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跌落懸崖
宇文慎半眯著眼眸,看著眼前的幾人匆忙離去的身影,眉眼間一抹狠厲一閃而過。
倘若他如今還有能力,恐怕絕對不會放過他們一個!
他的戰友啊,一想到跟隨自己多年的戰友,永遠的躺在這裏,他就恨不得將這些人殺得一幹二淨。
隻是如今他心裏同樣清楚,現在的他已然沒有了那份能力,剛才也隻不過是強撐著殺敵罷了。
一瞬間他仿佛失去了身體全部的力氣,“砰”的一聲,他不堪重負的跪在了地上。
看著眼前一片血海,他眼眸猩紅一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手中的長劍狠狠地插在地上,試圖借著長劍的力道起身,可是還未起身,他便再一次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
濺起一地水花,他靜靜地躺在地上,天地之大,他隻聽得見這刷刷刷的雨聲,還有自己那微弱的呼吸聲,一呼一吸。
倘若不是還有這微弱的呼吸,他都快要和這遍地毫無生氣的屍體融為一體了。
實在是太累了,恨不得在這裏就此沉沉睡過去,太累了,累得他手都提不起來。
當即也不再掙紮,任由自己躺在這血泊裏,任由這雨水盡情的衝刷著自己,慢慢的,他感覺到無邊的困意伴隨著累意襲來,抵抗不住終究昏了過去。
昏昏沉沉間,他似乎做了個夢。
他夢見了她,夢見了占據他心底的那個女人,秦婉悅。
似乎同樣是大雨滂沱的一個夜晚,她站在窗前,眼神迷離的看著窗外的雨水,似乎在等著誰,而他則頗為激動的看著夢中的女人,忍不住激動的伸出手,觸摸到的卻隻有空氣。
這時昏昏沉沉中的宇文慎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夢中驀地突然間變換了場景,隻見滂沱大雨之下,遍地的屍體,血水都匯聚為一道一道的河流。
而他如同行屍走肉般靜靜地躺在地上,任憑豆大般的雨水打在他的身上。
他忍不住搖了搖頭,眉眼間閃過一抹迷離,頗有些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驀地,他腦海中突然間浮現出了秦婉悅那巧笑嫣然的模樣,心下微微一動,躺在地上如同死屍一般的他忍不住莫名的掙紮起來。
他憑借著自己強大的意誌力,睜開了猶如千斤重一般的眼皮,看著眼前的的猩紅雨水,眼眸頗有些迷離的模樣。
感受著雨水打在身上這徹骨的冷意,他一個激靈,身體不禁微微有些顫抖,終於讓他分清了這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隻可惜擺在他麵前的卻是殘酷的現實。
他擰緊了眉頭,想到藏在自己心底的那個女人,原本脫力的他莫名有了幾分力氣。
她就是他力量的來源,為了她,為了能夠見她一麵,他必須要堅強起來!
活著,就是他如今唯一的目的。
踉踉蹌蹌的起身,他拿起手中的長劍支撐著自己不堪重負的身體,亂走了幾步。
想到了些什麽,他忍不住屏住呼吸,轉過頭來遠遠看著這片血海,看著這遍布的屍體,一想到自己的兄弟就在這無數屍體當中,他的心仿佛刀割一般的鈍痛。
在這一刻,他心裏下定了決心,這輩子,他都會為這些兄弟報仇,那些人,他不會放過的,一個都不會,既然惹了他,隻要他沒死,他就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沉默了片刻,他斂了斂心思,試圖透過雨水看清前麵的道路,可是如今他本就累得身體虛脫了,累得頭暈眼花的,再加上淋了有半夜的雨水,即便是鐵打的,這身體也是受不了。
宇文慎仿佛像是個無頭蒼蠅一般,在這荒郊野嶺,漫無目的的亂走一通。
不知道要去哪,他心裏隻有一個信念,那便是離開這裏活下去!
他要活下去,隻有活著,才能夠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
雨還在繼續下,他也在漫無目的的走著,下雨天,尤其是路滑的厲害。
因著雨水的衝刷,遍地坑坑窪窪的,宇文慎踩在水坑中,冷水濺到身上,身體冰涼一片,心更是涼的透徹,這輩子,他從未經曆過如此的狼狽。
驀地,他一時不慎,一腳踩空,一時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眼眸也清明了許多,他手疾眼快的一把抓住懸崖處的一塊突出的石頭,隻可惜他整個身體都懸在了懸崖下。
原本身體都已經不堪重負了,幾乎是沒有力氣,又如何能承受的住身體的重量呢?緊緊抓住石頭的手也逐漸的失去了力氣,下雨天,石頭表麵也被衝刷的圓滑了,宇文慎隻感覺自己的身體一寸一寸的墜落。
終究,他手下一滑,徹底沒有抓住那塊石頭,一時間身體失重的不斷往下掉落,此時此刻,他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他不能守護他的婉悅了,眼角滑下一滴淚水,他緩緩閉上了眼眸。
一場雨過後,千山初醒,清晨的森林空氣格外的新鮮。
獵戶也開始進森林打獵了,正當這時,突然間森林裏“砰”的一聲,傳出一個重物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淨的樹上的鳥兒紛紛飛了起來。
獵戶聽到這聲音,心下不禁一喜,獵物終於來了,他忍不住激動的搓搓掌心,尋著那聲音看過去。
待看到那抹滿身是血的身影時,他瞬間愣在了那裏,好在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獵戶,他趕忙反應過來,抬頭看看高出的懸崖,再看看這個人,心下便了然了幾分。
趕忙上前一步,探了探這人的鼻息,心下緩和了些許,雖然鼻息微弱了些,可是多少還是有的,這就意味著還是有救的。
他忍不住心裏嘖嘖稱奇,這人可真是夠幸運的,掉下懸崖時竟然掉在了樹上,這樹好在也擋了擋,倘若直接掉到地上,豈不是摔成個肉餅嗎?
看著這人這般慘,心下隱隱起了些許同情,頗有些於心不忍,他也不是那種見死不救之人,暗自心想遇到他也算是這人的造化了,當即便也不再猶豫將這人半拉半拽的拖在背上。
背著宇文慎便來到了他山裏簡陋搭起的一個小房子裏。
他是這山上的老獵戶了,平日裏便來山上打獵,隻是沒想到今天竟然會遇到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