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易蘇寒的克星
可即便慕斯有所表示,井炎也猜不到結局。因為說起來,這份“表示”將是慕斯送給他和她自己的一份大禮,更是送給易蘇寒的一份大禮。
當然了,這份大禮與其說是慕斯“送”的,不如說是井炎自己“送”的。因為歸根到底,都是上帝這個“月老”安排的。
緣分,妙不可言!
總是在你最最不經意的時候,悄然而至……
——
下午,慕斯和冷暖而幫易蘇寒轉了院。
雖來過成都多次,但慕斯是第一次來青城山,之前都是商務出差,沒那個閑心去風景名勝度假旅遊。想不到青城山風景如此優美,林木幽翠,四季常青;諸峰環峙,狀若城廓;丹梯千級,曲徑通幽。
堪稱人間仙境!
別說某人的別苑府邸在此,就算他不在,慕斯也不想走了。一地雞毛後,還有哪裏比青城山更適合給心靈放個假?
易蘇寒療養的醫院在山腳,條件不差,比起寧城迦葉山下的那個鄉村醫院——某炎被打後的療傷之地,醫療環境強多了。可易蘇寒還是不滿意,一路上嫌七嫌八。
冷暖而時不時反駁幾句,說“提出轉院的是你,不滿意就回市區”等等。
慕斯倒懶得做聲,深知易蘇寒嫌棄的不是醫院,而是人。對那位“她認為該存在,他認為不該存在”的第三人——冷暖而,他看不順眼。
唉,眼不見為淨,耳不聽為清。
懶得理會易蘇寒的抱怨,到達病房後,慕斯就借口去樓下辦手續,把冷暖而和易蘇寒兩人丟下。
VIP病房條件不錯,基礎硬件和星級酒店的套間無異。寬敞亮堂,用紅木屏風隔出一個商務會客區,有真皮沙發和電視電腦等媒體設備,給陪護的家屬們辦公休息。屏風裏頭是病護區,易蘇寒的病床邊有個小床,是給“貼身看護”休息的。
把病人安頓好後,冷暖而把慕斯的行李箱放在客廳的沙發邊,把自己的行李箱直接推進病護區,打開,拿出自己睡衣整整齊齊的放在小床上……
“你做什麽?難不成還想睡這裏?”易蘇寒立馬衝她吹胡子瞪眼。
“要不然呢?”冷暖而倒不急不慢,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讓易蘇寒氣不打一處來,懶得跟這不識抬舉的小姑娘費唇舌,他指著她鼻子直接命令道:“去,把她的行李箱拿過來!你睡外麵!”
終是甩不掉這塊狗皮膏藥,所以易蘇寒認為,讓冷暖而睡在與他們一個屏風之隔的沙發上,已經是夠客氣的了。
你丫不是井炎派來的“間諜”麽?那老子不趕你走,讓你目睹我和慕斯同吃同睡,再回去報告井炎,怎樣?
嘿嘿,這次得感謝老子的胃,出事的時間掐得很好嘛!
易蘇寒的如意算盤打得好,可誰知……
“井太太不住這裏!”
小姑娘無視他的一臉淩厲,繼續從行李箱拿出自己的衣物,慢條斯理道,“井少在外麵給她安排了民宿,離醫院不遠。”
民宿??
怎麽不直接說那男人的別苑?
易蘇寒的心立馬提了上來,可又沒得跟不相幹的人反駁,隻得皺著眉頭道:“說了幾十遍,她還不是井炎的誰!!”
說著凜凜抬眸,咬著牙衝冷暖而一字一頓道,“再敢在老子麵前叫井太太,把你嘴巴縫上!!”
本以為這樣就能把小姑娘嚇住,畢竟自己冷都男的氣場也不是蓋的。易氏集團的小姑娘,沒幾個不對他犯怵。可誰知……
“呐,縫啊!”
冷暖而竟直接從行李箱裏取了根縫衣針,朝他遞了過來。
“你?!”氣得易蘇寒牙齒咯咯作響,怒目圓瞪。
冷暖而一點也不懼,如果說之前在市區醫院的病房,有那麽一刻對他犯過怵,那也是擔心自己夾在中間不好做人。可現在,他前妻慕斯的態度已經很明朗,那還怕什麽?
便朝他翻了個白眼,將縫衣針又放回行李箱的夾層裏,懶洋洋的說著:“我勸你還是乖乖聽話點,不然把井太太惹毛了,她屁股一拍直接搬去井少的別苑住,你又能怎樣?”
“……”易蘇寒被深深吃癟。
有那麽一絲小慶幸,慕斯不是住井炎的房子裏。但同時又沒法放下心來,“狗男女”不住一起,不代表不能苟合。而他,下不了床的病人一個,又能做什麽?
他正惱著,小姑娘卻眉開眼笑,回眸衝他眨巴下眼睛,補上一句:“嘻嘻,到時候還不得指望我?”
“……”男人持續被吃癟。
是啊,這裏又不是寧城,身邊沒有其他的親人朋友。若慕斯真翻臉,他又能怎樣?不想驚動家裏人,就隻能依靠井炎雇來的這個護工。
想到這裏,易蘇寒又開始恨自己的胃,怎就那麽不爭氣?
而麵前這位狗皮膏藥的逼逼叨叨還在繼續:“放心吧,來之前我和井太太商量好了。我負責你的日常起居,她負責……”
冷暖而說著欲言又止,那句“井太太負責讓井少收回成命”被咽了回去,因為這話她還沒跟慕斯挑開。
話說,這又是怎麽回事?
