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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井炎是不是也來了成都?

  成都冬天的溫暖,我們不能說易蘇寒是虛情假意,盡管他仍然動機不純。而慕斯,雖說不可能因這種溫暖而去改變愛情的立場;但不可否認,此時脖子上的圍巾,讓她湧上一股“脫掉大衣”的衝動。


  愛情,總是細膩而微妙的!


  回到酒店後,慕斯雖換上自己購買的羽絨服,將原來身上那件名貴大衣疊得整整齊齊,塑封打包,放進旅行箱裏。但易蘇寒的圍巾,她也沒再戴回脖子上,而是放到他房間的床上,同樣也疊得整整齊齊。


  在旅行箱找到了自己的錢包,回想起昨晚易蘇寒被打的前後經過,慕斯不由得自責起來。說到底,這場鬧劇怨不得任何人,包括井炎!

  當時易蘇寒問她錢包是不是遺失了,如果她能像從前那樣冷靜的細細回憶下,就不會隨他出門,中了風塵女一行人的圈套……


  唉,無端端賠了五十萬,也算自己活該吧!


  ——


  之後慕斯去附近銀行的取款機上取了點錢,回到醫院已經接近中午,還沒走到病房門口,就聽到易蘇寒在裏麵對著護工發脾氣。


  “扶我起來。”


  “不闊以,福斯(護士)說這兩天你都必須躺著!”


  “我叫你扶我起來!”


  “……”


  慕斯趕緊走進病房,隻見易蘇寒正黑著一張臉瞪著麵前的護工,是她昨晚臨時叫醫院安排的,之前也沒見過麵,現在站床頭的男人看上去大概50多歲,身材瘦小,皮膚偏黑,穿了醫院統一的藍色工作服,本地口音很重,普通話不標準。


  易蘇寒大概跟他有些難以溝通,偏要自己抓著床欄坐起來。


  “你幹什麽?”慕斯厲聲嗬止。


  護工見她樣子像是家屬,忙上前告狀:“他一直鬧著要起來,這可怎麽行嘍?刀口崩了我不負責吶!”


  慕斯看了護工一眼,勉強調整到隨和的狀態。


  “我會看好他,也麻煩師傅了,您貴姓?”


  “哦,偶姓馮。”


  “馮師傅,辛苦。”


  慕斯本就不善於跟人寒暄,打個照麵之後就沒下文了。易蘇寒隨便找了個借口把老護工支走,病房裏隻剩他兩。


  他瞪了一眼天花板:“把床搖起來!”


  慕斯照辦,走過去把床頭支了一個傾斜的弧度出來,易蘇寒上半身終於能抬起來一點。


  半躺在床上,皺著眉,嫌棄道:“這人你哪裏找來的?”


  “醫院配的。”


  “重新換一個!”


  慕斯吸口氣:“沒有了。”


  “怎可能沒有?!”易蘇寒白眼一翻,大言不慚道,“我不介意工錢出高點!”


  “……”慕斯無語。


  你是不介意,這趟出來還沒怎麽開始辦正事,老娘就損失了五十萬,怪誰?好吧,怪我自己!


  無奈歎口氣,慕斯皺了皺眉頭:“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現在已經年底了,大部分護工都回家過年了,這個馮師傅還是臨時調劑出來的,你要是覺得不滿意,可以…”


  話沒說完,就被易蘇寒打斷。


  “井炎是不是也來了成都?”他突如其來的問道。


  擾得慕斯一驚,做賊心虛讓目光慌亂躲閃。


  “我,我怎麽知道?”


  易蘇寒無視她的慌亂和心虛,繼續追問:“你昨晚為什麽要賠五十萬?那幫人,到底是誰招來的?”


  都是聰明人,即便風塵女當時沒把話說開,給慕斯留足了“麵子”,易蘇寒也能猜到八九不離十。


  男人最了解男人,易蘇寒秒懂井炎“不靠譜之舉”的動機,但他不會對慕斯說穿,冷冷欣賞著女人的慌亂和尷尬。


  “是我。”事已至此慕斯別無選擇,隻能繼續撒謊,為那男人背鍋。


  拙劣的謊言,易蘇寒依然沒揭穿,卻是轉而問道:“你拿了那女人的鑽石?”


  “沒有!”


  慕斯脫口而出,說罷後又覺不妥,便垂著眸解釋道,“其實……其實也算……”真不知該怎麽圓謊,她一向是個不愛撒謊的人。便深呼一口氣,心一橫,抬起眸索性一口承認,“好吧,我拿了!”


  男人犀利的目光不停歇:“為什麽拿?爭風吃醋?”


  簡短的四個字,也算恰到好處,並沒說開她和風塵女是為誰爭風吃醋。都是有頭有臉、高素質的男人,易蘇寒深知要轉變方式跟慕斯溝通,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在她麵前赤果果的攻擊情敵。


  “……”果不其然,這問題把慕斯問住。她垂著眸撩了撩耳根後的頭發,繼而頭偏向一邊,不回答。


  就當她是默認吧,易蘇寒不覺也憤然起來,但依舊沒有把話說明。


  “跟那種女人爭風吃醋,慕斯,你覺得有必要嗎?”


  口吻頗像一個兄長,訓斥的話也沒說得很犀利。其實他想說:你什麽時候淪落到跟一個風塵女爭風吃醋?慕斯,你掉價不?


  不得不承認,這樣的話語比起赤果果的攻擊男人,效果來得更好。


  女人聽得十分難受,卻又認為他說得句句在理,自己根本沒話語懟回去。隻感一顆心要爆炸了,她眉宇皺得很緊,那表情怎一個煩之了得?

  “蘇寒,我們能不能不要再說這件事了?”


