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季帆你找死
無論如何,臨陣脫逃總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光彩事。何況被人如此直白的舊事重提。李光宇被戳到痛處,臉色頓時就是一黑,有些氣急敗壞的大聲嚷道:“他救你?他救你也是別有所圖,說不定,他和那天的劫匪是一夥兒的,”李光宇以己度人的舉一反三,竟越想越覺得十分有禮,語氣也莫名的緩和了些,似乎沒有之前那麽生氣了。
他勾著唇,怪異的一笑,順便撇了一眼立在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季帆。繼續好整以暇的說著讓季長清心驚肉跳的話:“姑父已經派人暗中見識江臨,一旦他有任何對季劍山莊不利的行動,立刻格殺。”
季長清心頭突的一跳。大聲喊道:“你胡說!”她的臉色漸漸發白,她料到了父親對江臨的防備,卻不曾料到父親竟然對他如此無情。立刻格殺!如果這其中有什麽誤會呢?父親怎麽能如此草率?何況,江臨曾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我胡說?”李光宇嗤笑一聲,冷冷道:“你那樣信任他,甚至將他請到家中,全心以待。他卻從不把真實身份告訴你,如此遮掩鬼祟,何曾對你有半點真心?”
這兩兄妹的吵架越演愈烈,季帆還沒有完成季長清分給他的任物,也沒有聽到季長清讓他離開的話,隻好抱著手臂,麵色平靜的立在一邊。
萍兒卻急的額頭冒汗,生怕季長清和李光宇之間發生點什麽不可控製的意外,她不敢管李光宇,想拉季長清走,但眼前的情勢似乎也不可能,隻好幹著急。
“你住口!”季長清不想再聽李光宇說話,她忍不住捂住耳朵,口中喃喃道:“不要再說了,你不要再說了,我不要聽。”但她悲哀的發現,雖然李光宇的話她一個字也不願意相信,但不得不否認,他說的卻全是真的。自從江臨到來之後,處處透著神秘,便是連身份,也都是完美的無懈可擊,讓人想查都查不到。然而,沒有漏洞,便是最大的漏洞,這恰恰也說明,江臨此人,確有問題。
李光宇見季長清被自己打擊,目光一閃,幾步來到季長清麵前,用一種親切溫和的語氣低聲說:“表妹,你和他不會有什麽結果的,隻要你不再想著他,我可以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我們還和從前一樣,好不好?”
季長清無意識的搖著頭,似是站立不穩,身體微微晃動,口中卻喃喃道:“不好,不好。”
萍兒見季長清如此模樣,心中十分擔憂,不禁伸出手,扶住了她的手臂。
李光宇見季長清如此冥頑不靈,眼睛一眯,剛才被壓下去的怒氣這會兒又湧了上來,惱怒道:“表妹,我看你是被那個江臨迷得昏了頭吧,他除了長得好看一點兒,其他究竟有什麽好的?也值得你這樣惦記。”他越說越氣,口無遮攔道:“你這樣惦記人家,我看那姓江的可是沒有正眼看過你一眼,你這樣倒貼,有什麽意?”
“啪”的一聲脆響,李光宇的話還未說完,便覺左臉被人扇了一個響亮的耳光。緊接著臉頰處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木漲漲的腫了起來,腦袋一陣嗡嗡作響。
李光宇抬起左手,緩緩捂住自己的臉,不得之心的瞪大了眼睛,看著站在季長清麵前的季帆。
萍兒目瞪口呆,微微的張著嘴巴,愣在一邊。
季長清也被驚住了,她怎麽也沒料到,季帆竟然敢掌摑李光宇?
“季帆!!”李光宇大怒,嘶吼道:“你竟然敢打我?找死,你算什麽東西,不過是季府的一個家奴,也敢欺負到我頭上?誰給你的膽子?”
