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幽冥鬼火
管他為什麽,幽冥鬼火練熟了就是好事,我琢磨著四字歌訣,心裏明悟幽冥鬼火的用法與神妙,《雲笈七簽》中言:‘太上玄一,九星吐精;三五七變,洞觀幽冥。’幽冥乃是微妙之所存,虛無之所須,非是指黑暗死寂,亦非指地府黃泉,而是為一種縹緲的虛無。
陰之極,幽冥者也。鬼火則是陰聚之,正所謂火乃陽氣之精華,可鬼火卻為陰氣凝結,正所謂陰陽互逆,盛極而衰,幽冥鬼火的妙處,就是將陰氣壓縮在一個點,驅以靈力逆轉陰陽,陰至極故而變陽,行成鬼火。
沒多久,通曉幽冥鬼火最基本的使用方法後,我手中的火苗越發增大,靈力與陰氣也不要錢似得朝手裏的幽冥鬼火注入進去,一朵宛若彼岸花形狀盛開著的灰黑火焰,漂浮於我麵前,足有人頭大小,無聲無息,卻又散發著即陰森又灼燒的詭異氣息。
“這就是初步成型的幽冥鬼火?”
我眨著眼睛,望向麵前漂浮著的灰黑彼岸花,我剛剛可是將體內足有近半的靈力和陰氣都注入進去了,這幽冥鬼火除了體型增大外,卻毫無聲色,我隨手從地上撿了根樹枝扔進火焰裏,毫無聲息的,樹枝直接便消失了。
是,沒錯,是消失了。
不是分解,也不是灰飛煙滅,而是一下子消失了,我甚至沒看見發生了什麽。
我愣了下神,雖然這幽冥鬼火是我整出來的玩意,但效用還有待實驗,為了觀察幽冥鬼火的威力究竟如何,這次我狠狠心,直接從不遠處拎起了一塊人頭大的碎石塊,單手費勁的朝手心上的幽冥鬼火砸去。
這一次我看清楚了,石塊一接觸到灰黑色彼岸花的花瓣,宛若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見,就像棉花糖消融在了水裏一樣,石塊整個消融於虛無之中。
“牛逼啊。”我忍不住讚歎了聲,要是剛才和白發老頭談判時我會這一手,直接朝他手上的血紅木魚上扔一團幽冥鬼火不就什麽都搞定了?我猜那老頭也躲不了多快。
幽冥鬼火威力雖大,可惜就是太費陰氣了,人頭大小的火焰就消耗了我一半的力量,到了實際戰鬥中,這招也隻能作為出其不意的保命絕技來用,沒有十足必勝的把握,絕不能一開場就砸出去。
我雙手淩空把玩著彼岸花形狀的灰黑火焰,幽冥鬼火成型時,為什麽會變成彼岸花的形狀我並不知曉,但隻要我願意,我隨時能讓它改變形狀,隻要我操縱能力足夠強……不過我覺得還是普通火焰的波動最為有效,火焰本就無形,鬼火更是縹緲,硬要施以形狀反而是下下之策。
環抱著灰黑火焰,我雙臂展開,頓時麵前的火焰也擴散開來,原本人頭大小緊緊聚攬的幽冥鬼火,分散後竟然有足足一米大小!將我麵前的整片空間都幻化做了灰黑一片,這讓我不由想起在魘術女鬼夢境中的場景,當時我隨手一招,整片房間就被幽冥鬼火熊熊燃燒起來,也不知現實中的我,究竟何時才能達到那種境界。
整整一夜,我都在孜孜不倦的練習著幽冥鬼火,辛苦是辛苦了點,但對於我來說卻極為有趣,也不知道我算不算天賦異稟的奇才,竟然在一夜之間,就把幽冥鬼火愣是從一點小火苗,練到了收發自如的入門程度。
隨手一彈指間,一絲幽冥鬼火就在我食指上輕輕跳躍著,我收攏五指,心頭的信心頓時增加了許多。
時間也差不多了,我抬頭望向漸漸明堂起來的天際,應該也快到清晨六點左右,現在龍井村裏人肯定不多,先去村裏探探地形倒也不錯。
縱身從土坑裏飄出,我鑽過一片菜田,朝著龍井村村口的方向走去,途中碰見幾家看門護院的土狗,它們竟然衝我狂吠不止,我雖然不怕它們,但總不能真跟這些畜生較勁吧?無奈之下我遇見家裏養狗的院子,隻能繞道而行。
龍井村內羊腸小道四通八達,雖然是西郊偏遠的村子,但現如今社會發達,隻要不是荒山野嶺,基本上都不會太過落後,村子裏雖然鄉土氣息濃重,但和普通的城中村也別無二致,商店、澡堂、飯館、小超市、菜市場應有盡有,除了沒有五層樓以上的高樓。
我走進龍井村時,有不少清晨賣早點的攤販就已經開始營業了,油茶麻花包子豆漿,各型各色,也有不少老人坐在門口邊吃早點邊著嘮嗑,這才早上六點,整座村子比我想象中要熱鬧的多。
盡量避開人多的場合,這村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我足足花了一個多小時才繞著村莊轉了一圈,在我的調查中,龍井村內主要是一層二層的小平房,偶爾也有三四層的樓院,還有些窮苦老人住的磚瓦房,建築的樣貌像是回到了六七十年代。
令我吃驚的是,這小村子裏竟然還有個小寺廟,門庭破敗不堪,匾額上書寫著四個黑色大字‘笙陀佛寺’,寺廟並不大,僅有五十多平房米,裏麵供的是一尊奇怪的木尊佛像,雙手合十,盤坐於一片稻草之間,麵容模糊,佛陀身上似乎掉漆了,隻能隱約看見有些紅色印痕。
“佛寺……該不會和那個老頭有關係吧?”