*
今早隨井炎來醫院的路上,冷暖而才得知姐姐也向公司提交了辭呈,而井炎也毫不猶豫批準了。
她頓時很不理解,在井炎麵前為姐姐苦苦挽留,話裏自然也提到了“事出有因”。
但井炎說一碼歸一碼,她姐離婚雖然是他老婆點的炮,但他也登門道歉解釋過。而冷小花“把私事帶到工作中”這種不負責任的態度,不能容忍。
冷暖而並不知井炎這話是“虛偽”的,是多數老板都會有的“口是心非”。對外要堅持原則,拿出自己的強勢;對內,即冷小花本人,該懷柔還得懷柔。
入世未深的小姑娘哪能看得到這些?
冷暖而隻知,姐妹倆都出生普通家庭,姐姐這份工作得之不易,基本算是養活了全家人。所以她認為,既然沒法從井炎入手,隻能找慕斯這位“井太太”勸說,讓井炎收回成命,再給她姐一次機會。
*
這事她還不知該怎麽向慕斯開口,此時差點在易蘇寒這個“不相幹”的人麵前說漏嘴。
而不相幹的人還在追問:“負責什麽?”
冷暖而機靈一動,笑笑敷衍道:“負責給我做飯,送便當!”
易蘇寒一愣,繼而狠狠白她一眼:“給你做飯?你哪根蔥哪根蒜?!”說著眼珠子轉了轉,下顎一昂,大言不慚道,“她要是有地方開火,也是給老子做!”
冷暖而癟癟嘴,也同樣還他一個白眼:“給你做,你能吃嗎?”
“……”男人又特麽被吃癟。
不爭氣的胃啊!!
醫生說起碼三天不能進食,這才過去了多久?
兩人正懟著,慕斯回來了。
易蘇寒就像看到救星一樣,明明是心裏抹過一絲欣喜;那些“你回來了?累不累,餓不餓?”“要不要這丫頭去給你買點吃的?”等一係列的噓寒問暖,明明就在嘴邊,卻說不出口。
也許是礙於自己病人的身份,這種噓寒問暖應該是慕斯問他嘛;但也許是,他已被身邊這位伶牙俐齒的小姑娘搞得有點喪氣……
而正當他猶豫時,那邊的冷暖而卻“不客氣”了。
“井太太,病人這裏還要忙,我就不送你去民宿了。”小姑娘很利索的將慕斯的行李箱推給她,大言不慚的要求道,“那啥,我肚子有點餓,你能給我捎個便當過來麽?”
病床上的易蘇寒咋舌……
臥槽,這丫頭還真不見外了?把我前妻當煮飯婆麽?
慕斯卻一點也不這麽想,笑笑點頭:“嗯,沒問題!”
見不該走的人要走,該走的人不走,易蘇寒急了。
“等等,這就走了麽?”
“還有事?”慕斯回眸,淡淡問了句。
易蘇寒一時也想不出能有什麽事,便隨口一問:“對了,我換下來的內褲你洗了沒?”
想在冷暖而麵前表現他們“離婚夫妻”的不見外,可還是被狗皮膏藥拆台……
“洗了洗了!”冷暖而搶先邀功,“在市區的病房我就洗了,這就拿出來給你晾。”
易蘇寒皺眉,超嫌棄的白她一眼:“我說這種事以後你能不能別搶著幹?顯能耐麽?”
冷暖而:……
易蘇寒無視她的尷尬,又轉向慕斯:“那啥,你好歹也算陪護家屬,不能給我做飯送飯,幫我洗洗內褲不麻煩吧?”
言外之意:這次就算了,今後老子的內褲還是你來洗!
話說得有理有據,讓慕斯沒理由拒絕。
她僵硬一笑,疲累道:“不麻煩,交給我了。”
“那行!”易蘇寒心裏小竊喜,便得寸進尺起來,糗著一張臉弱弱道,“內個……我現在身上這條還想換下來,你過來幫我!”
帶著那麽一點無理取鬧,反正就是不想讓她走。
慕斯也不吃驚,知道他有潔癖。便將行李箱放到門邊,走過來打開易蘇寒的行李箱,拿出一條幹淨內褲。
可某位“狗皮膏藥”就不同了!
“這不才換過的嗎?怎麽又要換?”
冷暖而一臉驚訝,說著湊到床邊,張大眼睛壓低聲音,衝易蘇寒故意說道,“喂,你該不是把大小便拉到……”
話沒說完,那邊的慕斯實在沒忍住,撲哧一笑。
“閉嘴!!”
男人惱羞成怒,沒好氣拍了下冷暖而的腦袋,猙獰著臉,“老子有潔癖,愛幹淨不行啊?!”
尼瑪,這丫頭是老子的克星麽?!
井炎,你從哪裏找來的這貨?老子要退款!!
冷暖而表示“你沒得退貨”,摸著腦袋朝他癟了個嘴,那樣子就像在說:潔癖就潔癖,有啥了不起的?!
然後不等慕斯動手,她就忙活要給病人脫褲子……
有了之前的先例,這回易蘇寒沒理由拒絕“狗皮膏藥”的幫忙,隻得在過程中衝她吹胡子瞪眼。
“你!給老子閉眼!不準看!!”
易蘇寒受不了被兩個女人換褲子時,該看的人總是目光回避,不該看的人總是臉不紅心不跳。
被他這樣懟,冷暖而也不覺得糗,還把那張小嘴癟得更長。
“不看就不看,誰稀罕?!”
說罷頭一昂,理直氣壯的盯著天花板,兩隻手開始故意有點“毛手毛腳”。不是你想的那層意思,趁機吃他豆腐,冷暖而表示不至於那樣。
隻是過程中故意讓自己的手重了點,管他是不是剛開過刀的病人!
這不,易蘇寒馬上就有反應。身體任何一處被過力觸動,都能拉扯刀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