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曾經的友誼
在程然暴跳如雷的抗議聲中，玖月終於妥協，答應他在傷好之前在家裏辦公，作為交換條件，程然也陪她一起在家裏辦公，天寒地凍的季節，二人縮在家裏邊吃火鍋邊辦公，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玖月正在公司群裏交代工作，打了一大串字之後按了回車鍵，卻始終發不出去，她的電腦最近總是出現這樣的問題，她煩躁的按了又按，一不小心碰到了刪除鍵，之前所有的內容都被刪除，她幾近抓狂。
“程然，你過來幫我看看，我的電腦又壞了！”
她皺著眉對著廚房大叫，聲音裏都是慍怒，她煩躁的把電腦甩在一邊，不甘心的試著回車鍵，還是一點用也沒有。
“煩死了，也不知道是哪裏不好了，要不是看在它陪了我那麽多年的份上，我立馬就把它換掉！”
程然抬著剛榨好的果汁笑著走過來，“那就換好了，又不是買不起！”
“可我的資料都存在電腦裏啊！”
“……都什麽年代了，一鍵導入就是了！”
玖月笑起來，“真的嗎？那你幫我看看，我去逛逛新電腦。”
她高興的拿起手機打開“淩雲”APP，程然一臉鄙視，“喬文謙請了你真是燒了高香了，一台電腦你都肥水不落外人田！”
他放下果汁拿過她的電腦，手指快速的在鍵盤上移動，“劈劈啪啪”的聲音頓時充斥著整個房間。
“咦。”
程然輕聲疑惑，臉上的表情從嬉笑變為認真，玖月回頭看了他一眼，“怎麽了？很嚴重嗎？”
程然沒說話，眉間微微打了結，手指的移動速度越發快起來，電腦屏幕上是玖月看不懂的代碼，她回頭看著他，神色也認真起來，“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電腦最近經常這樣嗎？”
“嗯。”
“有多久了？”
“我出差之前還好好的，然後回來開機之後就這樣了。”
他敲打了一下回車鍵，屏幕上的代碼自動運行起來，玖月奇怪的看著他，“修不好了嗎？”
他回頭看她，眼裏有些疑惑和訝異，“你得罪了什麽人？為什麽會有人攻擊你？”
“攻擊我？！”
玖月訝異的問，頭腦一片空白，這是她未知的領域，她甚至不知道“攻擊”意味著什麽。
“嗯。”
程然笑著點頭，屏幕上的代碼忽然停下來，他挑眉，目光裏有了興味的笑容，“看來，被我狙擊他還不服氣……”
“那我們就來過兩手吧！”
他專注的看著電腦屏幕，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跳躍，屏幕上混亂的代碼看得人眼花，玖月一頭霧水，可她能看得出他表情裏的認真。
“劈啪”聲持續一陣之後，程然重重的敲了一下回車，混亂的代碼再次自動運行起來，他得意的笑，“跟我鬥？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是修好了嗎？”
玖月疑惑的問，程然笑著點頭，“有人侵入了你的電腦，然後……我黑了他的主機！”
“……聽起來好像不賴。”
他伸手把她攬入懷裏，“傻子，自己得罪了誰都不知道嗎？人家這是要黑你的電腦，銷毀你的資料！”
她奇怪的抬頭，“銷毀資料？！你的意思是……對方能看得見我電腦裏的資料嗎？”
“嗯。”他點頭，順手拿過電腦，“我幫你加固一下防火牆。”
玖月快速的想了想，伸手合上電腦，程然不解的看她。
“是不是隻要我開機，對方就能侵入我的電腦？”
“嗯，如果高端一些的，不用開機也行。”
“除了資料，他還能看見什麽？”
“任何東西。”
玖月笑起來，“那你覺得對方高端嗎？”
程然笑得不可一世，對著她伸出了小拇指。
玖月高興的笑，“好，那不用加固了，我們買台新電腦吧！”
“……那我忙活半天是為什麽？”
“義務勞動。”
“……林，玖，月！”
笑聲在房間裏不斷的響起，伴隨著聲聲敷衍的告饒。
玖月的傷很快就好了，她回到了公司工作，剛上班的第一天就接到了一通奇怪的電話。
是許久未曾聯係的顧米。
“米米。”
“玖月，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嗯，還不錯。”
她用肩膀夾著電話，聲音有些敷衍，顧米也沒有在意，依舊很熱情，“玖月，今天是我的生日，晚上你有事嗎？一起吃個飯吧？”
玖月敲打著鍵盤的手微微一頓，目光瞥向桌上的日曆，今天確實是顧米的生日。
“……好，生日快樂。”
“謝謝。”顧米笑得很開心，“那麽你要帶著程然一起來嗎？”
玖月停住了打字的手，嘴邊帶了笑，“你過生日，你說了算。”
“那不如你就一個人來吧？我的朋友很多都是程然的粉絲，我怕她們……”
玖月微微挑眉，“好，那我一個人來，你把地址發給我，晚上見。”
