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班級的笑柄

  “林玖月！”杜婉婉瞪著她大喝，周圍的笑聲戛然而止，“你居然敢嘲諷我，你是不想在這所學校讀了吧？！”


  玖月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原來得罪了’杜校長’不僅要賠錢，東西也要被破壞，還要被勒令退學，可是……能不能請’杜校長’告訴我，不讓我讀的原因是什麽？是我成績不好，品德堪憂？還是……行得端坐得正太讓人討厭了呢？”


  玖月定定的看著杜婉婉，目光裏沒有絲毫的躲閃，她的心跳得很厲害，可她還是一直強迫自己抬著頭與她目光相對。


  林玖月，你不能慫，就算還沒有丟掉懦弱的勇氣，至少，要先抬起頭麵對吧！

  “你……”


  杜婉婉抬起手就要往她臉上招呼，玖月往前一步，抬起手死死扣住她的手腕。


  “除了動手打人和那些損招，你還會別的嗎？！”


  周圍的人都看著她們，大氣也不敢喘一口，杜婉婉看了其他同學一眼，雖然沒有人站出來幫林玖月說話，可她卻在他們的眼裏看見了厭惡。


  仿佛她就是林玖月嘴裏那個“除了暴力什麽都不會”的人。


  她的手，忽然就下不去了。


  門外忽然有人推推搡搡，周薇一不小心擠到了杜婉婉身上。


  “麻煩一個身位就堵住門的這位男同學讓一下，還要趕著抄作業……”程然匆忙的身影從走廊外擠進來，進門後回頭看向杜婉婉，“原來是杜小姐，抱歉……從背影看還以為是個男同學。”


  周圍的同學實在克製不住的笑起來，連周薇都垂下頭捂著嘴，杜婉婉氣極，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放下手狠狠的瞪了程然一眼，“你們給我等著！”說完，她回到自己座位上。


  玖月看向麵前的程然，程然衝著她眨了眨眼，二人錯身的時候，他悄悄把手伸到玖月麵前，“反擊才令人愉悅，不是嗎？”


  玖月笑起來，低著頭輕拍了他的手一下，嘴角的笑意收也收不住。


  張浩看向玖月，她的手不再攥成拳，微紅的臉上笑意似乎也有了別的味道。


  他的心仿佛蒙上了一層灰，連呼吸都晦澀起來。


  沒過多久，班主任走進來，手裏拿著份文件，“下個月就是一年一度的校際籃球賽，校籃球隊成員已經進入了高三緊張的備考，學校決定辦一場校內籃球賽，由高一高二年級參加，以班級為代表，勝出的隊伍代表學校去參加校際賽。校內比賽不設替補，我公布一下我們班籃球隊名單……”


  “楊曉川、郭偉、張宏宇、李雲和張浩。以上五位同學，從今天開始取消午休時間，體育老師會用這段時間為你們做集中訓練，希望你們能夠代表班級打出好成績。”


  老師公布完名單，同學們都鼓掌以作鼓勵，被選中的同學卻因為被取消午休而悄悄歎氣。


  玖月有些愕然的看向最後一排，程然幾乎把頭埋進了抽屜在抄作業，仿佛沒有聽見老師的話一樣。


  她不懂籃球，可連她這個不懂籃球的人都知道程然籃球打得好，也正因如此，他們才會嘲諷他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傻子”。


  這次的班隊連平日裏不太愛運動的張浩都入選了，他為何連個名額也沒有？


  老師交代完走出去，教室又重新喧鬧起來。


  “張浩，為什麽籃球隊的名單裏沒有程然？”她奇怪的問。


  張浩看著她先是一怔，轉而笑容裏有了諷刺的意味，“因為他是人盡皆知的差生啊，除了給班級拖後腿以外別無他用，這種關係到班級榮譽的事怎麽會選他。”


  玖月微微促起眉，“為班級爭取榮譽……難道隻有成績好壞這一個指標嗎？”


  張浩訝異的看著她，“當然！就算他再喜歡運動，老師也不會讓一個’笑柄’替我們班出戰吧？”


  “笑柄？”


  “前兩天的期中考我們班排在年級第四，和六班隻差36分，六班排在最後一名的同學比程然高出120多分！六班班主任特意感謝了李老師一番，這件事成了我們班在年級上的笑柄，李老師都快氣炸了！你想想，我們班在年級上何時跌出過前三？要不是因為他們家一直給學校送錢，他怕是早就被開除了！”


  玖月看著他臉上的嫌棄和成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人總是這樣，一旦認定了的事情就無法輕易改變看法。


  張浩如是，她亦如是。


  他看不見程然的優秀，她也看不見程然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