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太陰煉形
結合玄元道士曾隨口說的‘養屍地’猜測,我懷疑,這僵王很可能是被某個邪派的養屍人專門飼養在這裏的,比方說他頭上的那道黃符,就並非單純壓製屍氣,同時也在起聚集陰氣的作用。
“挺麻煩啊,看樣子這僵屍不是自然形成的,就是不知道,這玩意兒究竟是被別人養出來的屍體,還是有哪位邪術高人在此修煉太陰煉形之法的秘術,假如是後者,那可就真棘手了。”
我趴伏在階梯上,皺著眉頭凝視石棺內的男屍,一動不動,暫時不敢靠近墓穴內部,生怕將其驚醒。
何為太陰煉形之法?據傳說,修得此法,將屍體葬數百年,期滿便會複生,乃道家一種流傳甚少的偏門奇術。
據《集仙錄》中的“紫虛元君”魏夫人說,太陰煉形是一種高級的成仙之道。
她說:“若非屍解之例,死經太陰,暫過三官者;肉脫脈散,血沉灰爛,而五髒自生,骨如玉,七魄營侍,三魂守宅者;或三十年、二十年、十年、三年,當血肉再生,複質成形,必勝於昔日未死之容者,此名煉形。太陰易貌,三官之仙也。
天帝雲:‘太陰煉身形,勝服九轉丹。形容端且嚴,麵色似靈雲,上登太極闕,受書為真人。’是也。若暫遊太陰者,太一守屍,三魂營骨,七魄侍肉,胎靈錄氣,皆數滿再生而飛天”(《太平廣記》卷第五十八)
《酉陽雜俎續集·支諾皋中》也有記載:“貞元中,有一家因打牆掘地,遇一石函。發之……忽有一人起於函,被白發長丈餘,振衣而起,出門失所在。其家亦無他。前記之中,多言此事。蓋道門太陰鍊形,日將滿,人必露之。”
總而言之,太陰煉形之法是種隻有牛逼高人才能修煉的玩意兒,修此法的,大多不是什麽正派道士,絕大多數是些劍走偏鋒的邪派術士,在身為僵屍的時間裏,性子會極為嗜血,因為它們隻要吞吃靈魂與血肉,就能加速複生的進展。
假如是太陰煉形的邪修,那麽就有些棘手了,畢竟這種屍怪不光吃血肉,還會以某種邪術吞噬靈體,視其生前的修為不同,危險程度至少也是鬼將巔峰朝上算的。
至於如何區分此屍是否是太陰煉形?還得看墓穴布置……
雖然凡人對太陰煉形所知甚少,但修行者之間,太陰煉形一直是種難言的奇術,就連我也曾在老李頭的舊書屋裏,讀到過類似記載,知曉大致修煉方法。
我將目光從僵屍上移開,環視整間空曠墓室的環境。
隻見墓室四角,距墓底1。54米處各有一塊平砌的磚伸出壁麵一段,表明該墓形製乃模擬北鬥,象征著整個墓室乃是死者臥鬥修煉成仙的“煉形之宮”。
並且,周遭還零星擺放著十多件陶俑器物,其中“對書俑”應為“司命司錄俑“,其三筆象征司命神所注寫墓主人“三命”,另有“誦經真官俑”、“鬼官北鬥俑”等,不同的器物群構成不同的功能區域,代表著地下修煉成仙過程的不同階段。
如此明顯的陣勢擺設,與舊書中記載的相差不大,可以基本確定那石棺內的僵屍是個修太陰煉形的奇人了,雖然不知他為何要用黃符封住自己,不過,既然能封,他肯定也隨時能解。
我摸著下巴,沉吟自語道:“這家夥都修煉到僵王了,想來也不會太弱吧?至少跟鬼王境界相當……聽說修太陰煉形之法的奇人都是誌在成仙者,毀人仙道著實罪孽太大,若是待會兒驚醒了他,視情況看吧,假如實在不行,再用仙劍將之斬首。”
雖說這墓穴下的屍體已經修至僵王,不過看情況,此屍從未出過墓穴,是單靠天地陰氣修煉到這一步境界的,既然沒殺過人也沒做過惡,那就不該隨意滅他。
如果能不驚動僵王全身而退是為最好。
在僵屍身上浪費了這麽多注意力,我恍然才想起,自己下來一趟究竟是打算幹啥的……在這遍地瓶瓶罐罐的墓穴裏,極陰丹草在哪兒呢?
視線快速掃視一圈,我發現在墓穴牆角四周生長著一叢叢紫黑色的奇異植物,不足十厘米高,細細的枝幹撐著一個橢圓形頂端,約莫嬰兒拳頭大小,看形狀有點像花骨朵又有些像骷髏頭,
粗略一數,竟然茂密生長著三十多株,還真不少啊。
我剛進來之所以沒有注意到這些植物,其一是石棺太過引人注目,其二就是因為這些紫黑色植物顏色太深,和周遭的灰黑石壁簡直一個色調,很難區分出來。
“這些應該就是極陰丹草了吧?不光顏色深沉,長得都夠陰森哈。”
我笑了笑,看樣子隻需要把這些草藥采集起來就行了,倒也不算多難,隻要不驚動僵王就行……
站在石階上,我先是極力將氣息收斂,隨後還覺得有些不夠,手一招,取出許久未曾拿出來過的夜影篷來,將其披在身上,頓時魂體徹底隱匿於了虛空中。
雖說夜影篷在鬼王境界麵前沒多大作用,不過用做隱蔽氣息,路過一個被黃符自我封印的僵王麵前,應該還綽綽有餘。
哥們我披著夜影篷攝手攝腳從石階上飄下來,直徑飄進墓穴深處,離石棺僵王不過幾步之遙,老實說還挺刺激的,一陣陣陰氣從僵王鼻息中呼出,屍氣撲鼻。
僵屍自然是不會呼吸的,這鼻息,指的是他吐納墓穴陰氣。
麵對這股令魂體不適的屍氣鼻息,我連忙閃身繞過石棺,繼續朝長滿極陰丹草的角落走去,這一過程還算順利,屍王沒有被我驚醒,我很順利走到了一株株丹草的範圍內。
“挺輕鬆的啊。”
我心裏如此想著,探出手去采摘這一叢叢紫黑色的丹草,可當我魂體剛接觸到丹草的那一刹那,出乎我意料的一幕出現了!這些丹草最頂端的骨朵突然間張開了!
就在我驚訝望著這些丹草的瞬間,我原以為是這些草頂端的東西,發出了刺耳的尖嘯聲!宛若嬰兒啼哭又像是夜貓嚎叫,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