代表不止一個人。
她從杜嫣婷身上看到的是爽朗大氣，沒有一絲忸捏，當她把目光移向陸婉慈的時候，對方的臉不可抑製地緋紅起來，並且視線有些閃爍。她了然於心地揚起嘴角，放下手中的杯子。
“你們跟我進房。”
“你最好不要亂來。”杜英朗警告著某人。
“我才——”杜嫣婷剛要反駁，卻被白若芷製止住。
“我會看著她的。你放心。”這是她對他的承諾。
杜英朗神色自若，對杜嫣婷的抗議視若無睹。他對白若芷微微點了點頭，高大的身軀繼續窩在沙發看報紙。
白若芷對眼前兩姐弟的行為習以為常，但是陸婉慈卻歎為觀止。
“走吧。”白若芷將二人領到別墅三樓最角落的一間房間。
“哇，白姐，你有這麽大的練舞房啊！”滿室的落地全身鏡倒映出三個美麗的身影，也將杜嫣婷滿臉的羨慕表露無遺。
“你忘了我沒跟你三叔之前是以什麽為生的嗎？”白若芷伸出白皙纖細的手成蘭花指狀，向兩邊伸展，腰肢柔軟地擺動著。
“你真厲害！”陸婉慈發出讚歎。
“白姐，那你帶我們來這裏幹嘛？有什麽秘密不能當著小弟的麵說嗎？”
“你知道我是怎麽迷住你三叔的嗎？”
“當然知道啦！當年你參加全國的舞蹈大賽，以一支性感嫵媚的肚皮舞技壓全場，同時也迷住了身為評委的三叔嘛。這事他都跟我們兄妹說了不下三百次了。”
“他就是這樣。”談及杜嫣婷的三叔杜廣中，白若芷臉上顯露出易見的紅暈。“多嘴！”
這樣的表情讓陸婉慈目瞪口呆。這是一個qingfu應該有的表情。難道，真的有人以當比人的qingfu為榮的嗎？
“那白姐，你是要教我跟婉慈肚皮舞嗎？”
“嗯哼。”白若芷走到牆角邊一個玻璃鏡前麵，按了一下牆上的按鈕。其中兩麵鏡子緩緩地自動打開了。原來這裏還有個隱秘的空間。“我把這裏改裝成了試衣間了。”
“太神奇了。我也要回家弄一個！”比起陸婉慈的驚歎，杜嫣婷顯得更加興奮。
“你們挑一套自己喜歡的。”這可是白若芷引以為傲的肚皮舞舞衣博物館。鏡子後麵二十平米的空間，竟是另一片天地。
“這些舞衣好漂亮哦！”兩張紅唇微張，都為這歎為觀止的景象所傾倒。
隻見房內四周仍是布滿落地試衣鏡，那一麵麵鏡子是可以滑動開啟的衣櫃門，每一個衣櫃裏麵都掛滿了肚皮舞的舞衣。房頂的四角各安裝著一顆霓虹燈，燈光下，每一件舞衣上點綴的亮片都閃著耀眼的光芒。
“白姐，我們真的可以選麽？選完了是不是歸我們的？”杜嫣婷差點對著這些舞衣流口水了。怎麽辦？她每一件都好喜歡。
“每一次我們上台演出就好像上戰場一樣，舞衣就是我們的戰衣，每一個舞者都要有自己專屬的舞衣。這是我的追求。”白若芷一改之前的優雅，一談及她熱愛的舞蹈，她全身就散發著一種自信的光芒，充滿攻擊性。“所以，趕快選一件作為你們的戰衣，我要開始教你們如何上陣殺敵了。”
“那我要這件！”杜嫣婷徑自挑了一套純紫色的舞衣，在鏡子前麵比劃著。
陸婉慈卻從這個衣櫃前踱到另一個衣櫃前，踱來踱去，無從選擇。
“怎麽？沒看到喜歡的嗎？”白若芷主動上前幫忙。
“白姐，這些衣服都露好多哦。”陸婉慈麵露難色。
“婉慈，你知不知道，當一個qingfu你首先要學會的就是自信。我從你眼中沒有看到這兩個字。沒有自信，你很難站在那個男人的身邊，也很難說服自己去從事這一種職業。你要記住，當別人的qingfu不是什麽可恥的事情，可恥的是那些有了家庭有了責任還出來沾花惹草的男人。”白若芷從衣櫃中拿出一整套紅色的舞衣，“學跳肚皮舞就是你學習自信的第一步。當你穿上這套衣服，能夠自信地展露自己的時候，你就會明白我說的話了。呐，去試穿一下。”
接過白若芷遞過來的衣服，陸婉慈心裏還在猶豫著。
“我能冒昧地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
“學姐跟我說，她的三叔想跟你結婚，為什麽你會拒絕了呢？”這個問題她一直想不明白。
“對對對，這個問題我也想問很久了。”杜嫣婷湊了過來，也是滿腦子的問號。
“每一種職業都有自己的職業守則，我們當qingfu的第一守則就是不能跟自己的客戶談愛情。在愛情裏麵，男人的心比女人的心還更像海底針，讓人摸不透。上一秒他可以跟你風花雪月海誓山盟，下一秒也可以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白若芷的臉上有著一絲讓人難以理解的感傷。
“三叔是好男人。”杜嫣婷抗議著。
“好男人愛一個女人的時候隻會娶她當老婆，隻有壞男人愛一個女人的時候才會要她當自己的qingfu。”
“可是三叔不是要娶你了嗎？”
“如果一開始是這樣的話，我們今天就不是這樣的狀況了。”白若芷的心中是有遺憾的。
“看來，我一開始的想法錯誤了。我見你談及他的時候笑得很甜，還以為你在他身邊很開心。原來，你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麽開心。”陸婉慈若有所思。
“所以你們要來學習如何當一個合格的qingfu的時候，我覺得很詫異。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人要把自己往火坑裏推呢？”白若芷攏了攏自己有些散亂的發絲，一改自己的感傷打趣道。
“我半隻腳已經踩入火坑裏麵了。”陸婉慈歎了口氣，為自己的前景擔憂著。
“抽不了身？”
“是她自己不願意抽身。”杜嫣婷提起這事就想翻白眼，“她哥為了錢出賣了她好幾次，都是那個男人救了她，幫她還清了債務，但是提出要買下她。她居然答應了哦。”
“債務很龐大嗎？”白若芷有些好奇。
“不大。才幾百萬而已。這些錢我也可以幫她給，可她就是不要。你說氣不氣人？”
“學姐，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不差這一點啊！你不要老是抱著一個愧疚的心理，會害死你的。”杜嫣婷粗魯地伸出食指戳了戳陸婉慈的腦袋。
“如果不是錢的問題，那就應該是有其他的原因了。”白若芷話中有話。她起身，將二人留在了練舞室，自己下樓吩咐管家準備飲料跟點心。
“那是什麽原因？”杜嫣婷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陸婉慈低語著，白若芷的話讓她在心中咀嚼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