“等等，玖月，你還記得之前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你給果果拍過的照片嗎？我前兩天手滑不小心刪掉了，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存？”
玖月笑起來，“存了，我存在電腦裏，我一會兒微信發給你。”
“呃……不用了，不如晚上你帶著電腦，我再看看還有沒有別的照片想要。”
“好。”
“那我們晚上見。”
“拜。”
玖月看著黑掉屏幕的電話想了想，從抽屜裏拿起舊電腦，走出了辦公室。
顧米選了一個可以吃火鍋的KTV吃飯，她沒騙她，她的朋友確實都是程然的粉絲，她剛推門進去就感受到不善的目光從四麵八方而來，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才來，讓她意外的是，顧米居然一個高中同學都沒請。
她嘴邊帶著悅意的笑，紛紛對她們點頭致意，滿意的接收著她們的白眼。
“玖月，你來啦，快過來坐！”
顧米熱情的把玖月迎到身邊，玖月隨手把電腦擺在一邊，把禮物遞給她，“生日快樂。”
那是一條卡地亞的手鏈，首飾盒上印著“Cartier”的燙金Logo，眾人投來或羨慕或嫉妒的眼光。
“哇……好名貴啊，謝謝。”
顧米驚訝的道謝，玖月定定的看著她的雙眸，“你喜歡就好。”
“你怎麽送那麽名貴的禮物？”
她笑著拿出手鏈戴在自己手腕上，玖月為她搭上了扣，笑容裏有著別樣的深意，“因為你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你是我的發小，也是我的閨蜜，那麽珍貴的感情……哪是這份禮物能比的。”
顧米的手微微一頓，垂下了眼，“謝謝。”
“不客氣，生日快樂。”
玖月度過了一個幾近無聊的晚上，她一個人坐在角落聽著旁人鬼哭狼嚎的唱歌，沒有人搭理過她，她看著顧米穿梭在人群中的身影，想到了很多過去的事。
顧米曾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們曾一起喝同一瓶汽水，吃同一支冰棒，她被老師誣陷的時候她們也曾同分一碗飯，她以為顧米會是永遠站在她身邊的人，可這一切究竟是什麽時候變的，她竟一點蛛絲馬跡也尋不著。
她看著顧米那張年近三旬染上風霜的臉，不由得想到小時候總站在自己身邊的她，她畫了一手好畫，總是呆萌的樣子，她以為她會是一個優秀純粹的畫家，把自己的開心和不開心都訴諸在紙上。
而不是現在的樣子，麵目全非。
她心裏不可抑製的泛起哀傷，為了曾經付出過真心的友誼。
指針指向午夜，顧米和朋友們一一告別，她的臉頰泛著紅，看起來又是曾經呆萌可愛的樣子，包房裏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隻留下了另一個女孩，她是所有人裏唯一沒有對玖月表現出惡意的人。
“玖月，我就知道你會陪我到最後的！”顧米笑笑的坐到玖月身邊，靠在她的肩上，就像她們小時候常在一起時那樣。
玖月笑著拉住她的手，“你醉了。”
“我沒有！”她像彈簧一般跳起來，“我都還沒跟你喝，我怎麽會醉！”她轉頭看向一旁的女生，“Cindy，去買酒，今晚我們要不醉不歸！”
Cindy笑著出門，玖月垂下眼，“好，不醉不歸。”
金黃色的液體一杯杯下肚，玖月的臉上也泛起了紅，頭開始不自然的眩暈，她拿起桌上的酒瓶看了看，顧米一直在和Cindy說著上學時的事，一杯接一杯的敬玖月，玖月猶豫了一瞬，還是喝掉了杯子裏的酒。
“我跟你說，玖月從小就是個萬人迷，不止程然喜歡她，全班的男同學……不，全校的男同學都喜歡她！你知道他們叫她什麽嗎？他們說她是自由的精靈！哈哈哈……”
顧米繪聲繪色的對Cindy說著，玖月笑笑的看著她，“都是胡說！”
“我哪有胡說，就連……”
顧米的聲音倏然斷了，她的目光不期然的和玖月對在一起，她沒有繼續說接下來的話，她笑笑的抬起酒杯，“我醉了！”
玖月笑著，不自覺的趴在了桌子上，她想拿出手機看一看，卻一甩手把手機丟到了顧米麵前，二人一愣，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你也醉了！”
時間早已越過午夜，玖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頭暈得天地都在旋轉，她倚在顧米肩上，把手機遞到顧米眼前，“幫……幫我打個電話給……程然……來接……接我……”
顧米接過她的電話，在通訊錄裏找到了程然的名字，她的手卻頓了頓，繼續往下滑，撥打了另一個電話。
“喂，玖月，那麽晚……”
“程然，程然！你快來接玖月，她喝醉了……”
“喂？你們在哪裏？！”
對方的話還沒說完，顧米掛了電話，在把電話還給玖月之前，她打開了位置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