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老婆趕來質問
第077章 老婆趕來質問
聶宇霆今天很忙碌,帶著他的團隊在視察工地。
容澤軒給他打電話,說昨晚米思蝶出了車禍,現在還在醫院裡。
他聽完立刻開車飛也似地趕了過去,可就在病房門口,米雪莉把他擋在了門外。
「她還沒醒過來,你別進去。」米雪莉的眼睛很腫,她已一夜沒睡。
「什麼?」聶宇霆的腦袋「嗡」的一聲,手扶在了牆壁上,喃喃自語,「怎麼會沒醒?」
「醫生說她腦袋裡有血塊,但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她本人一點也不想醒過來,一直這麼沉睡著。」米雪莉又抹上了淚。
「你是說……她自我排斥蘇醒?」
「思蝶……她心裡難受,一直沒有從痛苦中走出來,醫生說,如果她……她不想醒過來,那任誰都叫不醒她,她的心門自我封閉著,目前沒有人走得進去。」
「沒別的方法了嗎?」聶宇霆著急地問。
「問過了,醫生了解到她剛剛遭受失戀打擊后,說她有心病。」
聞言,聶宇霆仰起頭,兩眼早已濡濕……
他想不到,一個天真活潑的女孩子會突然自閉,而且還頭部受了撞擊。
他沒有走,請求米雪莉讓他進去見見她,米雪莉最後想了想,點了點頭。
季可娜坐在床頭玩手機上的遊戲,看到聶宇霆進來,她下床拉開了遮擋在兩床之間的布簾,好整以暇地注視著他。
而聶宇霆對她視而不見,權當她是空氣,他坐到米思蝶的床邊,握住了她的手。
米思蝶的臉色有些蒼白,嘴唇輕輕抿著,卷而翹的濃睫遮了眼斂,鼻翕輕微,一隻鼻孔插著吸氧皮管。
她的頭上還扎著白紗巾,紗布上有淺淺的血漬,她睡得很安寧,連眉宇都很舒展。
「思蝶,你一直想這麼睡下去嗎?」他問,一根手指摩著她的手心,望著她,滿眼的痛惜,「你睜開眼看看,你姐姐的眼睛都哭腫了,你忍心?」
季可娜轉頭,看了看站在床尾的米雪莉,許是心有不安,她下了床,把布簾又拉上了。
……
這天,過完蜜月的陶航從滬市回到了環海市,剛剛到單位就有人偷偷告訴他,他的前女友不幸出了車禍。
他的臉唰的一下白了,難以置信地喃了聲:「真的嗎?」
「是真的,已經好多天了。」那人說,「聽說一直沒有醒過來。」
頓時,陶航的腦袋「嗡嗡」直響,渾身打起了哆嗦,臉色蒼白得失了血色,一種刺心的痛在全身蔓延著。
他匆匆跑下小樓,駕車奔向了醫院。
「讓我進去看看她!請讓我進去!」
他沒想到,一位女護士會在病房前攔住她,而且看他的眼神是那樣的鄙夷,他不知道。
這位女護士是白小玫的表妹喬慧,今年剛剛從護士學校出來,她從白小玫嘴裡聽到了米思蝶的故事,也從電腦上搜到了陶航的照片。
所以,她認識陶航,也跟白小玫一樣,恨不得把這個男人剁成肉醬!
「你是誰?」她故意問。
「我……我是她的朋友。」陶航頭上流下了汗珠,身子仍禁不住有些發抖。
「她朋友?是前男友陶航吧?」
「是……」陶航囁嚅了聲。
「那不好意思,請你馬上離開!」喬慧不由分說地指了指電梯門,冷沉著臉,「她家人交代過,誰都可以來探望她,就是你陶航不行!」
陶航腳步一記踉蹌,心生悲涼,他糾著臉,隱隱痛苦顯而易見……
「護士小姐,那告訴我,她還好嗎?」
「你說一個人躺在醫院裡會好嗎?她被你害了!好好的一個人被你害慘了!陳世美!」
喬慧鼻子哼了聲,朝他翻了一記白眼,「你別在這兒惺惺作態了,你讓人噁心,你也會不得好死!」
陶航木然地僵在原地,看她端著盤子朝護士站走,他慢慢地又走向了病房門口。
他顫抖的手握在門把上,可怎麼也使不了力推開,透過一扇玻璃窗,他看向房內……
可這個角度看不到米思蝶的臉,只看到她的床腳掛著一個牌子。
「思蝶,思蝶……」
他在喉底呼喚著她,心慢慢地滲出了血,疼痛難忍,他猛地捂住了胸口,身子向下彎去。
很痛,這胸口的陣痛讓他難以直起身,他閉上眼,張嘴大口大口地呼氣,等到睜開眼時,才發覺臉上已是冰涼一片。
他一直獃獃地坐在走廊的木椅上,方艷芝打第五個電話時,已是下午四點了,他沒接,那手機鈴聲好像鑽不進他耳朵里,他整個人如失了魂那般。
米雪莉拎著晚飯過來,看到他坐在門口低垂著頭一動不動,遂狠瞪了他一眼。
當她的腳步移到他跟前時,陶航慢慢抬起頭,看到米雪莉的那刻,他眼睛有了亮光:「姐姐。」
「不要叫我姐姐!」米雪莉憤然地喝道,「你給我走!坐在這裡幹什麼?」
