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你想辦法引開眼睛,我夜裏把王爺帶過去。”秦卅說道,“胡大夫,王爺可以挪動嗎?”
“可以,我給他把繃帶加固一下,你晚上動作小一點。”胡大夫聽說過沈苡仁的醫術,他本還想著上門討教。
王爺的外傷,交給他處理,很合適。
至於怎麽引開背後的人?封宸浩的那幫拈酸吃醋的小姑娘們,還是起了不少作用。
封家的熱鬧,持續到了晚上,吸引走了很多人的視線。
“覓雪,你在想什麽?”李敬臻對這個女兒越來越看不清楚。
這段時日,她也高價進了不少糧食,但都是以比王家略高一點的價格全部出手了,很迅速的時間裏,就賺了幾千兩銀子。
“靖王有麻煩了”,李覓雪皓婉捏筆,在紙上描繪著丹青。
“你怎麽知道?你打算怎麽做?”李敬臻問。
“投誠。讓李四去幫著製造點混亂”,李覓雪側頭吩咐了身邊的侍衛。
“是,小姐”,侍衛對她的話,向來令行禁止,執行極為迅速。
“覓雪,你何出此言?”李敬臻自認為自己是官場上的老狐狸,但論起來聰慧,他這個女兒,是他生平僅見。
“推斷,王府太安靜!爹且等著看,靖王府遲則明日,必有人出入”,李覓雪說完,就不再繼續說下去。
慕景逸的消息被封鎖的水泄不通,除了封博鬆三人外,根本沒有任何人知道。在慕景逸強勢露麵並鎮壓鬧事書生的情況下,民眾都願意相信,北地無事了。
傅跬和蔡煜軒等人,在各大城池,強勢開始打擊擾亂局勢的商販,穩定物價。
閭關已經打開,江南的客商看到了商機,帶著糧草蜂擁而至,調運了大量糧食、棉花、布匹。
經過周密布置和準備之後,迅速投放和充斥了市場,第二日就集中進行拋售。
那些高價屯糧的商人,本已經認定糧價和布匹價格還會上漲,仍在繼續吃進,但最終還是敵不過慢慢改變的市場預期。
府庫的存貨拋售後,市場價格逐步下行。與此同時,府衙開始對商品出售征收稅款。如此“一拋一收”舉措出來,雙管齊下,眾多投機商人資金壓力驟升。
小型商人率先頂不住,也連續開始拋售,兩日內,糧棉等商品猛跌三成,那些個商人灰頭土臉。動作慢一些的,緊跟著拋售。然而,越拋,價格越跌。
結果,不僅所囤積的糧棉虧了本,還要給錢莊支付高利貸,也有不少放貸的莊子,因為收不回來銀錢,跟著變賣產業,從此一蹶不振。
封博鬆坐在府衙內,摸著胡須,笑的十分欣慰:“宸浩啊,你說這小丫頭,腦瓜子怎麽這麽靈啊,連後麵會發生什麽,別人怎麽應對,怎麽都能猜到個一二呢?”
封宸浩難得的臉上帶上了笑,這幾日在重壓之下,他也快累死了。他笑嗬嗬的問封博鬆:“爺爺,你說,要不是我,誰能發現這個好苗子?”
封博鬆手頓了一瞬,眼珠子轉著:“等丫頭長兩年,當我孫媳婦都行吧?”
封宸浩幹咳了一聲,摸著鼻子,沒說話,轉身忙碌去了,留下封老爺子在旁邊沉思。
他們那邊暫且不說,秦卅半夜敲響羅小喬的屋子,著實嚇了羅家人一跳。
秦卅不敢說太多,隻讓羅小喬帶著沈苡仁去手術室。羅爺爺也明白,他必定有要事,也不敢多話,催著人就走了。
羅小喬和沈苡仁連火把都沒點,就去了村西頭。
不敢讓其他人知道,隻能羅小喬和秦卅兩人暫時充當助手。
羅小喬去燒熱水,沈苡仁把脈,抓藥,熬藥……秦卅很快的褪去慕景逸的外衣,中衣,幫他擦拭幹淨。
“丫頭,幫個忙”,這個工作量有點大,沈苡仁需要助手。況且工具是羅小喬設計的,什麽東西用來做什麽,她十分清楚。
羅小喬手腳麻利,隔著帳子給他遞工具,目光隨著布帳不經意飄起的一角看過去,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那翻卷發紅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著血花。除了這些新傷,後背上,胸口上,還有不少已經發白的刀疤,很難想象,他曾經經曆過多少傷痛。
這個男人,永遠在人前筆挺的站立,做著北地的戰神,誰能想到,一個幾歲就加入軍營的孩童,是怎麽一步一步成長到現在這個樣子。
羅小喬見到他的時候,似乎都是堅強的,冷酷的,從來沒有過軟弱。
此時他的眼睛緊緊的合上,長長的睫毛投影在臉上,那拒人千裏之外的神色全部都被掩蓋了下去,隻剩下一片安寧。
羅小喬無端的有些心疼,這個男人,從來沒在人前軟弱。因為軟弱是沒有用的吧,沒有人心疼,沒有人理解,又要軟弱給誰看呢?
封博鬆就算一心為他,那麽一個糙漢子,也一定給不了他想要的愛護吧。
羅小喬深切的理解一個人孤零零的打拚是什麽樣子,夜晚無聲的時候,獨自一個人躲在屋裏,想著怎麽扛過去。
終於,此一世,她發現還有人與曾經的她一樣。隻不過,這個男人,活的更加堅強。
沈苡仁的藥方很快就出來了,“外傷不少,失血過多,好在避開了要害,縫合之後應該能行。”
“沈大夫,快點吧”,秦卅催促道。
沈苡仁也不二話,幾人將手術室點亮,盡量無死角的照明。
麻醉劑是有時效的,慕景逸身上的傷口太多,縫到腰側的時候,他就醒了。
羅小喬看到他汗珠滴滴答答的往下流,額頭青筋暴起,但一聲沒吭。她怕他忍得太難受,遞給他一卷毛巾:“王爺,咬著這個。”
在活體上縫治傷口,這種痛苦,比砍人幾刀還要大的多,一直到天色將明,沈苡仁才收了針。
慕景逸身下的手術單已經全濕了,渾身無力的躺著,麵色蒼白。
“王爺?”秦卅輕聲問道。
“把藥喝了,熬過明天應該問題不大了,哎呀我這把老骨頭!”沈苡仁一邊說,一邊錘著自己的腰,眼睛裏麵卻是滿足的神情。
這麽大規模的傷口,這麽全麵的縫治,他好希望多來幾個。
如果其他人知道他這想法,怕是會在他身上劃個幾刀,讓他多來幾次了。
羅小喬狗腿的走到沈大夫旁邊,給他錘了兩下:“沈大夫辛苦,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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