季帆神色冷靜,目光毫無波動,嚴肅的臉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淡淡道:“表少爺也說了,我是季府的家奴,既然是季府的下人,我就有義務保護自己的少主人不被傷害,”他在李光宇震驚又憤怒的目光下,淩然不懼,一字一頓的說:“您剛才的話,已經傷害到小姐,所以,我不得不對您出手,請見諒。”
季長清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請見諒?她怎麽沒看到季帆有一點道歉的意思呢?現在的季帆,怎麽看都給人一種上一刻還是平心靜氣的念著阿彌陀佛,下一刻就抽出長劍淩厲殺人的即視感。但是,不得不說,季帆剛才的表現,真的是帥呆了!季長清心裏的氣,隨著季帆那限量的一巴掌,奇跡般的散了出去。
萍兒呆愣過後,緊接著,便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季帆身上,眼神崇拜中似乎都冒著紅心。
李光宇被氣臉色鐵青,他握著拳頭在原地轉了個身,“刷”的一聲將自己隨從的長劍抽了出來,反手一揮,便要架在季帆的脖子上,那架勢,大有就地結果了他的意思。季帆卻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麵對李光宇揮來的雪亮長劍,眼中沒有絲毫畏色。
長劍軌跡在季長清眼中慢鏡頭似得劃過,在空中掀起一片白亮的冷光,她的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住手。”季長清大聲喊道,瞬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製止了李光宇的舉動。
這麽多年,自從她和季帆的關係漸漸從玩伴變成少主和仆從的關係時,季長清便沒有見過季帆有過什麽超乎尋常的舉動。這些年,他隻是盡心盡力的保護著季劍山莊的安全,見到她的時候,也隻是匆匆的禮貌低頭行禮,然後離開。剛剛的一幕,讓季長清忽然重新找回了小時候的那種感覺,小時候那個一直像個大哥哥一樣保護著她的季帆。
季長清毫不猶豫的擋在季帆身前。李光宇的長劍頓在她白皙稚嫩的脖頸邊,距離很近,她甚至感覺到那劍鋒透出的森寒之氣,順著冰冷的長劍,清晰的擴散道她的肌膚上,直寒到人心裏去。但季長清卻不能後退一步,若是李光宇出手,季帆礙於身份很可能不會和他動手,但她決不允許李光宇傷害季帆。
李光宇見季長清突然阻止,一下愣住了,下意識的停了手中動作。眉頭緊緊皺起,滿臉怒色。他張了張唇,還未說什麽,便忽覺虎口一陣發麻,緊接著,“咣當”一聲,手中長劍被人挑落到空中,落在空地上。李光宇一驚,下意識抬頭去看,便見季帆淡定的將自己的劍插入劍鞘,口中淡淡道:“表少爺,請不要對小姐出劍。”
“你,”李光宇抖著手,被季帆氣的說不出話來,他知道同季帆這種死腦筋的人也講不出什麽道理,隻好轉頭麵對季長清,怒道:“表妹,你就讓他這麽沒有尊卑嗎,我怎麽說也是季府的表少爺,竟然被一個下人欺辱至此。”
季長清淡淡撇他一眼,剛剛李光宇對她說出的難聽的侮辱依舊言猶在耳。何況,她也並不覺得季帆有什麽錯,如果要說錯,也是李光宇有錯在先。她不答李光宇的話,而是聲音寡淡,沒有一絲感情大說:“李光宇,我已經說過了,不喜歡你。你聽著,即便江大哥不喜歡我,我也不會喜歡你,我們之間才是真的沒有可能。”
就因為李光宇是她的表哥,就因為他們兩人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所以季長清一直以來都在忍耐他。可是,李光宇今天說的話,徹底傷了季長清的心,讓她再也無法顧念他們之間這些年的兄妹情誼。
李光宇臉色鐵青,胸口不住的起伏,似乎被氣的不輕,他危險的眯起眼睛,沉聲說道:“表妹,你當真不念一絲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