「姐姐,我……想看看思蝶,跟她說說話。」
他站起來,身子顫了下,覺得渾身少了太多的氣力。
「不必了!你走吧!」米雪莉冷冷道,臉上淡漠得毫無溫度。
「姐姐,我求你!」
陶航抓住了她的手,一雙黑眸漫上了晶瑩的淚,「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她沒醒過來,是因為太恨我,太怨我,姐姐,你讓我跟她說說話,讓我把她的心結打開吧。」
「她恨你!我們都恨你!你怎麼可能打得開她的心結?」
米雪莉冷瞪著他,「若她現在能睜開眼睛看到你,我相信她也會趕你走!陶航,我們都看錯你了,從此以後,請你不要再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米雪莉說完,就扭開門走了進去,陶航去推,可門反鎖了。
天色慢慢黯淡,陶航走出了醫院,正準備掏鑰匙打開車門時,一輛車驀地停在他車旁。
車門打開,一雙修長的腿邁出,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下來,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他臉色冷凝,「嘭」的一聲用力甩上門。
隨後,他拳頭捏緊,冷冷地跨到陶航的面前。
陶航下意識地一個哆嗦,後退兩步,驚懼地望著這個冷峻的男人。
「聶先生……」
「你來做什麼?」
「我……我想來看看……思蝶。」
「你還好意思來?」隨聲,一個帶著勁風的拳頭就落到了他的臉上,「滾!」
陶航身子傾倒,狼狽地趴在了車頭上,嘴裡有血腥味在瀰漫,他抬手抹抹唇角,暗色下,他看到自己手背上的血跡。
凄然一笑,他又立起了身,眼裡沒有恨意,倒有几絲感激,對憤然中的聶宇霆說:「你打吧,幫她打幾下!」
「你以為我不敢嗎?」
聶宇霆說完,揮拳又打在了他另一邊的臉上,陶航站立不穩,身子撞上了另一輛車。
聶宇霆衝上去,提起他的衣領,忿然地說:「我說過,你如果把米思蝶的心傷透了,我決不會饒過你!」
說著,幾個拳頭就擂在了他的肚子上,用了太大的勁,痛得陶航痙孿著身子,嘴裡的血不斷地湧出來。
「別打了,快別打了!」幾個路過的行人忙上來拉開了聶宇霆。
陶航卻推開了幾個好心人,雙眼濡濕,嘴角淌著的血觸目驚心,臉頰已經青紫,他望著聶宇霆,凄然地笑著:「讓他打,讓他打吧……」
只有讓他打了,自己的心裡才會好受點。
「你瘋了!」
忽然,一道尖利的女聲驚叫著,隨即聶宇霆的後背襲來一股冷風!
聶宇霆猛地轉身,動作敏捷地扼住了來人的手腕,定睛一看,竟是方艷芝,他眉頭一蹙,鬆開了她的手。
「你為什麼要打他?」方艷芝撲過來,想去抓聶宇霆的臉。
「住手!」
陶航捂著肚子踉蹌了一步,方艷芝連忙去扶他,眼神幽怨地瞪著他……
「老公,你沒手嗎?你不會還手啊?竟然讓人打成這樣,你們有什麼恩怨?」
她問話時,眼睛瞟向聶宇霆,驀地,她心頭一震,難道跟米思蝶有關?
她清楚記得這個男人闖過她的婚禮現場。
今天方艷芝沒有去上班,下午打電話給陶航,見他總是不接電話,才趕到了單位。
一位女同事悄悄告訴她:「陶航的前女友住院了,好像一直昏迷不醒,陶航趕去了。」
她一聽,心裡很不是滋味,醋勁上涌,急急地趕來醫院,誰想會碰到這一幕……丈夫被人打,他毫不招架!
「我願意讓他打,你走吧!」
陶航推開方艷芝,一副甘願「赴死」的神態,方艷芝望著他,心裡涼絲絲的,氣得揚手捶打起他來。
「你願意讓他打是不是?那你想讓別人打,不如讓我打吧。」
她打著,淚也流了下來,這男人的心終究沒有給自己,他明顯是為了米思蝶甘願受罰,即使死了也願意,那他把她這個新婚妻子當什麼了?
傷心,妒忌,悲憤,交錯摻雜,她的兩隻手胡亂地在陶航身上揮打著……
陶航則站著一動不動,既不還手,也不說話,臉上死灰一片。
聶宇霆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而這對新婚夫妻也讓幾位好心人勸說著離開了醫院。
……
季可娜早已出院,病房很清靜,空氣中飄浮著花香與淡淡的藥水味。
聶宇霆到來時,米雪莉正坐在妹妹的病床邊,幫她擦著臉與手,她頭上與下巴的紗布解了,面色比前幾天紅潤了些,鼻孔仍插著氧氣皮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