走進寺門,我望著佛像上的紅色殘痕,下意識想起夢境中看見的邪麵大佛,雖然眼前這佛像破舊無比,更是看不清麵部,但從它的坐姿形狀上,我依舊能看出邪麵大佛的影子來。
佛堂上落滿灰塵,顯然很久沒人打掃了,木頭供桌上空空如也,香爐內雖然有些灰塵,但明顯不是香灰,整座小寺廟給人一種靜謐寂寥的蕭條感,仿佛與外界相隔,被世人所遺忘。
吱呀一聲,我被嚇了一跳,朝門外看去,卻發現原來是隻土狗從街道上鑽進了寺廟裏,嘴裏似乎叼著個東西,估計是根骨頭吧?這狗玩意,害得我白擔心一場,我原本還以為是白發老頭進來了。
不過看這寺廟的環境,也不像有人經常來的樣子,如果白發老頭與這寺廟有聯係,又或者是他信奉這寺廟的佛陀的話,至少也會隔三差五來清掃祭拜吧?可眼前的佛寺卻毫無香火氣息。
當我猜測老頭不會來佛寺時,心中放鬆了少許,走到落滿灰塵的供桌前,打量起這尊木雕佛像。
佛像高約七尺,看不清麵容的佛陀雙手合十,我並不是專業人士,所以看不出這尊佛像究竟是用什麽木料製作的,隻能大致猜測出這佛像是個有年頭的物件,整座寺廟除了供桌上的一個小香爐外,就再也沒有別的東西,甚至連個參拜用的蒲團都沒有。
繞著破敗寺廟轉了幾圈,我雖然覺得這地方與眾不同,卻找不到絲毫有價值的線索,無奈之下隻能朝寺廟外飄去,準備去找找白發老頭的住址。
我走出寺廟,正巧看見之前嚇我一跳的那條土狗,這隻雜毛狗正趴在樹坑前,雙腿俯臥啃著什麽東西,我原本也不打算招惹它,但我飄到門前的那一瞬,土狗突然蹦起來衝我狂吠,連嘴裏的東西也不叼了,夾起尾巴就朝寺廟外跑去。
我就納悶了,這世上的狗是不是都喜歡對鬼吠?鬼特媽招你惹你了,那根筋不對了衝我吼?自從進了村子,我就一個勁被狗吼來吼去,有時候我真挺想掄一板磚給它。
正當我生悶氣時,我漫不經心的掃了眼樹坑前狗啃得東西,發現原來是個紅色的小木棒,原本我還以為這條狗在啃肉骨頭,沒想到這狗玩意這麽沒追求,一根破木棍都能逮著啃半晌。
“等等,這玩意有點眼熟啊。”
我突然停住身形,囔囔自語道,飄到樹坑前,撿起了還站著土狗口水的紅色木棒,這東西前頭有個圓鼓鼓的錘裝,散發著一種奇怪的氣息,並非煞氣也非陰氣,更不是慈悲力、道術之類的感覺,甚是玄乎。
望著小木棒,我沉吟半晌,突然想起白發老頭手中的紅色木魚來,我手上這根木棍不正是木魚杵嗎?就是和尚用來敲木魚的那根棒子,這小木槌也是紅色的,極有可能與老頭用的紅色木魚是一對。
我記得很清楚,昨天老頭敲木魚時,用的不是木魚杵,而是一根很普通的木筷子。
也不知這木魚杵是哪來的,為什麽又會被一隻土狗叼著?我抬起頭打量一番四周,又低下頭,端詳著這根其貌不揚的紅木棍,往裏麵注入了一絲陰氣,以求有些特殊的反應。
結果讓我很失望,紅木棍就像個凡物一樣,對陰氣和靈力沒有絲毫反應,我又試著將它收進魂體內,這次倒成功了,這讓我更確信這木魚杵肯定是和紅色木魚一套的法器,隻不過我沒有掌握如何使用它而已。
隻是……為什麽紅色木魚在老頭手上,而木魚杵卻被一隻土狗噙去當了磨牙棒?難不成老頭的紅色木魚就是從這座小寺廟裏拿的,而木魚杵因為個頭太小,老頭一時間沒能找到,所以遺落在寺廟的某個地方,最終才被這隻土狗給刨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