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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7章 生與死

  人終有一日是會死的。


  生老病死,乃世間常態,一種循環。


  自踏入這世間便在不斷衰老生病,最終死亡。


  正如《仁王經》所言:“生老病死,事與願違。”


  隻要是有生命的東西,都會努力使自己繼續存在下去,這種堅持被稱之為,活著。


  道教修身養性,雖然講究道法自然,無為而為,卻依舊要修丹道突破自然規律,成就不死仙軀,從本質上講乃是一種逆天的作為,為何如此呢?答案隻有一個,在自然中尋求超然,更是為了活下去。


  正如逍遙子所言,為何會有仙?乃是欲所驅使,有些人是為了長生不老,有些人則是為了功名利祿,無一例外,皆是因心中念頭驅使而向前邁出腳步,同樣,也是為了活下去,乃至活的更好。


  但是,這世上也有無所謂生死的人。


  若是用常理去考究,難以理解其原因,但是用非常理去思考,又能很明確的知道原由。


  佛門。


  與道教不同,佛教很多方麵雖然和道教有共通之處,但更多方麵卻是相悖的,盡管看待生死問題上,佛道兩教皆認為是自然循環,但佛教講究舍肉身超脫,而道教講究保肉身長生。(不過佛教講究的是佛像金身,準確說,佛教應該是舍色身,達六根清淨。)

  對佛教,這裏不多闡述,總之,佛修的和尚喇嘛想要放棄生命,其實也是一種欲所驅使的,隻不過這種欲是由另一種觀念產生的,因為他們認為人生是一場渡不盡的苦海,唯有超脫六道循環與因果變數,成就佛陀果位,才能從這苦海中解脫出去。(那麽問題來了,為何和尚不自殺?因為自殺也算殺生,嘛。)

  雖然我從根本上不太喜歡佛教,但不得不承認,有些和尚還是很值得令人敬佩的,他們不拘泥於教條,隻因本心而施善,不為紅塵所困,行走於世間,觀眾生百態,而最典型的例子便是圓塵老和尚與有來有去和尚……


  一開篇,就說了這麽多,我究竟是想說什麽?

  “頭,好暈。”


  黑暗之中,腦袋昏昏沉沉的,無數雜亂的思緒在我記憶中閃過,有點像是電影裏說的走馬燈,又有點像是在做夢,總而言之,天旋地轉,最終一切景物又在火焰中歸於虛無。


  為什麽我腦子裏會一個勁想什麽生與死、佛與道之類的亂七八糟?我,怎麽了?怎麽會,記憶有些模糊,隻記得最後貌似用了紅蓮業火……


  啊啊,對,就是這個,哥們我用了紅蓮業火,然後在業火中被燒死了。


  不過好奇怪啊,假如在紅蓮業火中消亡的話,應該是魂飛魄散,存在徹底歸於虛無才對,可現在我為什麽還能思考?盡管,好像感覺不到除了思緒以外的任何東西,這種感覺很難形容。


  難不成這就是魂飛魄散後的轉態?總感覺有些不太可能吧?


  正當我疑惑時,忽然,意識中出現了微弱的光亮。


  那抹光,雖然微弱的如夜空螢火,但在這空空蕩蕩的虛無漆黑中,卻明堂的仿若照亮了整個世界。


  在微弱的光亮中,走來一位赤著足、穿著粗布袈裟的中年僧人,一步步走進我的視線中,剛一開始瞧見這僧人時,我還沒反應過來,仔細一看,才發現來者竟然是‘有來有去’和尚!

  “你怎麽在這兒?”


  我忍不住詫異喊了句,發現隨著‘有來有去’和尚的出場,整片世界不再是虛無黑色,而是一片白光環繞,盡管我依舊看不見自己的存在……


  嗯,這種感覺有點像我剛出車禍時,魂魄還沒有被天地精華凝固的樣子,也是連魂體都好似不複存在。


  麵前的‘有來有去’和尚微微一笑,雙手合十,問道:“施主所言詫異,貧僧為何不可在這兒?”


  我詫異的掃了眼這和尚,完全搞不懂眼下的狀況,為什麽我被紅蓮業火燃盡後還存在於世間?眼下我的狀態又是怎麽一回事兒,還有,這位地仙和尚,為什麽會唐突出現在我麵前?


  平複心境,我盯著麵前這尊地仙和尚,鄭重問道:“我還活著嗎?”


  ‘有來有去’和尚嘴角的微笑略有收斂,緩緩搖頭:“若以常理言之,施主已經死了,神念隨業力而散,仙身因業火而消,三魂七魄無一存世。”


  我不禁皺眉:“那麽……”


  “施主一定是想問,這裏是哪裏對吧?”‘有來有去’和尚笑道。


  我不置可否,幹脆道:“沒錯,我就是想問這個,這裏是哪兒?還有,我既然三魂七魄都沒了,怎麽現在還有自我意識?”


  和尚思考了下,雙手合十又道:“阿彌陀佛,可能眼下的狀況會讓施主感到難以接受,但畢竟是現實,貧僧便直言了,施主,你此時此刻不過是一縷殘魂,寄身於龍紋斷劍中所憑依的殘魂。”


  “殘魂?!”我被有來有去和尚這番話嚇到了,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並接受了現狀。


  也對,魂飛魄散後還能存在於世,除了留有化身和分魂,也唯有殘魂這一種可能性了,龍紋仙劍是我的本命法寶,早在很久以前,我就朝其內融進了一絲魂魄溝通,盡管龍紋劍被天叢雲劍斬斷了,但殘魂卻依舊在。


  “殘魂嗎?倒也好,至少比其預期中徹底消失於世間要強得多。”


  我自我安慰的苦笑幾聲,老實說,成了殘魂,基本上就意味著除了擁有自我意識外,整個人幾乎徹底廢了,畢竟殘魂不同於普通魂魄,有很大的局限性,一般都要憑依在某樣東西上,缺失的魂魄越多,局限性就越大。


  像我現在這樣,三魂七魄全被燒幹淨,隻剩一縷殘魂的情況,壓根連恢複魂魄的機會都沒有。


  或許,我當初應該接受青蓮的提議,在那枚蓮子上留下一絲分魂烙印,或許,狀況也不會像現在這麽糟,說白了還是當初太不信任她了。


  “施主?施主?”


  正當我陷入深思時,‘有來有去’和尚的聲音再次於我麵前傳來,隻見他淡然笑道:“施主無需憂慮,貧僧來此,便是引渡施主重歸陽間去。”


  “哈?”我聽了這句話後,心中驚訝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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