  不想再為那男人圓謊、背鍋,在無限的煩躁中,慕斯隻得這樣“請求”道。


  易蘇寒也逐漸學會點到為止,便無奈一聲長歎:“行吧,不說就不說。下午轉院,你去幫我辦手續。”


  “轉院?”慕斯一驚,呆呆問道,“為毛啊?轉去哪裏?”


  “不是你自己說的嗎?年底了城裏沒護工,所以我就讓醫院給我轉到他們鄉下的分院咯,不遠,青城山!”


  得知井炎縮在那旮旯裏後,易蘇寒就表示,怎麽著都不能放過這廝!!無端端讓老子挨了一頓揍,哼,不想辦法還回去,老子就不姓易!


  “青城山?那豈不是跟我們的目的地越來越遠了?”


  慕斯更驚了,表示對那個地方沒半點興趣,風景名勝之地,讓她難免猜想男人是別有企圖,便咕噥道,“我,我可沒心思去那裏度假。”


  “誰跟你度假?老子是去養病!”易蘇寒白眼一翻,說得言辭鑿鑿。


  “……”慕斯糗。


  “護士長說她們的青城山分院環境好、人員也很空閑,就算是年底,也能安排兩三個護士輪流照顧,不需要額外請護工。”


  雖說他這理由有一定的可信度,但慕斯仍覺得來回折騰沒必要。出於對他的康複著想,她焦慮勸道:“可就算再空閑,護士也要對整個醫院的所有病人負責,不可能像私人護工那樣隨叫隨到。”


  “那你說怎麽辦?”想到她會這般不配合,易蘇寒深感無奈。


  “醫生說你起碼要躺五天……”慕斯想了想,噘著嘴咕噥道:“我,我覺得馮師傅還行。”


  言外之意:別想七想八了,安心接受護工的悉心照料吧!

  可男人不同意,把話點破,懟道:“他有你行?”


  說來說去,就是要她來親自照顧。


  “我還有事,不可能……內個……”


  慕斯覺得糗、尷尬,不是嫌他麻煩、不想親自上陣,而是……你懂的,完全沒心情啊!保不準什麽時候她又恍惚走神,然後就……後果不堪設想!

  這個年是過不好了,也許在那男人有回音之前,她整個人都會被一個“喪”字和一個“煩”字籠罩。


  易蘇寒臉色突然變得極度難看,目光涼涼地盯著慕斯,這表情不單是生氣,似乎還夾雜了一些其他情緒。眼底森寒愈加濃,最後突然捂著胃部的刀口,輕輕笑了一聲。


  慕斯以為他又要說什麽冷嘲熱諷的話,可最後,他隻是低了下頭:“算了…”


  已記不清是第幾次被她弄得失望,易蘇寒表示,次數多了就麻木,自然也不再有失望可言。


  “得得得,你要實在不想呆,就先一個人去陝北吧!”


  一句話把什麽都聊死了,病房裏的氣氛瞬間變得僵沉。


  兩人最後,也是不歡而散。慕斯性子本來就冷,況且也沒有多想留下來照顧這個男人。


  “那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下午再過來!”


  轉身又拿了包,回頭見易蘇寒已經把眼睛閉上,慕斯輕輕在心裏喘了一口氣,走過去,把床頭搖了下來。


  走前還替他把門帶上,很輕微地“砰-”了一聲,床上的男人彈開眼皮。


  ——


  午飯後,慕斯又去寬窄巷溜達了幾圈。


  說不清為毛要來這裏,隻知道自己在那個不陌生的珠寶店門前駐足了好幾次。可,某男和高貴美女再也沒出現過。


  好幾次她都想踏進店內,向店員旁敲側擊的打聽一二。但不知是什麽東西,拖住了自己的腳步。


  下午三點返回醫院時,易蘇寒已經睡著了。因為胃部動過手術,近幾天都不能吃東西,營養液早晚各輸一次,其餘大多數時間就隻能躺著,這種日子對於他而言應該挺難熬吧。


  慕斯在床邊站了一會兒。


  他已換上醫院的病服,純藍色的棉質開襟衫,領口有點大,甚至可以看到下麵一點胸骨,硬硬地凸起來,隨著呼吸起伏。睡覺似乎喜歡用手臂蓋在額頭上大半個剛好遮住他的眼眉和半截鼻梁,隻露出嘴和下巴。


  這點慕斯倒是才發現,五年中他們沒在一起睡過,自然不知他的睡眠姿勢……


  男人唇上有點幹,下巴上已經冒出一小截胡渣,仔細看有青色的一層。另一隻手輕輕擺在被子上,長而關節凸起的手指,手背上還有棉球和留置針。


  慕斯看在眼裏,不覺又湧上憐憫,早上的時候她是不是把話說重了?


  易蘇寒醒後,兩人也是空前的極少說話。一個默默躺著,不停的捯飭手機和電腦;而另一個,就獨自坐在窗口的沙發上看書。


  書是慕斯從家裏帶出來的,本打算途中看,現在正好派上用場。否則她也不知道,耗在這裏半天能幹什麽。


  兩人就這麽在一起不發一言地呆了一下午,臨近傍晚的時候護士進來給易蘇寒輸液,護工也打了熱水回來,慕斯合了書。


  “我下樓去吃點東西。”


  床上的人沒有啃聲,慕斯也不管了,徑自出去。


  可走到門口,突然聽到易蘇寒說:“你要是趕得及,可以訂明天夜裏的航班,先去西安。”


  慕斯站那定了定,一時沒啃聲。


  “還有,吃完飯後你直接回酒店吧,我這裏也不需要你。”


  許久,慕斯站在那,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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